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后海清凉舒缓,水静波长。汪晓和齐鹏坐在木船里,在水面中央来回荡漾。月亮随着水波慢慢的飘散,将自己变成金色的碎片。汪晓拿着酒杯,看着坐在对面的齐鹏,她知道自己没有喝多少酒,但此刻的她已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了。
齐鹏望着远处的银锭桥,看着桥上面来往的人群,笑着说道:“以前的什刹海好像没见这多人。”
“这就是大力发展旅游业的结果。”汪晓说道。
“是啊。”齐鹏说完回头看着汪晓,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汪晓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于是低头摆弄几案上的烛灯,白净的脸庞在烛火的照耀下显得分外娇嫩。齐鹏看着眼前这个美人,觉得自己身体已经开始躁动,他暗自告诉自己,今晚一定要将汪晓占为己有。但齐鹏知道,这种事情绝对不能着急,一定要循序渐进才成。
汪晓注意到了齐鹏炙热的眼神,但她绝对不会想到这眼神背后隐藏着什么。两个人仍旧不紧不慢的聊着天喝着酒。夜渐渐的凉了,汪晓不由得打了个寒战。齐鹏忙将西服外套脱了下来披在汪晓的身上。汪晓说了声“谢谢”,羞涩的看着齐鹏。
齐鹏再也受不了汪晓这清澈的眼神与柔弱的神情了,他于是说道:“这里太冷了,咱们走吧,去我家坐坐。”
汪晓知道,一个男人说“去我家坐坐”意味着什么。但汪晓此时已经是意乱情迷了,她点了点头。齐鹏高兴的将船靠了岸,然后载着汪晓直奔幸福三村的一栋公寓楼。
到了齐鹏家楼下,汪晓突然觉得这一切太快了,她和这个男人不过才认识了短短四个小时,便被他带回了家,这和那些轻浮的女孩儿有什么区别?无论接下来发什么或是没发生什么,在齐鹏眼里,汪晓都会是那种轻薄之人了。
汪晓没有下车,说道:“我觉得自今天太晚了,改天吧。”
齐鹏好像料到汪晓会说这种话,于是安慰她说道:“没关系的,还不到十二点,上去随便看看,我再送你回家。”
“算了,不麻烦你了。”
“真的不麻烦,别客气。”齐鹏说完下了车,打开另一边的车门,将手递了过去。汪晓犹豫了,因为她知道自己已经喜欢上这个男人了,她终于发现自己像李莎说的一样,无法拒绝一个优秀男人的邀请。汪晓此时不知该不该伸手过去,她不确定齐鹏会如何对待自己,也不确定会有什么结果。但是齐鹏那种由内而外的气质,让汪晓欲罢不能。最终,感性战胜了理性,汪晓将手伸了过去。
齐鹏带着汪晓进了家门,一种暖暖的味道瞬间扑面而来。明快的颜色与精致的家具让汪晓一下子爱上了这间屋子。齐鹏带着汪晓来到客厅,然后打开超大的液晶屏电视说道:“你先坐沙发上看会电视,我去拿些喝的。”齐鹏说完走到客厅角落里的一个吧台后面,拿了一瓶威士忌和两个玻璃杯。汪晓坐在柔软的沙发里面,感觉非常舒服,可能是有些困倦了,汪晓有点想睡觉的感觉。齐鹏看着汪晓有些迷离的眼神,于是问道:“你是不是困了?”
汪晓笑着摇了摇头。
“还说不困,眼睛都有些红了。”
汪晓笑着说道:“是有一点,可不能再喝酒了。”
齐鹏仍旧倒了两杯酒说道:“没事,随便喝点吧。”说完将酒杯递给汪晓。
汪晓实在喝不下去了,于是将杯子放在桌子上说道:“这是你的家?”
“是的,确切的说是我在北京的家。”齐鹏笑着说道。
“你还在哪里有家?”
“很多地方。”
“原来你是一个游子。”
“算是吧。”齐鹏喝了一口酒说道。
“这个房子挺不错的,朝向也好。”汪晓环顾四周说道。
齐鹏站起身道:“去看看我的书房还有卧室?”
