书城成功励志人人都能梦的解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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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那些年,那些人,那些事(4)

沉默了没多久,专家泰斗们开始陆续表现出质疑,除了对学术上的质疑还有对病例范例上的质疑——对于这点可以理解,实际上这也是精神分析法的一个局限性问题(后面的章节我们会详细说明),此外还有一个那些专家、泰斗、教授、权威们不愿说出口的原因……就让我来替他们说吧:这本书是由两个犹太人写的。

最初的质疑呈零零星星的状态,天真的弗洛伊德以为大家都没看懂,为此还于1896年专门在维也纳精神病学及神经病学的学术会议上做了一个关于这本书内容的讲演。而讲演结束后,会场依旧像这本书出版后的反应那样沉默。

没啥说的?那就散会吧。

就在弗洛伊德怀疑是不是自己表达得不够完整、清晰,或者有啥没说明白的时候,他得知了一个不幸的消息:这次学术会议的主持人——一位历来对弗洛伊德很友好的医学界资深人士,对精神分析的评价是——科学神话。

这句话旋即传遍了维也纳医学界,精神分析成了同行们的一个笑话。

可想而知,此时弗洛伊德是什么样的心情。紧接着,布洛伊尔因为不敢继续支持精神分析法这个学术观点——也就是说他不敢以此来赌上自己的名声(他当时在医学界已经很有名了,并且被誉为“可爱的布洛伊尔医生”),所以就此与弗洛伊德分道扬镳。

面临学术歧视、不被理解,以及好友的背叛,弗洛伊德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又迎来新的噩耗——1896年的10月,父亲雅各布去世。

雅各布一直都以弗洛伊德为荣,他深爱着自己的这个儿子,甚至有点儿到了纵容的地步。在弗洛伊德17岁的时候,因为疯狂购书而欠下书商一大笔钱,最后是父亲雅各布从本来就不宽裕的收入中挤出钱支付了这笔账,并且没因此抱怨过一句。因为雅各布坚信自己的儿子一定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大人物”。

对于这点,老雅各布猜对了,只是,他没能看到那一天。

这一连串的打击让已经40岁的弗洛伊德痛苦不堪,甚至使他患上了严重的神经症,并且身体健康状况也起伏不定。

如果弗洛伊德就此被击倒,那他就不是弗洛伊德了。在这么糟的情况和形势下,他依旧继续着自己的精神分析研究。

上面这一段仿佛是个励志故事……难道不是吗?

我不这么看。

这不是故事,都是真实的。弗洛伊德也是人,是100多年前活生生的一个人。而当一个人经历了这么多艰难困苦,承受了这么多沉重打击后,还能坚持着自己的理想,那么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我们不应该只是羡慕那些伟人的荣耀与光芒,我们也应该清楚地认识到他们所经历的艰辛之路。那条路上荆棘丛生,遍布着锋利的碎石,每前进一步都将洒下淋漓的鲜血并承受着常人难以忍耐的痛楚。当一个活生生的,与我们同样有着七情六欲的人,孤独地挣扎着走到这条路的终点的时候,荣耀与辉煌对他们来说则不算是什么奖品,而是他们应得的。因为他们承受了太多常人所不能承受的一切,并且没有在这条路上倒下。

这,才是我看到的。

4. 曙光

让我们洗把脸继续,因为通往辉煌的道路是坎坷艰辛的,所以弗洛伊德的苦难并没有结束,还在继续。

在继续研究精神分析的时候,弗洛伊德发现有些问题的根源直指患者童年时的经历,并且部分内容与童年的性经验与性创伤有关。所以他接下来发表了关于儿童被动性经验和性经历对心理影响的论述,这就是著名的“性本能理论”。

