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成功励志人人都能梦的解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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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那些年,那些人,那些事(6)

值得一提的是,我曾经查阅过不少资料,对于“荣格派”出于某种目的极力强调的“荣格未曾做过弗洛伊德弟子”的说法,我表示反对,因为荣格自己都在著作中承认了,所以就这个问题的答案还是要尊重史实的。

不管怎么说,精神分析作为一门学科也的确成长于这两次严重的分裂,这对日后整体精神分析的全面发展起到了不可估量的作用。

但这对于面对友谊破裂的弗洛伊德而言是痛苦的,因为他不能理解。

作为一个一直被排挤、被轻视的犹太人,弗大爷性格中多少有些偏执的成分。“弗粉”们说:那是执著,而“弗黑”们说:那是古板得自大。

对这两种说法我都不同意。

如果深究这个问题,恐怕我得就此写上几万字,真那样的话,我想我的编辑可能会杀了我。所以,还是尽可能简短地表达我的观点吧:弗洛伊德是一个人。作为一个人,有缺陷或者不足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我们不应该因为一个人的某个缺陷而抹杀掉他为全人类所做出的贡献;反过来,我们也不应该因为这些贡献就彻底把他描述成无缺点的神。

所以在我看来,弗洛伊德是个鲜活的人,有着自己的缺点和问题,但也正因如此,他才是可爱的。

虽然这两次相隔不久的分裂对精神分析运动的扩大有着积极的意义,但是弗洛伊德曾为此痛苦不堪。他不懂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不能延续他的理论和思想,而一定要进行学术分裂呢?

但是,依旧像原来面对排挤和歧视那样——他默默地承受了下来。

令人宽慰的是,以兰克及费伦齐为首,还有他的许多学生和崇拜者一直都坚定地支持着弗洛伊德——无论是理论还是各种针对弗洛伊德的攻击。费伦齐甚至还于1912年组织起了一个维护弗氏学说及反击谩骂攻击的小团体——那个著名的“指环门徒”组织前身。而对于这种充满骑士风范的行为,弗洛伊德深受感动。他订制并赠送给每位小组成员一枚戒指,上面刻有众神之王宙斯(另有一说是罗马神话中的主神朱庇特——其实就是宙斯),所以这个守护骑士小组骄傲地自称是弗洛伊德的“指环门徒”。也正是这个“骑士”小队所构建的保护,使得弗洛伊德在之后的很多年都能安全地避开针对他的学术批判风暴而相对安静地潜心于学术研究与论著。

6. 传奇人物的会面

由于“一战”的爆发(1914年),精神分析协会的国际性会议只好暂停了。此时已58岁的弗洛伊德当然不会被再次征召入伍,而且“一战”期间来访的客人和病人都大大减少,所以在这段时期内,弗洛伊德基本都潜心于著述。遗憾的是,很多著作只是通过他写给朋友的书信见到了名字,而并没找到任何手稿。

虽然弗洛伊德本人并没有参与“一战”,但是他的两个儿子都上了战场。后来当他从书信中得知儿子们都将跟随部队开往战场前线时,巨大的恐惧感笼罩着他。来自精神方面的压力,再加上战时后方物资匮乏,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弗洛伊德患上了严重的风湿——双手颤抖不止。而物资匮乏及通货膨胀造成的经济问题一直纠缠着弗洛伊德,到1922年才有所缓解。在那几年里,多亏学生、弟子、被治愈的患者,以及远在美国的精神分析同行以各种形式的帮助,弗洛伊德才得以渡过难关。他们有动用关系直接获取军用物资送到弗洛伊德家里的;也有赠送美金和英镑的,因为当时奥地利先令和德国马克已经形同废纸了(尤其是“一战”结束后);还有介绍患者跨国甚至跨洲前往维也纳来找弗洛伊德看病的(当然付美金或英镑)。

