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上曾有人戏言,现今世界上有三类人,男人、女人、女博士,很不幸的,桑梓童这个年仅27岁,自小被人贯以天才之称,在学业上一路顺风顺水,25岁便顺利毕业的考古界女博士沦为了那即不属于男人也不属于女人的第三类人。引用一位知名GAY毒蛇话:女博士,空有女人的身体,却住着一个比男人还强悍的灵魂,上帝就是个败家娘们,将那么一身稀缺的好皮囊给她们浪费,也不懂得造福人类。
由此足见女博士在别人眼中是多么奇异的存在。很不巧的是,作为这样一个奇异的存在,桑梓童却选择了一个令人更觉奇葩的专业——考古,是的,桑梓童是考古学的女博士,是那种整天跟千百年没有见过天日的死人死物打交道的考古工作人员,而且还是小有成就的人员,这样的身份也注定了桑梓童成为大龄剩女的必然性。
是以,在她27年的光辉岁月里,无数的家长以无限感概的语气在自己孩子面前提起桑梓童这个“别人家的孩子”。可是桑爸桑妈提起这个自家的孩子就无比的感概,无限的忧愁。他们非常的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辛辛苦苦养出来的一个这么优秀的女儿,眼看着奔三了可是却依然待字闺中,连一个交往的异性都没有。
从前,女儿身边没有男性朋友,他们只觉得女儿无比的争气终日将心思花费在学习上将来必有出息,可是上了大学读了博士一直到博士毕业了女儿的红鸾星依然如凝滞的潭面,纹丝不动,他们不由得着急了,不遗余力发动身边所有能发动的资源来解决女儿的终身大事,好在女儿对此也并不排斥,每次都是乖乖赴约,只是多半人家一听说自己女儿是个女博士就已经先犹豫了起来,在提起自己女儿是考古学女博士大多就已退避三尺,终有那么几个勇往直前的,却也都是见光死,原因是:女儿那一身冷冰冰、傻兮兮的书卷气让人提不起兴趣。
桑爸桑妈听到别人对自己聪明伶俐、乖巧懂事的女儿的评价竟让是冷冰冰傻兮兮不禁气从心底生,自家娇宠着的女儿,从小到大还没有人这么不长眼力劲的评价,是可忍孰不可忍,虽然左瞧右看,桑梓童那一头梳成马尾的清汤挂面头和黑色的宽边眼镜还有那一身随意的T恤牛仔裤户外鞋跟现金大街上的流行时尚是不搭边,但自己的女儿还是怎么看怎么好。
无奈托人相亲一途没有结果 ,最终两位老人虽然心里叹息却也不得不听天由命 ,美其名曰顺其自然 ,只不过桑妈会三不五时的在桑梓童面前鼓吹一下结婚对 女性生理和心理健康的重要性,每次的结尾总要加上一句:只要是个男的且是桑梓童自己喜欢的,就从了吧。桑爸每每总是一脸严肃的将桑梓童叫到书房,端起个茶杯,轻轻吹着上面浮着的茶叶末子待觉得气氛的营造的差不多了才一脸凝重的开口询问,工作中有没有什么不顺心的地方,有没有遇到什么特别的事,特别的人,当然这个特别的人要特指男人。每每桑梓童的回答总是让他先是希望、再是失望最后绝望。毕竟就考古工作来说,绝大所数都是男人 ,按理说桑梓童长的不差,尤其是一双眼睛生的黝黑而明亮,如深潭一般,让人很容易就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可惜的是那些男人从来就没有正面去正视过桑梓童的眼睛。这样的结果其实并不意外 ,考古工作要说天赋也是要有的,只是不像别的学科对所谓的天赋要求那么高。要想在考古界有所大成就,那么顶顶首要的是专注,只要比别人多一层专注一心,心无旁骛的去做研究,成就毕定会比别人多。而专注却是桑梓童的强项,要说自己有多少天赋,桑梓童倒并不认为自己比别人智商高出了多少,无非就是自己对事情比别人多了一份专注之心而已。当别的小孩子因为一节四十五分钟的课就待不下去而开小差时,桑梓童却能够一连几个小时坐着不动看一本书或临摹一本字帖。
可是事情往往有利有弊。桑梓童是术业成在专注同样情感败也在专注。总是因为太过专注于一件事情上,往往顾及不到其他的事情,所以总是给人一种生人勿进,不易打扰的感觉。大学时其实桑梓童的这种沉稳个性还是很招男孩子喜欢的,只不过天之骄子们的内心也多比较娇弱尤其是考古系的男孩子们,在一次两次在桑梓童那里碰了软钉子之后渐渐的便打消了对她的念头,久而久之大家都知道桑梓童的内心是一棵煮不透、嚼不动、踩不扁、砸不烂硬邦邦的一粒铜豌豆。
桑爸每每看着这个任凭自己说到两嘴起泡依然不动如山沉稳依旧的女儿不禁在心里哀叹,末了还要象征性的加上一句:只要是个男的,看上了你你就从了吧。
一日桑妈在打扫房间的时候翻出桑梓童小时后的照面,一张小梓童穿着嫩黄色的小小连衣裙在某寺庙门前手中拿着一根竹签斜倚在庙门一株大树上的照片从影集中掉了出来,桑妈弯腰捡起照片,看了看,蓦然间一件事情窜到心头,那时她和桑爸只觉得是那老道士在胡言,没想到却一语成谶。
梓童十岁那年跳级升入初中,为了鼓励她,一家三口在那年暑假到南方去旅游,在一个以佛教著称的山脚下,一个手持佛尘的老道士与他们擦肩而过,即而又转身,看着梓童的小小稚嫩的面容,端详了一会,嘴里啧啧称奇,她一时兴起便问了一句,没想到那老道却说:“此女命格奇特,当属跪天、跪地、跪父母之人,只是……”她当时想着,跪天、跪地、跪父母有什么奇怪的,绝大多数人不都是这样吗?现在又不是封建社会还见谁就跪呀?当时只顾腹诽那骗人的老道士,没有细听他下半句话究竟说了什么,现在再次想起来,才记起,那半句是“可惜,命犯孤星,除非再世为人,否则孤独终老!”
一想到这,心里不觉得咯噔一跳,莫非正是如此?再次端详照片,桑妈依然还记得桑梓童在庙门旁的卜卦摊前摇的那一支签,当他们带着梓童去庙里找师傅解签时,老和尚那怪异的神色,“施主,你们这签是求姻缘还是求前程?”
当时桑爸问了一句有什么区别么?老和尚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会梓童,缓缓回答:“若要求前程,自然是遇难呈祥逢凶化吉、事事顺意的上上吉签,若是求姻缘确是下下签。”由于当时他们带梓童去旅游本来就是想要梓童在初中之前好好的玩一玩,对一个十岁的女孩子来说,那时他们更关注的便是她今后的学业前途是否顺畅,十岁的孩子谈姻缘实在是太早了点,因此他们也只关注了前半段上上签的解读,对于姻缘的下下签之说并未在意。
而当时老道人说梓童跪天、跪地、跪父母的命格,想来其实是想说,他们的小童乃是人间龙凤,无需仰人鼻息而活吧,可是这样的命在现在这个社会真的会存在么?二十一世纪的今天,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摆脱社会而无需仰人鼻息吧?
现在想起这件事情,彷佛间好像一切都似乎有一条看不见的线牵着大家往前走,而路的尽头似乎结局早就注定了,如果真如那道士和和尚所说,那么他们的小童,岂不是要孤老一生了,虽说命数之说不可尽信,但现在桑妈却有种不得不信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