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滑动绿色的小话筒。“喂。”
崔辰坐在床头，看向窗外。十月上旬已过，法国梧桐在有些清冷的阳光里缓缓掉下叶子。拖着长尾巴的灰色小鸟在树上跳来跳去，“咕咕”地叫。
“入选了啊。”略显沙哑的嗓音像磨砂板一样细细磨着苏慕的耳膜。
“嗯。”笑了笑，苏慕问：“你怎么不去选拔？”
“我就是选上了，也去不了。”自己的身子经不起长途跋涉，何况天天都要吃药。除非有父母或是看护陪在身边，不然单独去往另一个城市，以他现在的健康状况，还真是做不到。
“也是。”苏慕沉默了一会儿，重新扬起笑容，“那……你想吃什么特产，或者想看什么古迹我拍照片给你。”
崔辰一愣，随即弯了弯眼角。“拍拍古城墙吧，应该很漂亮。”
“好。”
“什么时候出发？”崔辰慢慢把手机换到另一边的耳朵旁。
“这个星期五下午，就是后天。”
“注意安全，保管好自己的财物。”
“知道。”苏慕又笑。
“还有，小心男生搭讪。”
“这……”
“你要时刻想起我啊……”崔辰强调。
“嗯嗯，到时候带鱼糕回来给你。”苏慕说，“没事我挂了啊，还要收拾东西。”
“挂吧，这两天好好休息。”崔辰温柔地笑了笑。
苏慕移开手机，按下那个红色的小电话。
她并没有想到，不久的将来，自己也会像今天这样按下一个红色的删除键，从此以后，与一个人再无瓜葛。
星期五的下午，师华的学生高高兴兴地背着书包放学，苏慕和一同入选的其他同学，拖着拉杆箱站在教学楼门口。
“人都齐了？”朱元扬起头问。
“每个学科是两个老师，按学科和老师点名吧。”有老师建议。
洛凡生招了招手，苏慕和宫越对视一眼，走到他身后站好。
“好，大家看过来。”朱元点齐人数后再度发话。“为了节省时间，我们现在先把房间分配定一下。我先问问有没有特殊要求的同学或者老师，比如说需要单独住一间的？”
一部的一个历史老师表示自己有特殊情况，朱元给她做了备注。
“每个老师带的都是一到两个学生，所以给老师们分配的房间都是两个。带一个学生的老师，如果是同性，你们愿意住一个房间，就过来我这里登记；觉得不方便，可以一个人住一间。如果是异性，就一人住一个房间。有没有疑问？或者有没有不愿意单独住的？”
朱元叫来一部的主任处理这件事，又继续说：“那么带两名学生的老师，如果你的学生是同性，也就是男生跟男生，或者女生跟女生，你的学生们就住一间，你单独一间。如果你的学生们是异性，男生跟女生，我相信总有一个学生跟你的性别一样吧？”
人群中响起笑声。
“很好，你就和跟你同性的学生住一间。另外一个学生单独住。如果有觉得跟老师住一起不方便的学生，也过来我这里登记，一会儿看看带一个学生的老师那边有没有多出来的空房间，就匀给你们。”
朱元补充道：“我知道这个听起来有点复杂，但是方便管理。我们只要查老师的岗，老师管好你们的学生，就可以了。大家有没有什么异议？”
一些老师提出疑问后，朱元又相继一一作答。
洛凡生拿过登记表，回头看了看，笑着问宫越：“愿不愿意和我住一间？”
宫越愣了一愣，不好意思地笑了。“老师你问的我好尴尬……”
苏慕背过身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又回头说：“你就从了他吧。”
洛凡生挑眉，看向苏慕。“你是给嫁妆还是给聘礼？”
“我随份子钱。”苏慕扬头。
“都可以，先问他愿不愿意。”洛凡生扶了扶眼镜，本来已经挖了坑，谁知道她没跳。
“愿意愿意……”宫越已经被身边的两个人圈懵了头，只想赶快结束这个话题。
旁边的同学听到对话，已经笑作一团。有些许腐心的女孩子已经抱在一起开心地尖叫。
洛凡生摇摇头，自去前方交了表。
分配完住宿，朱元组织大家上了车。
“车程大概是两个小时，有点久，所以我们先坐车去吃饭，再去J市。预计到达时间是八点半快九点左右。”
苏慕特意挑了第一排，好看清沿途的风景。靳溦溦得了齐铭允许，过来与她一起坐。
头靠在溦溦肩上，苏慕轻轻地说：“老婆，我们这是去度蜜月吗？”
靳溦溦抬手摸摸她的脸，“傻孩子，你出门度蜜月带一帮子老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