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交流展示的日子，苏慕带着做好的背景音乐来到大礼堂。
按照节目顺序，他们是第六个出场。
洛凡生坐在第二排，学生演员们在第一排候场。
问评委坐在哪儿？
他们当然是坐在搬来的桌子后面，是第一排的前一排。
米白色的天花板上缀着长链子的六吊大灯，舞台的红色幕布已经缓缓拉上。
依旧是学工处的王老师讲话，校长出来宣布交流展示汇演现在开始。
数学组准备的是小魔术，英语组准备的是英语歌合唱，物理组利用各种原理表演了杂技，化学组制作了各种精美的烟雾景和喷泉景，政治组有辩论赛。
苏慕在化学组表演时就拉着语文组的同学在烟雾的“掩护”下到了后台。
拉开找月清乔借的化妆包，给每个演员再细细地补一遍妆，看到所有人的脸都清晰起来，苏慕才满意地收了手。
淡淡的清灰色中，藏着一个窈窕的倩影。没有长发及腰，没有耳珰手镯，没有绣鞋罗裙。她只是翩然地从一处到另一处，或静立，或抬首，十指翘兰花，双足轻莲步。
红色的幕布是她的屏风，南面，北面，时不时晃出一小缕马尾。
洛凡生静静地看着，仿佛天地间只剩下她和他两人。
“不要紧张，按照昨天排演的来就行了。大家注意表情，上台先把麦试一试。”
宫越整了整身上的长袍，换上苏慕给他准备的黑框眼镜。
沛茹走到苏慕面前。
是那个演侍萍的女生。
“……苏慕。”沛茹动了动嘴唇。
苏慕看了她一会儿，说：“是想说哭不出来怎么办？”
对面的人点点头。
“哭戏不一定是要眼泪才能渲染难过或者激动的情绪。”苏慕微笑道。“只要你是发自内心地想要表达台词中所蕴含的情感，就算只是红了眼眶，也可以达到效果。”
“真的吗？”沛茹将信将疑，以前没有人告诉过她这样的话。
“真的。”苏慕笑着说。“当你的情绪完全投入，眼泪会自己来找你的。”
沛茹愣神了好一会儿，点了点头。
“苏慕，谢谢你啊。”
“这有什么，我是导演啊。”
“可是……”沛茹低下头，“之前我还那样挑你和宫越的毛病。”经过这些天沛茹也算是弄明白了，宫越根本就不比自己差，相反每一次他都是更快地入戏来带动她的情绪。如果对手演员不是这个瘦瘦高高的清秀男生，自己是根本不可能演到这个水平。
师华的学生……还确实是不一样啊……
这样想着，沛茹突然记起来那个老师。
带着眼镜，斯斯文文的。自己见到他的时候，总是穿着衬衫和类似于西装的外套。只是有的时候是米黄色，有的时候是淡灰色，而今天……
沛茹朝台下瞅了瞅，是黑色。
但他那天看自己一眼的时候，只觉得一种凌厉迎面扑来。
要是当时自己真的跟苏慕闹起来，只怕他不会善罢甘休。
真有这么可怕？沛茹又摇了摇头。
起码他对自己的学生是真的很好。
辩论赛已接近尾声，苏慕通知大家幕后各自就位。
打起手势：一，二，三。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