这回学术界没有再沉默,而是立刻一片哗然,并且把这个理论定义为“肮脏的”、“下贱的”性变态理论。如果说之前的学术排挤是噩梦的话,那么这时的弗洛伊德就是坠入了地狱。

首先他被迫辞去在国立儿童病院义务做了10年的神经科主任职位,而后他的许多故交和同学都开始疏远他,并且他那曾经门庭若市的诊所也变得门可罗雀。至此,弗洛伊德因为坚持自己的学术观点而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学术排挤、失去地位、面对孤独、穷困潦倒。这不由得让我想到了那句话: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的确是这样。

弗洛伊德并没作出任何妥协,依旧忍受着这一切。学术排挤就排挤吧,自己继续研究;地位没有就没有吧,反正犹太人一直在不同程度上被排挤着;寂寞就寂寞吧,那就把注意力更多地放到研究和病患身上;经济基本靠积蓄了,省吃俭用加上少得可怜的收入,还是能过下去的。就这样,我们的天才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潜心于精神分析的研究和实践。但他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那些通过精神分析法治疗后有了明显好转的患者的数量越来越多,他们怀着感激与敬意记住了这个名字——西格蒙德·弗洛伊德。

在独自继续研究潜意识及精神分析的时候,弗洛伊德发现做梦现象和潜意识有着紧密的联系。因为患者童年的经历与精神及神经质患者那“深藏的源头”都会在梦中显露出来。这个发现为我们打开了一扇窗,让我们能够更多地窥探到神秘的潜意识世界。同时这在整个心理学史上也有着不可估量的价值。但弗洛伊德深知,仅仅有了这个发现还是不够的,他需要验证——这是一个必需的过程,因为任何惊人的发现若是没有严谨的验证及近乎偏执的反复分析,那么都将不具有实际意义。

接下来就是拿谁做实验的问题了。他在经过反复认真地考虑后,认为自己是最适合的,因为很多生活经历、很多想法、很多梦境只有自己才能详尽地描述并且加以分析。但那是要付出代价的,因为这是学术论证,你最后还是要给人家看……也就是说,这将暴露自己的大量隐私。

好多年前我读到那些隐私的时候,对弗大爷(绝非贬义)的行为充满了敬意——为了理论的立论而献身。但是当我多年后尝试着自己分析并且自己解析自我的时候(无论梦还是别的什么),我才真正地懂得这是为什么。

简单地说就是这样:相比较而言,对那些隐蔽思想的保密,远远不如透彻地分析更为畅快淋漓,而且不能否认,对于当时的弗洛伊德来说,这更是一种宣泄。

弗洛伊德不是傻子,也不是那种爱谁谁的二愣子,他很在乎身边的人以及保护那些隐蔽的思想——这两者通常是有关联的。假如他把对一个人的印象,无论好坏都一股脑儿地展示出来,恐怕对方会对本来就“声名狼藉”的弗洛伊德更加敬而远之,就算他反复强调自己其实很喜欢对方也没用。因为我们绝大多数人都不能接受对自己的某种扭曲及对缺点的夸大,但从别人的观察角度难免会产生一些扭曲的印象。所以,如果仅仅是自己分析着玩儿也就无所谓了,但是假如要彻底地把这些按照步骤慢慢暴露出来,并且逐一加以分析,最后展示给大家看,那么本来朋友就少得可怜的弗洛伊德会更加孤单——“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那肯定得罪人。

但是,我要强调的是,即便如此,深刻分析并且把它们彻底坦露出来还是具有快感的——那种不分析到底不罢休的精神状态是会上瘾的。也正因为如此,我终于理解了弗洛伊德当时的心情:来自种族的歧视、来自学术的排挤、来自生活的压力、来自不被理解的孤独与困惑,都不能阻挡我对学术的严谨态度,我会继续坚持自己所认为正确的方向。还有更多的挫折吗?那么让我——西格蒙德·弗洛伊德来承受吧,因为我这一生注定要追寻真理,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当时的他是真的豁出去了,他打算抛开一切去追寻真理。

