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化文化传播人员职业素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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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新闻才华初露锋芒

文化传播工作者的典范——范长江

范长江是中国现代新闻史上的巨擘之一。他的为人,他的文章,滔滔万里,一如其人。在抗日战争阶段的时代激流中,他的抱负、人格和思想,他风格卓然、震撼人心的作品,他在新闻领域内的诸多开创性努力,都如皓日明月,辉映万里。范长江已成为中国新闻界的一面旗帜,将永远引导着后人奋勇前进。

范长江(1909—1970),原名范希天,出生于四川省内江县田家乡赵家坝村的一个破落地主家庭,其父为当时军阀部队中的一名低级军官。受大家庭影响,范长江从小养成不甘平庸、刻苦奋斗、勇于开拓的坚强个性。1923年以后,范长江先后在内江县立中学、资中省立第六中学、中法大学重庆分校读书。1927年范长江到武汉,投奔国民革命军第二十军(贺龙任军长),成为学兵营的一名战士,随之参加南昌起义起义,失败后流落民间。1928年,范长江考入国民党主办的南京中央党务学校(后改名中央政治学校),“九一八”事变后,他愤然离校北上,开始了其传奇式的新闻生涯。

范长江以新闻记者闻名于世,他的新闻生涯和历史贡献波澜壮阔、雄浑豪迈。他对记者职业的感悟是:“一个记者,要有抱负。这抱负就是穷毕生精力研究一两个什么问题,而这些问题是从群众中提出来的。”范长江以自己的足迹,为自己的这段话做了一个精确的注脚。范长江的成功之处,就在于他有健全高尚的人格,能始终如一地热爱祖国,热爱人民,始终坚持真理的火炬,真正做到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成为了一名顶天立地的记者。在这方面,范长江是光辉的榜样,是当今记者的楷模。

范长江正式走上文坛,应该从他1935年担任《大公报》特约通讯员起开始算起。然而作为一名有着刻苦自学经历,且饱尝人世艰辛的优秀青年,范长江在此前很久就已显露出了一定的文字功底和创作才华。这种才能从在北京大学参加联合抗日救国会已开始显露,到1935年受到《大公报》注意时崭露头角,这段时期是范长江在新闻实践中的蓄势待发时期。

“九一八”事变后,1931年,范长江几经周折,脱离他当时所就读的南京国民党中央政治学校,北上故都,踏上了探索国家命运、个人前途的新征程。

范长江几乎把所有业余时间,都用来阅读各类报纸、杂志和进步书籍。他求得四川老家帮助寄来一百元,又经朋友帮忙,进入北京大学读书,他读的是哲学系。

祖国危在旦夕,北平当局却一再告诫学生,务必屈辱忍让,安心读书,“专心读书”才是最主要、最根本的办法。他们污蔑抗日救亡的爱国运动是虚浮、空洞的活动。这纯属自欺欺人的态度,范长江再也不能在书桌边安静地坐下去了,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救国热诚激励着他积极参加各类抗日的群众活动。

北平各校联合抗日救国总会成立后,范长江马上投身其中并成为骨干成员。联合会成立了北京大学学生前线视察慰劳团,奔赴前线劳军。前往长城各关口进行慰问。这几次慰问,可看作是范长江亲自调查研究写作报道的开始,为他日后专门从事新闻生涯埋下了伏笔。

在抗日战场古北口、喜峰口,范长江和同学们所见所闻,无不是英勇杀敌的事迹。范长江开始认识到,只要鼓舞全国将士的爱国热情,树立抗日必胜的信心,发挥机智、灵活的战术,虽然我军武器装备不如敌人,仍然能够克敌制胜。

在赴前线慰问过程中,范长江写出报道,寄回《北平晨报》发表,对于沿途的群众生活状况,他也专门进行深入调查,以增进对社会的了解。由半年来的一线考察,范长江思考着热河抗战的教训,通过国民党的军事失败,看到国家内部的政治问题。而问题的核心,就在于统治者一家专政独裁统治。这种分析,显露出他观察分析事物的能力和才华。

范长江这样认为:热河抗战,只是人民力量的推动,加以政府中主战分子和社会正义人士之领导,这只是自发的局部的战争,缺乏全盘的政略的运用。当局并没有对热河战争作全面的军事支持,热河战争首先在政治上失去领导。就军事而言,热河抗战的战略企图,也没有确定,使我军首先打击敌军的气焰,消耗敌军兵力,激励全国之人心,而后再作第二、第三步之打算。

全国人民的力量正如在“一二八”时期一样,促成了热河的抗战。但是那时人民的力量,还没有能改变汤玉麟军阀的作风。他是热河的独裁者,全省军事政治财政乃至人民生杀予夺之全,都在他一人手里,热河的土地和人民,是他和他的家庭的私产,他绝对不给热河人民以丝毫民主自由。结果是民众和军队分立,军队很少能得人民之帮助。要抗战胜利,必须政治进步。在热河战争中,早已得到证明。

在这里,范长江明说汤玉麟,实际是指蒋介石。从热河抗战到后来的全面抗战,形势的发展完全证实了他的分析。

1934年12月,范长江开始在《北平晨报》上写作新闻通讯,“长江”笔名正式起用。为何用这个笔名,说法不一,但这个笔名毫无疑问反映了他的性格和文风,有如长江之水天上来,滔滔不绝,奔腾不息。

由于国民党军阀对舆论形态的压制,一开始,范长江只能写一些其他类型的题材。一度时期,他主要介绍北京大学图书馆的藏书。范长江一生事业功力,其初始的来源和积淀就来自北大图书馆,对北大的介绍,他用力甚勤,学以致用,决不浮光掠影,就事论事,而是相互联系,分析比较,充分体现了他对文化科学的观察力和判断力。

范长江所写三篇北大藏书的通讯,两篇登在天津《大公报》上,一篇登在天津《益世报上》。北京大学因历史悠久的关系,对中国学术文化上有着不可磨灭的影响。北大在各方面之成就,与中国二三十年来之政治、思想、学术更是有着独特的关联。范长江写北大藏书通讯的用意,就在于要反映这种“独特的关联”。

通过这些专题的报道,范长江丰富了已有的文化、地理、地质、历史等知识。他开始认识到,研究沿革地理,对于了解当时的社会、历史、文物制度、地理环境等,都有很大帮助。对于清朝顾祖禹所著的《读史方舆纪要》这部多卷本的著作,范长江更是爱不释手,在后来西北之行的采访中,他随身带着这部著作的有关卷本,随手查阅。这对于他研究西北的地理、历史状况,有着很大的帮助。

范长江在北京大学的读书、著述生活,不应仅仅是看作写报纸通讯。北大藏书与北大学术,素来为华夏之冠,身处其中的范长江,不能不感受到中国世代相沿的学术思想的强大震撼。他写北大,是激于对文化、学术的膜拜,而将北大文化传之于社会,则是激于他治理社会、改造社会的民主思想。正是在北大的读书与著述生涯,锻炼出了范长江“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的入世学者情怀。北大学术之风的陶冶,又似一脉源头活水,润泽着范长江的笔尖,使他的笔端蕴含风雷,下笔万言,洋洋洒洒,涵盖古今,折服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