“好啊。”汪晓说完也站起身来。
齐鹏拉着她来到书房。汪晓没有想到齐鹏这样时尚的男人竟然会把书房装饰的如此古典。一进去就是一股木制家具的味道。宽大的红木条案摆在中间,后面是一把四出头的鸡翅木官帽椅,案上放着大理石的砚屏,笔架上挂满了毛笔。墙边立着黄花梨的多宝格,上面放着各式仿制的瓷器和剔红。对面是一个紫檀的书架,上面摆着仿古包装的经子史集和各种中国名著。墙上依次并排挂着四幅水墨画——《梅》、《兰》、《竹》、《菊》。几把圈椅散落的放在各个角落,应该是为客人准备的。
汪晓在屋子里看了一圈,笑着说道:“想不到你还挺古典的。”
“古典即是流行,有时候很多灵感都是从古人那里得来的。”
“对了,”汪晓问道,“我还不知道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呢?不会是调酒师吧?”
“酒对我来说只是消遣,我是做珠宝生意的。”
“是吗?”
“怎么?我不像吗?”
“我可没这么说。”
“你喜欢珠宝吗?”
“哪个女人不喜欢珠宝呢?就像奥黛丽·赫本在《蒂梵尼的早餐》中开始的那段情节,最能说明女人对珠宝的喜爱。可惜,世界并不完美,不是喜欢就可以得到的。”
齐鹏笑了笑,没有说话。两个人出了书房,来到卧室。
卧室的风格显然和齐鹏的气质很接近,简洁而大方。白色吊灯将柔和的光线射向卧室的每一个角落,墙上挂着一些相框,里面全是齐鹏的照片。汪晓走过去看了看,发现其中还有一些是在海滩照的,于是笑着说道:“你看起来还挺结实。”
卧室的一面墙上钉着搁板,上面放着几个玻璃的鱼缸,有方形也有圆形,里面养着金鱼或是乌龟。屋子的中央放着一张大双人床,上面铺着洁白的床单,就连枕头和被子也都是白色的,看上去都能感觉到那份柔软与舒适。单人沙发摆在双人床的右侧,沙发旁边的茶几上还放着一个淡蓝色的瓷质咖啡杯,里面还有些许剩余的咖啡。这时汪晓发现卧室是可以通向阳台的,于是回头示意齐鹏自己是否能去阳台看一看。齐鹏笑着打开阳台的门,汪晓顿时觉得一阵微凉的风吹了进来,不禁打了个寒战。齐鹏走过来搂住汪晓的肩膀,温柔的说道:“小心着凉。”汪晓点了点头,两个人走上了阳台。
靠在齐鹏的肩膀上,汪晓觉得如此温暖。远处的灯火变得有些模糊不清,分不出是现实还是虚幻。微风吹过发梢,划过汪晓的面庞,让她感觉非常舒服。空气中花草的香气缓缓的萦绕在汪晓周围,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这周围分明没有鲜花啊。汪晓不想去追究香气的来源,她只想这一刻不要逝去,她轻轻的闭上了双眼,感受着周遭的一切,她希望记住这个夜晚,这间屋子,这个阳台,远处的灯火,残留的咖啡,最重要的,是记住身边的这个人。
齐鹏看着汪晓慢慢的将双眼闭上,像是要睡着似的,他于是轻声道:“你累了?”
汪晓摇了摇头:“想事情。”
“想什么?”齐鹏问道。
“我不想说。”汪晓腼腆的笑道。
“说吧,现在就咱们两个人,没有其他人知道。”
汪晓想了一会儿,说道:“我想这一刻很美好,平静而自然,让我感觉安定和喜悦。”
齐鹏笑着追问道:“为什么?因为此时的景色?还是别的?”
“是因为此时和我在一起的人。”汪晓这句话声音小的真是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
齐鹏心中一阵窃喜,看来猎物到手了,于是温柔的说道:“这种感觉我保证你会天天都有,只要是和我在一起。”
汪晓睁开双眼,温柔的看着齐鹏,眼神中透着欲望。齐鹏知道他该怎么做了,于是低头给了汪晓温柔的一吻。这一吻彻底击溃了汪晓的防线,她觉得此时的自己幸福无比。
夜晚就这样过去了,一对恋人缠绵在一起,鲜血染红了洁白的床单。
第二天一早李莎到了公司,就感觉到了汪晓像变了一个人,她快乐的像一只逃出牢笼的小白兔。
“早啊。”李莎笑着和汪晓打了招呼。
“早!”汪晓笑容满面的看着李莎。
“来杯红茶?”李莎边说边往休息室走去。
汪晓急忙跟了过去:“我也要。”
李莎端着茶杯,看着一旁快乐的不得了的“小白兔”说道:“昨儿晚上住谁家了?”