命运就是这么喜欢捉弄人,当一个人舍弃自我的时候,他反而会拥有全部。

问题是,有多少人能做到呢?我不清楚,但我知道弗洛伊德做到了。

沉寂了几年后,在1900年,弗洛伊德通过这些年的经验积累和分析研究,出版了他的不朽名著《梦的解析》(其实具体出版时间是1899年11月4日)。

出版后的最初那段时间,学术界的反应依旧是沉默。而弗洛伊德对这本书却寄予厚望,他希望这是他理想之路上所经历的最后一次考验。

是这样吗?是的,这的确是晨曦破晓前的最后一刻,虽然这本书足足沉寂了将近10年。

不过梦的解析的理论显然比书传播得更快。

沉默过后,在接下来的几年里,仿佛大型交响乐开头那几个音符似的,一些零零星星的支持和批判分别跳了出来。紧跟着,一些认真的分析文章开始出现在报刊和学术杂志上,慢慢地那些分析文章越来越深刻,也越来越长,有些甚至长达十几页。渐渐地,乐队的低音管带出全曲的主旋律:一些学术界的资深人士开始向弗洛伊德表达敬意——中间插入了来自个别人无聊的谩骂攻击以及诬蔑式的批判,而此时那些被弗洛伊德治愈的患者,开始愤怒地反击,同时那些拥有学术良知的声音也在逐渐加强……最后声音彻底扩散开来,并且成为不可阻挡的洪流——学术界终于再一次哗然了。

但这次是对弗洛伊德的赞誉和溢美……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很奇妙的 过程。

写到这里还是要强调一下,当时的欧洲医学界和科学界虽然古板,但基本还是尊重严谨的科学态度的,并非像欧洲旧教会那么丧心病狂——打压伽利略,烧死布鲁诺。所以在这件事上就算弗洛伊德是个犹太人,就算弗洛伊德发表过“肮脏”的理论,最终医学界还是认可了弗洛伊德所创建的学说。当然了,客观事实也不允许古板的泰斗专家们蔑视这个理论,否则被治愈的患者也不干。就像某药品的宣传词说的:别看广告,看疗效。

所以,当时虽然依旧有反对和质疑的声音(其实至今仍有),但是谁也没办法否认精神分析法及梦的解析对于癔病治疗所做出的贡献,就算那些反对弗洛伊德的医生也不得不向病人推荐:“嗯……也许……你应该试试到弗洛伊德诊所那里去,他也许会有办法。”

而此时的弗洛伊德在干什么呢?开香槟搞发布会庆祝吗?他恐怕没那个时间。因为这时候在他诊所排队的已不仅仅是奥地利的患者们,还有整个欧洲甚至来自其他大陆的患者。

终于,我们的天才开始绽放出第一缕耀眼的光芒。

在《梦的解析》发表两年后(1902年),弗洛伊德接受了《新维也纳日报》的建议,成立了著名的“周三心理学会”。学会最初的核心成员分别是:阿德勒、卡梅勒、利特勒和斯泰克尔。一般读者不知道这些名字,没关系,这很正常。但假如你毕业于心理学专业,说自己不知道这些名字代表的是啥,那我给你个建议:复读吧。

顾名思义,周三心理学会就是每周三进行的学术聚会,而每次的会议记录都会发表在次日的《新维也纳日报》上。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1908年。从某种意义上讲,这对弗洛伊德本人和精神分析的推广都有着很好的宣传作用。同年,通过一些曾接受过弗洛伊德治疗的上流社会人士的积极努力,弗洛伊德得到了早该属于他的那项荣誉——维也纳大学荣誉教授头衔。这项荣誉虽然来得晚了一些,并且有些变味(荣誉教授),但毕竟也还是来了。不过这同弗洛伊德今后所将获得的荣耀相比,却是如此微不足道。