我认为这些帮助不仅仅是在物质上,在精神上也称得上是一种莫大的慰藉。

在这段艰难困苦的岁月,弗洛伊德亲自参与修订了至今仍被选编为教材的《精神分析引论》,并重新修订了《精神分析短论集》,其中就包括前面提到的《一个五岁男孩恐惧症病例分析》(又名《狼人》,注意区分)。这一早在1909年就已发表的著述,至今在内容方面都备受争议——从病例人物原型到病理分析治疗。很显然,书里说的不可能是英国南威尔士那个恐怖的民间传说。那么,这本书说的是啥呢?书里主要是通过分析一名叫作“小汉斯”的5岁男孩的恐惧症病史,及其他类似案例中的强迫心理症病例,来讲述并阐明部分幼儿心理症。这本书中提到的案例非常具有代表性,同时也展示了弗洛伊德的文化修养(引述大量西方名著)。而且弗大爷对于书中提到的“鼠人”病例的那段分析(强迫症心理),简直可以用精彩绝伦来形容。推荐对儿童心理感兴趣的人找来阅读参考(大陆有没有不清楚,有台湾版,不过是竖排印刷繁体字的……可能有读者会对这种格式比较头疼)。

同期(1919年初),爱情心理论文的第三论《禁忌的处女秘密》一文发表并出版。也就是在这个时间段,国际精神分析出版社在维也纳正式成立。

“一战”结束后(1918年)到1925年期间,弗洛伊德的著作正式并且系统地被多个国家以十几种语言翻译出版,这其中包括我国(中国好像是亚洲第二个翻译弗洛伊德著作的国家,第一个是日本;印度是英文版)。

中国最早对弗洛伊德著作进行汉语翻译和出版的应该是成立于1873年的中华印务总局(也许会有误,我实在记不清了,请读者原谅我对这个问题的含糊及不确定)。而系统地对弗洛伊德著作翻译得最好的出版公司当属上海商务印书馆(成立于1897年)。当弗大爷得知这个消息后,挠了挠头,表情惊奇地对朋友说:“我想那一定很微妙,也许那要比我的原著更有趣,毕竟那是世上最复杂、最奇特的文字。”

1926年的圣诞节期间,弗洛伊德携妻前往柏林去看望儿孙们。同时还有一个令他充满了期待的会晤——与爱因斯坦见面。其实两人在这之前已经互相仰慕了,但从未见过面(请考虑当时的交通发达程度)。

这次巨人之间的会晤是在柏林的弗洛伊德的小儿子恩斯特家进行的,爱因斯坦携妻专程拜访。我猜那是相当有趣并且意味深长的一次会面——两个影响到整个世界进程的半神之间的会晤。由于会晤是私人性质的(那会儿媒体不像现在这么疯狂),所以我不得不很痛心地告诉大家一个不幸的消息:我通过几乎所有途径、所有渠道,找遍了所有能找到的资料,但是别说这次传奇般会晤的具体谈话内容了,连照片都没一张(“杯具”啊)。所以写到这里我也觉得很沮丧,并且承认“鸭梨”很大。

但我们依旧可以通过一些蛛丝马迹来分析一下这次长达几个小时的会谈到底说了些什么。

弗洛伊德在事后表示:爱因斯坦是一个令人愉快并且很有礼貌的人,他对于心理学的了解,就像我对物理学的了解一样多,这是一次令人兴奋的谈话。

通过这段话,我们可以猜测话题是在两位半神从各自的事业领域展开的。也许有人会质疑:这两人各自的领域又不相通,有啥好聊的?对于这个问题我并不这么看。在我的上一本书中曾提到过,很多领域到达一定的层次后都是相通的。这就好比无论顺着你的左手还是右手都能到达你的身体一样。而且从两人的智商(有人会质疑吗?)和种族(都是犹太人)来看,他们的话题后期几乎可以确定会涉及哲学及宗教。不过在这一点上,从爱因斯坦今后的哲学态度上可以看出,这位物理巨人对于精神分析的看法还是抱有怀疑态度的。因为他在后来曾表示:“……假如弗洛伊德放弃一些宗教迷信来研究精神分析法的话,也许会更好一些……”还有一个事实就是:爱因斯坦曾婉拒了弗洛伊德对他的精神分析邀请。

