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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荣誉信仰(1)

荣誉就是人格

不管是个人或是团体要想成功,必须要有一种信念去支撑。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如果说西点军校是个了不起的成功,那么西点的成功就应该归功于它对学员荣誉理念的灌输。

从某种意义上说,荣誉就是人格。德国的哲学家包尔森(FriedrichPaulsen)曾经说:“我们不能想象没有强烈的对荣誉之爱,而伟大的事业可以实现。”

不管是个人或是团体要想成功,必须要有一种信念去支撑。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如果说西点军校是个了不起的成功,那么西点的成功就应该归功于它对学员荣誉理念的灌输。那么如何去灌输一种荣誉理念呢?

西点的做法是:教学员郑重地看待荣誉守则。荣誉守则是在新生的开学典礼上向新生宣读的,这样的告知方法不是写下来让你有时间去看,也不是在你犯错后告知你。西点的荣誉守则非常简短、温和而直接:“西点学生绝不说谎、欺骗或偷窃,也不容忍他人如此的行为。”

学校在开始的时候清清楚楚地告诉你:如果你违反荣誉守则最重可能遭到退学,绝不宽容,这也是大部分新生遵守荣誉守则的原因。说实话即使被罚,也绝不会比被学校开除更严重。这是西点学生道德成长的三个阶段中所经历的第一个阶段。

第一阶段,遵守荣誉守则是为了自保:如果不遵守,就只好滚蛋。第二阶段是社会接触的阶段,遵守道德戒律是因为遵守戒律所得的结果,而不仅是逃避惩罚。能够信任别人,是更合乎人性的生活方式。最后是自动自发的阶段,经由独立的思考,你会慢慢开始相信,一个人如果没有道德规范,一生就是虚度了。有些人终其一生也未能到达这个阶段的独立思考。

如果我们在年轻时候就学会了道德规范,同时养成遵守道德的意志力,那么年长之后则可能达到道德的判断力和独立自发的实践。

西点介绍过荣誉守则之后,就开始教导学生言行要一致,让学生知道他们所说的每一句话,就跟他们所做的每一件事一样的重要。学习言行一致,几乎就像学习一种新的语言。我们大多数人都学会了渲染、文饰甚至扭曲事实,或是规避事实。诗人拜伦曾说:“我们对自己所说的谎,甚于对其他任何人所说的谎。”我们之所以如此强调语言的重要,是因为对领导而言,语言乃是行动的媒介。承诺必须信守,要求必须有所回应,言出而不行即是一种失败。我们必须言行合一。

赖瑞还在西点二年级的时候,就已经领悟到,荣誉守则使西点成为一个让人引以为傲的学校。有一天晚上熄灯号之后,赖瑞躺在床上,学长照例到宿舍来巡视学生是不是都已经照规定就寝。他们营房每层楼有4个房间,学长只是站在楼梯口高声问:“没事吧?”然后等每一个房间都回答“没事”,他就转身走开,根本不去每个房间敲门或是开门检查。

当时赖瑞突然明白,他这样做并不是偷懒或为了省事,而是因为他可以信任自己。他们都是西点学生,都遵守荣誉守则,他们不会为了寝室规定这种事情而说谎。这时他才明白,这样的制度远胜于没有道德规范、事事都得提防检查的方式。

这短短的一刻,使赖瑞深深感受到,遵循一套崇高的价值标准,比那些被动服从命令、时时只想钻漏洞生活的人要有意义多了。这一步,使他更自动自发地实践这些崇高的价值标准,并将这些的观念内化为自己的行事准则。

西点对违反荣誉守则的人处罚极为严格。

1966届有一位不幸的新学员,由于过不惯冷峻单调的生活而心慌意乱,跑去参加一个学员的宗教团体晚会,想到那里找到几小时的安慰。当时,他不知道按照章程规定他有权参加这个聚会,但他却在自己的缺席卡上填了“批准缺席”。

当晚回到宿舍后,他又回顾了一下自己的所作所为,左思右想总觉得自己犯了错。于是,便向学员荣誉代表坦白交代了。这时,他才知道自己有权参加那个聚会。但一切都晚了,虽然他的行为一点也没有违反校规,但荣誉委员会认为他有违反荣誉准则的动机,因而有罪。第二天,他被开除了。

这件事似乎太残酷、太不近情理了。但这样的事在西点很普遍,而且更有甚者。一天,一名1974届新学员在回答一个突然提出的问题——“你擦过皮鞋了吗”时,他说擦过了,实际上他没有擦。但他心里害怕,不敢立即纠正。后被同学告发,被迫退学。

有人说这样一点小小的无心之过,根本没有欺骗之心,何必小题大做呢?如果一个人无须面对自己的错误,无须为自己的错误负责,将来就可能故意地说错,也就是说谎。那么这样的人就不再是个诚实可信的人,这样的团体也就丢掉了它最为宝贵的东西——信誉。这无疑会导致一个团体灭亡。所谓细微之处见精神,西点军校在小事中都如此严格要求,它成为世界名校也没什么可以奇怪的了。

