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罗斯特瞪着昂热，昂热也恶狠狠地瞪着弗罗斯特。
在卡塞尔学院里最大的会议室里，又一轮校董会议开始了。
说实在的，这只不过是昂热与加图索家的又一次博弈而已。
源稚生百般无聊地盯着这两人。
到最后这两人放弃了争执。昂热咳嗽了一下，向着长桌尽头戴着面罩的源稚生道：“不好意思，这位先生，我们常常……这样讨论问题。”
源稚生摇摇头，表示自己不在意。
“那么这位先生，您这次参加校董会议是为什么呢？”伊丽莎白一见有转移话题的机会，立马说。
“也没什么大事。”源稚生说道，一边取出一张支票，“我知道校董会一年给学院50亿美金。这是一张600亿美金的支票，我以个人名义买下校董们的权力12年，仅此而已，无他。”
在变音器的作用下，他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
弗罗斯特率先骂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一个无名小卒，竟然提出这样无理的要求！”
源稚生也不管他，任他和支持加图索家的校董破口大骂。
骂吧骂吧，你们不过是想骂校长而已。我喝喝茶就好了。
说起来，校董会就这样……开会的吗？
真是一点都不专业。
要是发生在“空”里，大概老板会把弗罗斯特凌迟，再晒他两天太阳，淋他两天雨。
反正就是腌肉和煮肉的过程。
好恶心。
伊丽莎白和昂热对视一眼。想来是认为这位名为“无”的先生，还是挺有意思的。
——在弗罗斯特破口大骂中发呆，真是了不得。
确实如此。
等一众校董住了口，他才施施然从西装里拿出一叠资料，一张一张地看着。
“……好熟悉的名字啊，查理加图索先生，当年主持审理楚子航一案的人，居然在印度参与了凌辱妇女的案件，好一个加图索家！这样子你如何向学生交代？让一个品行不端的人审判他们？……”源稚生毫不留情地念着每个校董和他们家人的罪过。完了还要一甩到桌上。
各个校董面色发白，没想到对方有备而来。
弗罗斯特接过资料，也自知对方势在必得，他在各种地方打滚过，也知道这种人很难对付。
他不再看向昂热，把校董会12年的权力，拱手相让。
待到“校董们”走尽，源稚生取下面具。
“校长，他们……还好吗？”
源稚生的声音带着恳切，甚至带了些哀求。
昂热深深地看着这个不成器的学生，这个学生不知什么时候两鬓间多了几点白发，眼角处也有一些鱼尾纹，已经有一点沧桑的意味了，但这掩不住那种英挺之气，还有那些许的锐气。
“他们还好，要去见见吗？”昂热放软了口气。
源稚生闭上了眼，然后重重地吐了口气。
“不去了，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还活着。”源稚生睁开眼，“更何况，我是有要紧事和校长商议的。”
昂热敲了敲桌上的支票，“你是校董会，你说了算。”
源稚生笑了起来，他笑起来很好看。
“校长没问题问我？”
“啧，我问有什么用，你又不想回答。”昂热打量着对方。
“什么？你要我停下一切与屠龙有关的活动？！”昂热大惊失色。
“包括屠龙。”源稚生很笃定地说。
“不可以！”昂热立马阴沉脸。
“那我收回600亿，顺便在火星上等着看地球毁灭。”源稚生随意地回答。
“留下600亿。听你的。”昂热觉得肯定对付不了这个厚脸皮的学生，这个学生是绝对会支持自己，但在大事上不会忽悠人。
源稚生很满意，带上面具，顺手再留下了另一张支票。
“还请校长转交给我的弟弟，不要给我爹乱花！”
昂热心道这学生什么时候这么有心计了？
源稚生和昂热两人穿过大草坪，缓步走向大门。两人之间一直都没有说话。
蝉鸣声很吵，不过二恺更吵。
学生会在大草坪上开会，乘着阳光明媚，为新的“自由一日”而准备。
源稚生感到好笑。
这家伙难道要用“二”的精髓来引导人们吗？
然后他又静静地站了一会，远远地看着自己的家人从眼前走过，了无踪迹——
源稚女和绘梨衣，刚刚从草坪上走过，正要去教堂，看一下那个皈依了的老爹，却不知他们的兄长就在附近，
可他们的兄长没再看向他们，直到最后也没有回头。
源稚女猛一回头。
好熟悉的……感觉，就在附近。
但已经消失，仿佛从未出现。
“怎么了哥哥？”绘梨衣好奇地问。
源稚女回过神来，笑道：“没什么，搞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