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还是那么的蓝,阳光还是那么的明媚,我骑着二八大车慢悠悠地溜达在去学校的路上。
一个多月没上学,仿佛去学校的路上的一切都变得亲切了,麻雀叽叽喳喳地破锣嗓子也变成了悦耳的轻音乐,普普通通的杨树也变得笔挺有魅力了。
太爽了,我忍不住哼着小曲,幻想着同学们见到我时是什么样的表情,四眼妹会不会感到惊喜,给我送个勾魂的眼神。去了再买和他们吹吹牛,说自己如何和病魔做斗争。
正想着乐呢,一辆摩托车“嗖”一下从我身边飞过,奶奶的,这么牛逼,看我追你丫的!我也不坐自行车的破座子了,站起来使劲地蹬着脚蹬,一扭一扭地加速了,看我发内力,一定能追上你。追着追着,越追距离越远,后面又上来一辆摩托车,使劲地按喇叭,我才发现自己跑到路中央了,着急忙慌地向路边骑,车前轮扭到一块石头上,“啪”的一声,二八大车优雅有力的一个大回旋,倒在地上了,我也四脚着地,和大地来了个热烈的拥抱,痛的还没喊出声来呢,那摩托车上的人发声了:“小屁孩,骑那么疯找死啊!”“爷在练凌波微步呢!”我强忍着疼,嘴里可不服软。
那摩托车一溜烟地跑了,要是我会降龙十八掌,一定一掌打的你屁股开花。我吱牙咧嘴地慢慢地爬起来,膝盖头破了,那血像白来的似的直往外流,再看看手上,全是沙子划的一道道血印。再摸摸脸上,也破了。我靠,这是要破相啊!再怎么说我也是小帅锅一名,难道要变成“小衰锅”了吗?赶快找点土,撒在膝盖的伤口上堵住血。生物老师说过一句名言:“人活一把土,破了拿土堵”。至于脸上,就别堵了,再堵更没脸见人了。回过头看看自己的大二八,链子也掉了,车把也歪了,慢慢地扶起来,踹两脚,还能骑,忍着伤痛慢慢上路吧!想想今天可算是乐极生悲啊,开始乐的屁颠屁颠的,现在这个下场,运气了太衰了吧!
到了学校连教室也没敢进,直接奔宿舍了,躺在大通铺上想四眼妹这些天怎么样?还逃课不?是不是还跟张思不清不楚的?有没有想想我呢?想到她以前看我的眼神,就忍不住一阵揪心。
正在床上胡思乱想,宿舍门“咔”的一声被踹开了。靠,这帮东西是越来越牲口了,就是可怜那已经千仓百孔的宿舍门了,也不知能不能活到这帮牲口毕业。牲口们见我自己躺在床上,饿狼似的扑了上来。
“你还活着啊?”
“看小脸在家养的,白嫩白嫩的,可比学校的喂猪食堂好多了!”
“这脸怎么了?让猫挠的?”……
七嘴八舌地一阵乱轰,一堆手上来就乱摸。可怜我这个伤兵啊,被这些牲口弄得嗷嗷直叫。
“他么的,我要是挂了还能被你们这帮牲口蹂躏?你们是见我大难不死,想彻底消灭我啊!”
牲口们折腾了半天,也不问问我是怎么从鬼门关上爬回来的,就一哄而散跑到食堂打饭去了,真不是爹娘养的啊!一会儿一人拿一个大饭缸子,筷子上扎了两个大馒头回来了,像几辈子没吃饭的饿死鬼投胎似的,狼吞虎咽地就吃上了。
我在人群中瞅了半天,也没瞅见张思,就问我的同桌“小鸡”张思哪里去了,小鸡瞅着我,皮笑肉不笑地说:“怎么问他?你小子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想法?”
我狠狠地踹了他一脚,“没看见他,问问不行吗?”
“张思那小子在学校念不下去了,不念了,听说当兵去了。”小鸡边吃边囔囔地说。
听他说完,我既高兴又有些伤感,高兴的是这头想啃四眼妹的猪终于离开了,伤感的是四眼妹现在怎么样呢?张思那小子就这么悄悄地走了,毕竟在一起上了一年多的学,还住同一宿舍,这就走了?
小鸡见我发呆,用脚踹踹我,一抹嘴说:“发什么呆呢?你还想问谁?”然后就是阴不阴阳不阳地笑。
“去你的,一会儿吃完饭去买包烟,在家一个多月,我一根没敢抽,怕我老爸大嘴巴子扇我。”
“小鸡”是知道我对四眼妹的感觉的,他和我一直同桌,四眼妹开始在我们后面坐,我和四眼妹有个什么眼神的交流都瞒不过他,这家伙鬼机灵的很。
他听说要买烟,连饭都不吃了,跳下大通铺就伸手“给钱,我都穷死了,你要再不来,我都要找纸卷树叶抽了!”
我知道他是个大烟鬼,从小学就偷偷学着抽,不像我,听到四眼妹和张思的绯闻才学着抽的。我给他掏了两块钱,那家伙比兔子还快,连蹦带跑的就没影了。看看其他的额牲口们都不吭不响地低着头填肚子,我又呆呆地躺下去想四眼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