言行一致也许并不容易,但是它确实是一个人或一个团体的立业之根本。西点教导学生言行要一致,让学生知道他们所说的每一句话,就跟他们所做的每一件事一样重要,因为事实的确如此。

企业必须依赖许多的法则,但是没有任何法则像西点的荣誉守则那样严格地规范个人言行。西点所有的领导课程,莫不以此为根本。

荣誉守则所要求的品格,有益于人群,也有益于企业,其收获可以分两方面来讲:就实务方面而言,一个企业如果能够公正地对待顾客、员工和股东,必然能够在良好的商誉基础上不断发展,事业蒸蒸日上。但是要求荣誉感还有另一项更重要的理由,荣誉守则看起来简单,却是全美军官共同价值体系的关键。西点深信,机构就跟人一样,唯有遵循道德规范,才可能有最好的表现。要建立一套团体所有成员都能遵从的规范,使团队能有最高的表现,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荣誉至高无上

军人视荣誉为生命,任何有损军人荣誉的语言和行为都应该绝对禁止。同样,如果一个员工对自己的工作有足够的荣誉感,以自己的工作为荣,他必定会焕发出无比高涨的工作热情。可以说,荣誉感是团队的灵魂。

在西点的教育中,荣誉教育始终处于优先的地位。西点将荣誉看得至高无上。

西点对于培养学生以团体价值为价值是不遗余力的。

西点整个教育设计,都是在加强团体的价值。他们教导团体价值观的一个主要方式,就是教给学生西点的历史。

背诵“新生知识”是西点领导训练中一个行之久远的办法。这套冗长固定的“新生知识”,除了要记住教学楼前有多少级台阶,食堂里有多少个座位,另外还包括日程和行事历。

新生都要轮流报日程——站在走廊的时钟下面,大声地报时:“距离晚餐集合还有5分钟。穿上课制服。我再重复一次,距离晚餐集合还有5分钟……”

报日程的时候如果有任何错误,学长都会过来质问,导致新生接受最害怕的处罚,也就是报行事历。听到这个命令,新生必须背诵出当天相关的信息:包括日期、值星官姓名、重要的运动或电影,一直到距离未来的重大活动还有多少天;最后的高潮是距离应届班的毕业典礼还有多久:“报告,距离毕业典礼还有两百一十五又几分之几天。”

学员还要记得西点对皮革的定义:新鲜兽皮除去毛、油脂和其他无用部分之后,浸泡于稀释的鞣酸溶液中,即形成化学反应——兽皮的胶质组织转变为防水、不溶于水、不易腐烂的物质,此即称之为皮革。

西点新生还必须熟记所有的军阶、徽章、肩章、奖章,记住每一种所代表的意义和奖励。背诵这些内容必须聚精会神,下很大的工夫,但是对于凝聚团体的价值观,却是立竿见影。经过这些课程之后,新生不论看到任何军种的任何人,所见的不仅是一个个人,更能够明白他在团体中的定位。

除此之外,新生必须背诵的其他项目,乍看起来似乎都无关紧要,甚至可以说是故意刁难。譬如长官会问学生圆柱厅(西点的一个会议厅)有多少盏灯,或是校园蓄水库的蓄水量有几公升。

西点要求学生背诵这些资讯,有几个重要的理由,包括:在军中,事实上在民间机构也一样,有时候我们必须毫不迟疑照指示做事。学长随时一问就要背出这些细节,可以训练学生在压力下仍然保持镇静清醒。

西点对学员的训练都是“从零开始”,没有任何折扣和宽容。

新生训练由高年级主持,每一项活动都经过精心规划,不容许有一分一秒的误差。西点每年录取1400名新生,在报到之后,他们对自己的时间就完全失去控制权了。他们没有任何时间思索他们身处何处、要到哪里去。

至此,新生的个人欲望已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领导人所要求的团体目标——在一天结束之后,每一位新学员都能以最好的成绩参加大操场上的宣誓典礼。

在每天长达8个小时的新生训练课程之后,他们已然改头换面,身着西点制服,以整齐的队列行进,在父母家人的注视下,正式成为西点的一员。

新生训练也教导学员如何行进、着装和进食。这些规矩能够迫使新生从最基本的层面,重新思考他们的言行。他们的个性也从极度自信、有把握,转变为多观察、多思考。为新生所做的准备,是要改变他们的一生:学会遵守规矩,同时也教导他们领导训练第一阶段中最基本的技巧,也就是自制。

在西点军校,即使是立场最自由的旁观者,仍然相信一个观念,那就是“不管叫你做什么都照做不误”,对服从训练有莫大的帮助。背诵这些内容,能够进一步加强学生对共有文化的认同,以及对袍泽的情谊,一种荣誉感会油然而生。

也许背诵最重要的意义,在于传承西点的传统,使今天的学生与过去伟大的西点学生紧密相连。过去多少期的西点学生,上自内战后的总统格兰特,下至麦克阿瑟、艾森豪威尔和“沙漠风暴”指挥官施瓦茨科普夫,都背过同样的东西,克服过同样的困难。如此一来,学生不仅是彼此紧密相连,也与整个西点传承紧密相连。