所以由此可以判断出那几个小时的谈话内容。

首先肯定是寒暄,然后彼此开始倾听对方在各自领域的描述,接下来话题涉深,进入到宗教、哲学领域。最后,爱因斯坦委婉地绕开了一些问题,否则弗洛伊德不会强调那位物理巨人的礼貌及谈话的愉快。

这次会面后两人稳定地保持着通信,直到弗洛伊德去世。

而对于爱因斯坦身处的领域和地位,弗洛伊德一定是充满了羡慕。在一封他写给爱因斯坦的信中,他写道:当你发表自己的学说时,人们承认看不懂但是却赞同你;而当我发表自己的学说时,人们看不懂但却七嘴八舌地批评我。

很显然,这是一句多少带有点儿妒忌成分的黑色幽默,当然,还有点苍凉。

7. 病痛

这一章对弗洛伊德的生平介绍,已经简洁并且压缩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但是我希望读者能原谅并且理解我,因为我别无选择。弗大爷这一生经历实在是太过波澜壮阔,就算我仅仅只挑大事儿写,恐怕也得写个几十万字,所以我只好挑选那些足够“惊涛骇浪、天翻地覆”的事情来写。假如按照风力级别来比喻,那么“12级风”以上我才会正经说说;“10级风”会捎带提下,但不详细;而8级以下风基本没出场机会……总体来说,就是这么个路子。

这节中所要说的是纠缠了我们的天才很多年、同时也是很要命的一件事儿:疾病。

早在1923年的时候,弗洛伊德就发现自己口腔的右下颚部分有些异样,里面有一个肿块。最初他对此并没太在意,以为只是寻常的溃疡而已,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肿块越来越大,他才意识到这也许不是那么简单的小问题。

最初的手术并不成功,因为手术后的持续疼痛让弗洛伊德几乎到了不服用止痛药就无法入睡的地步。而且没过多久他发现手术伤口旁边又起了新的肿块,这让他开始真正担心起自己的健康问题了。

如果说第一次手术是失败的,那么接下来的第二次手术简直就是惨败。

第二次手术切除勉强还算顺利,但是到了夜里的时候,伤口迸裂所造成的大出血完全可以用喷涌来形容——那是一次几乎要了他老命的大出血。我个人的观点是,如果说真的能有让这位67岁的老人坚持活下来的力量,那一定是信念。对于这一点,在两天后他即将出院前,答应用自己来充当口腔疾病示范病例,展示给医生的学生看,就能说明他那钢铁般坚实的心。

但病魔并没善罢甘休。同年9月,弗洛伊德不得不接受了第三次口腔手术,这是一次非常大的手术。以下段落请擅长联想并且害怕医学外科描述的读者自行跳过。

在局部麻醉后,医生先将弗洛伊德的上唇沿着鼻右侧一直到眼眶下面完全切开,然后切除掉癌变部位——包括部分脸颊、上下颚、部分舌头。接下来用骨凿切削掉已被病变感染的部分口腔软骨、下颚软骨、下颚骨及部分颧骨。切削后用最快的速度测出一个尺寸,用于制作口腔填充模具,以此来替代被敲掉和切掉的部分。当这一切完成后,从弗洛伊德的上臂取一块皮肤用于修补面部。至此手术完成,耗时近4个钟头。在这个过程中,弗洛伊德始终是清醒的,虽然麻醉使疼痛降到了最低程度,但是整个手术过程给患者带来的心理压力是极大的。而我们的天才忍受了下来,正如他曾经忍受的磨难那样。

这次手术非常成功,但这不代表病痛的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