1900年到1907年是精神分析理论的逐步推广期。在这期间,弗洛伊德与自己的学生和理论推崇者(终于不再孤独)不断地完善精神分析以及《梦的解析》重要的组成部分——自由联想。在这期间他还发表了《性学三论》(1905年)。至于《性学三论》都说了啥我在这里就不阐述了,有兴趣的读者请自行查阅。

就这样,到了1907年年初,弗洛伊德见到了前来“朝圣”的卡尔·古斯塔夫·荣格。

我估计可能会有“荣粉”对我刚刚那个用词表示不满,对于这点我不想争论,甚至认为争论本身都是没有意义的。具体理由请分别参照弗洛伊德与荣格的自传,还有荣格自己在一些学术论述中所提到的那些“我带着崇拜与无比崇敬的心情”等用语,都将证明我并没有胡编乱造。

荣格是在20世纪的头几年知道弗洛伊德的,同时接触了精神分析以及《梦的解析》。而与之进行思想接触是在1906年,荣格把一些自己的论文以及著作寄给弗洛伊德,从此两人开始书信往来。一年后,也就是前面说过的1907年,荣格前往维也纳拜访弗洛伊德。

在共同的兴趣下,两人一见如故是必须的,而且进行了超长时间的首次交流。弗洛伊德非常清楚地认识到荣格具有一种领袖的气质。而面对弗洛伊德的荣格不仅仅是荣幸,也深刻意识到了弗洛伊德在未来几年里将会是自己最好的老师。这次会晤可以说是心理学史上一次极为重要的会晤,因为这标志着精神分析法由此向着更为广泛的领域推进。

1908年4月,所有周三心理学会的成员(此时周三心理学会的核心成员已经有包括荣格、布洛伊勒、李克林等十几人了)一致认为这个学会的名字太泛了,应该更加精准一些。最后经过商定,周三心理学会更名为“维也纳精神分析学会”。而几周后(当月26日)的那次精神分析成立会议也已经不再局限于小范围学术研讨——参与者来自将近10个国家。至此,弗洛伊德所创建的精神分析学为如今的临床心理学奠定了实质性的基础。

当然,反对或者质疑精神分析法及梦解析的人还有很多,很多精神或神经治疗研究领域的专业人士严重质疑精神分析及梦解析的可信性,他们始终认为这是个精心修饰过的科学骗局,是个谎言,是伪科学或者科学神话。这种争论和质疑至今都依旧存在,算起来已有100年了!

持这种观点的很多人认为梦的成因根本没有那么复杂,只是器质性刺激所带来的反馈罢了,再加上做梦者最近的刺激性记忆,所以就造成了某种梦。

对这些观点,我个人不在这里作任何评述,实际上我很支持质疑权威的做法,这也是使科学更加完善或者进步的动力,否则我们现今所有的科学领域都将停滞不前。而且我也很希望读者能够在了解到一定程度的时候自己去判断或分辨。但是,请注意一点:当我们看到反对意见的时候,不应该急着下定义或者跟随,而是应该通过自己所掌握的知识去分析,因为在反对声中毕竟还是有人浑水摸鱼或者带着某种动机瞎起哄的。例如我曾经看过一篇论文,通篇内容批驳梦解析及精神分析法并且严重质疑自由联想的治疗意义。但真正值得注意的是,这篇论文在批判完成并且下了“这是伪科学”的定义后就戛然而止了。我觉得吧,这事儿就没劲儿了。破而不立,你什么意思?纯批判,你又不进行其他学说、流派的推荐或支持,难道要我们还回到“棒击疗法”去不成?所以请读者对这类批判完全无视好了,因为有些人批判别人不是为了宣扬真理,而是为了抬高自己。如果从心理分析来看,这是非常好玩儿的一种心态……还是不说了,这个乐趣留给读者自己体会,到时候读者会发现那将是一种很有喜感的体验……总而言之,破,很容易;立,很难。对于破而不立,我个人观点:比较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