西点对荣誉的珍视,达到了痴迷的程度。为了集体的利益与荣誉,渺小的个人必须坚决遵守他们所制定的“荣誉守则”。在这个守则的条例里,没有谁能随意践踏这些比生命还宝贵的荣誉。这个荣誉守则对于培养西点人的团队精神和凝聚力起到了不可估量的作用。

可以这样说,一个没有荣誉感的团队是没有希望的团队,一个没有荣誉感的士兵不会成为一名优秀的士兵。

军人视荣誉为生命,任何有损军人荣誉的语言和行为都应该绝对禁止。同样,如果一个员工对自己的工作有足够的荣誉感,以自己的工作为荣,他必定会焕发出无比高涨的工作热情。每一个企业都应该对自己的员工进行荣誉感的教育,每一个员工都应该唤起对自己岗位的荣誉感。可以说,荣誉感是团队的灵魂。

事实上,只要我们尽职尽责,努力工作,工作同样会赋予我们荣誉。我们工作的目的绝不仅仅是为了每个月一份不错的薪水,我们还追求一种认同感、归宿感和成就感,而这一切都建立在荣誉感的基础之上。只有这种荣誉,才能让我们对待工作全力以赴,才能让我们自觉地远离一切有损于公司和工作的行为,在争取荣誉、创造荣誉、扞卫荣誉、保持荣誉的过程中,我们个人也不知不觉地融入到集体之中,获得更好的发展。

为祖国而战

每个走进西点军校的新学员,都要参加宣誓仪式,誓词是“为了保卫我们的国家和生活方式,准备献出生命”。这是对所有美国军人的共同要求。

在西点,每个学员在面对国旗的时候,必须表现出充分的敬意,不断加深自己对国旗的意识。

每年7月14日,是美国国旗日,西点学员要对国旗宣誓:“忠实于美利坚合众国国旗,忠实于它所代表的合众国——苍天之下不可分割的国家,在这里人人享有自由和正义。”曾5次来中国,并在中国生活和战斗了13个春秋的史迪威上将,在抗日战争中任盟军中国战区参谋长、中缅印战区美军司令,他回忆了第一次在西点参加国旗宣誓日时的感人情景。史迪威说:“诵读誓词,心里升起一种神圣感,每句话都好像注入了我沸腾的热血之中……”

在西点,对国旗的敬重是有明确规定的,任何人都不得违背。升国旗时,在室内,除向上级报告时外,应保持立正姿势,不得嬉笑;在室外,穿军装时应行举手礼,穿便服时应将右手放在胸前;举行仪式时,正在行驶的车辆要停下来,乘客和司机应下车并表示适当的礼节;参加仪式时,女军人可以不取下头饰,但必须表现出庄重的神情。国旗是国家的象征,国旗是国家的标志,对待国旗的态度就是对待国家的态度。为强化国旗观念,西点在许多重要场所都悬挂国旗,要求学员经常表现对国旗的敬意,经常想到祖国。按照美国法律规定,“营区国旗”长19英尺,宽10英尺,平日悬挂在营区突出位置。

许多西点名将对祖国的理解别具深意,他们植根于西点的祖国理念是那样深沉而执着。在称得上是美国民族英雄的西点名将中,麦克阿瑟是军事上最具天赋的人物,尽管政治上不甚得意,但这并不妨碍他对祖国的忠诚。1962年,他对西点学员说了下面这些话:

你们的职业要求你们在生死关头勇于献身,再没有比这个更重要的了。其余的一切公共目的、公共计划、公共需求,无论大小,都可以寻找其他办法去完成;而你们就是训练好参加战斗的,你们的职业就是战斗——决心取胜。在战争中最明确的目标就是为了胜利,这是任何东西都代替不了的。假如你们失败了,国家就要遭到破坏。因此,你们的职业唯一要遵循的就是责任、荣誉、国家。

那些能挑起争论的国际国内问题让别人去喋喋不休地辩论吧,它将使人不知所措,无所适从。但你们要沉着、冷静、清醒,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你们是国家防范侵略的卫士;在国际冲突的惊涛骇浪中,你们是国家的救生员;在战争的竞技场上,你们是国家的斗士。

在一个半世纪的漫长岁月中,你们戎马倥偬,英勇御敌,保卫了国家解放、自由、正义和公平的神圣传统。让公众去争论政府的功与过吧。让他们去争论连年的财政赤字,联邦政府日益增长的家长作风,各种权力机构变得十分傲慢,社会道德水准降得太低,各种税收增长得太高,过激分子变得更加肆无忌惮,等等。这是否削弱了我们国家的力量,伤了国家的元气!让他们去争论个人自由是否已经达到了应有的彻底和完整。这些重大的国家问题不是靠你们职业军人或军队来解决的。你们的座右铭就像茫茫黑夜中光芒万丈的灯塔——责任、荣誉、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