汪晓回头看着李莎,笑道:“呵呵,什么意思?”
“你少装蒜,衣服还是昨天那件呢,还不从实招来。”
汪晓摇了摇头,笑道:“不告诉你。”
“不说?是因为对方质量太差不好意思说呢?还是对方质量太好不舍得说?看你兴奋的样子,肯定是不舍得说了。算了,本小姐也没有兴趣。”李莎说完转身走了,她其实已经注意到了,汪晓的脖子上新添了一条钻石吊坠的项链。
下班后李莎在写字楼旁边的餐厅约了人,于是没有去地下停车库,而是从写字楼正门走了出去。刚下了台阶,电话就响了。
“喂?哪位?”李莎问道。
“没有来电显示吗?”对方说道。
“没有。哪位?”李莎有点不耐烦。
“真让我失望,我还以为你存了我的手机号码。”
“赶紧说,不说挂了。”
“是我,齐鹏。”
“齐鹏?哪个齐鹏?”李莎开始在记忆里搜索这个名字。
“你忘了,上次在你朋友的酒吧……”
李莎突然想起来,有一次去朋友的酒吧,这个叫齐鹏的人过来和她打招呼,还要了她的电话号码。碍于朋友的面子,李莎和他交换了电话,不过并没有将号码存储。李莎不喜欢二十五岁以上的男人,她更喜欢运动型的年轻小伙子。
“啊,我想起来了,好久不见,有事吗?”李莎假装热情的说道。
“没什么事情,看见你了,打个招呼。”齐鹏笑着说道。
“看见我了?”李莎赶忙看了看四周,“你在哪儿?”
“在你对面。”
李莎抬头往马路对面看去,只见一个衣着光鲜的男人从一辆跑车里钻了出来冲她招手。李莎礼貌性的也和他招了招手,于是挂了电话向他走了过去。
齐鹏高兴的和李莎握了手,说道:“真没想到,你会走过来和我打招呼。”
“您别客气,”李莎指了指齐鹏身后的餐厅,“刚巧我在这里约了人。”
齐鹏尴尬的笑了笑,不过李莎装作什么也没看见,问道:“怎么着?您在这里等人呢?”
“是啊,等我女朋友。巧得很,她和你在同一个写字楼里上班。”
“是吗?那挺巧的、我猜齐先生的女朋友一定是个国色天香的大美女了。”
“还成吧,不过没有你好看。”齐鹏说完情深款款的看着李莎。
李莎摇了摇头,一脸不屑的样子。她知道齐鹏人不坏,只不过就是太花了。于是说道:“那您等吧,我先走了。”说完转身要走。
李莎刚转过身,就听有人叫她的名字。回头一看,只见汪晓走了过来。
“这么巧啊?”李莎问道。
“是啊,”汪晓笑着说道。
齐鹏看了看他们两个人,说道:“你们俩认识?”
“是啊,”汪晓说道,“李莎是我同事。”
李莎笑着对齐鹏说道:“原来你的女朋友是汪晓啊,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我也没想到你会认识齐鹏,我刚才在对面还纳闷呢,你们俩怎么……”汪晓说了半截不说了。
“勾搭上了?”李莎笑道,“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吧,没戏。”李莎说完头也不回的进了旁边的餐厅。
李莎进了餐厅之后,远远的就看见兴宇在向她招手,于是没好气的走了过去,把包摔在一边,坐了下来。
“哎呦,”兴宇笑道,“是谁惹了咱们大小姐了,气成这样。”
“没事,没见过世面的黄毛丫头。”李莎喃喃的说道。
“我不明白了,你这是说谁呢?”
李莎叹了口气,将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
“哦,就这事儿啊,”兴宇笑道,“那种男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根本靠不住,迟早要分的。”
“说的就是啊,就这种男人你还显摆什么啊,一脸的贱样。”
“你说他俩谁呢?”
“都。”李莎说完扬手示意服务员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