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眼妹离开了,学校抛弃了,盛大也拜拜了,我就像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在苍凉的荒野上漫无目的地奔跑,像一条已经破败不堪的小船在汹涌浩瀚的大海里颠簸,像一只失去森林的小鸟找不到回家的路。那些天,我是真心的累了,不再为了玩《传奇》而激动兴奋,更不会刻意地去想一想四眼妹,只是躺在床上,整整地躺了一个星期。我发现四眼妹的模样在我的心里已经变得模糊了,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我那么爱她,竟然在短短的几个月的时间就忘记了她的模样,我是真的爱她吗?我他妈也太牲口了,以前一直说她是我的唯一,会爱她一生一世,而现在才几天的时间她的模样竟然变得模糊不清了。那个夏天,整个北方被高温笼罩着,潮湿闷热的空气弥漫着整座城市。我们的宿舍里因为是背阴的,成年见不上太阳,潮湿的霉味混合着脚臭味和烟草味会呛得人们不敢呼吸,却不敢打开窗户,因为我们的宿舍边上挨着一座焦煤厂,一开窗户刺鼻的化学气味就会迅速地占领宿舍的整个空间,这样的环境真的让人体会到生不如死的滋味。那个星期天,宿舍的牲口们都出去乱转,泡妞的,逛街买衣服的,还有恬不知耻地去网吧玩私服传奇的,只有我自己呆在宿舍里,无聊地《中国古代文学作品选》,沉浸在自己的梦幻里。老曹回来了,也不知从哪里弄了把木吉他,抱着就弹了起来,《海阔天空》,《你的样子》,《同桌的你》,边弹边跟着号麦,狼叫一样,反正也没有其他人,我也就跟着乱唱,当唱完《同桌的你》,我竟然想到四眼妹了,虽然和四眼妹不是同桌,可后桌的四眼妹比同桌还伤人,老狼怎么就不写一首《后桌的你》呢?边唱边******没忍住哭了。老曹见我傻样,也不弹了,不唱了。掏出一支三塔牌香烟递给我,说过去的事过去了,也许现在放手更好,长痛不如短痛。可我******哭得像个孩子似的,和;老曹说我想四眼妹,我只爱她一个人,忘不了,啰啰嗦嗦地和老曹念叨了半天。看着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那帮牲口还没有回来,老曹说别管他们了,今天只有我们两个,我们出去喝点小酒。老曹这么一说,我还真的觉得饿了,就和老曹出去了。
来到学校附近的一个小饭馆,简单的三四张桌子,破旧的板凳,昏暗的灯光,两人要了一碟花生米,一份凉拌土豆丝,来了一盘猪头肉,一瓶老白干就边吃边喝上了,两杯就下肚,我就感觉自己头脑发胀了,脸上火辣辣的,话匣子一下子又拉开了,和老曹边吃边喝边说,说自己曾经的小伙伴,自己的家庭,自己心仪的女孩。那天,老曹告诉我他和他的女朋友分手了,心里不好受,所以找了把吉他回宿舍弹弹,没想到我在。他和他的女朋友早就貌合神离了,他喜欢我们班上的一个女生了,他不想再继续下去,免得两个人都难受。他很羡慕我,说我对爱很专一。但那时我倒是觉得他在嘲笑我,专一又怎么样?还不是被人踹了?他说他帮我,我就笑他扯淡,四眼妹在我老家,他也不认识,他怎么帮我?那天晚上在小饭馆和老曹说了很久,老板都快打烊了,但不好意思赶我们两个。一瓶白酒见底了,一包烟也空了,正要走,老曹的呼机响了,一看是老五发过来的,说有急事,赶快回宿舍。我和老曹两个人结了账拔腿就走,走起路来都摇摇晃晃的,没走几步,我他妈就可耻地吐了,一下子觉得清醒了许多,就扶着老曹就回宿舍了。
宿舍里的那几个牲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回来了,正在咋咋呼呼地乱叫呢。见我们两个带着一身的酒气回来,也不问喝了多少,直接就说事。原来老五最近泡了个学姐,比我们高一届,还是我们系的学生会主席,前几天晚上查晚自习,被新来的一个大专生给呛了两句,受委屈了,憋了两天告诉老五,老五就受不了,找宿舍里的牲口们帮忙出出气。这帮子牲口正在商量怎么办呢。老大问我怎么办?我也正在酒劲上,没加思索地就说能怎么办呢?凉拌。直接就拉上这帮子牲口们去学校找那个小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