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继续朝前行进,一路上美丽的鸟儿在他们上空歌唱,各种各样的花朵在草地上争奇斗艳,它们如此茂密,地面就像铺上了一层花的绒毯。那些大朵的花,有黄色的、白色的、蓝色的和紫色的,但最为醒目的还是一簇簇猩红的罂粟花,这些罂粟花的颜色太鲜亮了,简直晃得多萝西睁不开眼睛。多萝西跑到这些花前面,有些舍不得走了。
“你们不觉得它们很漂亮吗?”多萝西问道,一边深深地呼吸着这些花朵的芳香。
“我觉得很漂亮。”稻草人说,“等我有了脑子,我大概会更喜欢它们。”
“要是我有一颗心就好了,我会爱它们的。”白铁樵夫接着说。
“我一向特别爱花,”狮子说,“它们看上去那么无依无靠,那么柔弱。不过,树林里可没有这么鲜艳的花。”
越往前走,大红罂粟就越多,而其他的花则越来越少了;不久他们发现自己来到了一大片罂粟地里。不少人都知道,在罂粟花很多的地方,花浓郁的香味会让任何人吸进去都很快入睡,如果不离开这些香气,人就会永远地睡下去。多萝西不明白这一点,这种鲜艳的花,让她万分惊喜。她不停地吸着这些花儿的香气,很快她的眼皮就发沉了,让她觉得自己必须坐下来休息和睡觉了。
白铁樵夫不让她这么做,因为他知道多萝西一旦睡过去就很难醒来。
“咱们得在天黑之前赶回到黄砖路上。”白铁樵夫说,稻草人也同意他的意见。于是他们鼓励着多萝西继续往前走,直到多萝西再也站不住了。她的眼睛不由自主地闭上了,她觉得自己的脑袋里一片空白,忘记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也忘记了自己在哪儿。她倒在罂粟花之间,很快就睡着了。
“咱们怎么办?”白铁樵夫问。
“如果咱们把她留在这儿,她会死的。”狮子说,“这些花的香味正在杀死我们。我自己都快睁不开眼了,那条狗也睡着了。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儿。”
这话不假,托托已经倒在了它的小主人身旁,和她一同进入了梦乡。稻草人和白铁樵夫因为不是血肉之躯,没受这些花的香味的困扰。
“快跑,”稻草人对狮子说,“尽快跑出这片要命的花丛。我们要把小姑娘抬走,但是你要是睡着了,我们可抬不动,因为你的块头太大了。”
狮子听了站起身来,拼命向前跑去,不一会儿就没了踪影。
“咱们用手搭成一把椅子,然后抬上她。”稻草人说。于是他们把托托放到多萝西的大腿上,然后用他们的手当椅子,用胳膊当扶手,把睡着的小姑娘抬在上面,穿行在花丛中。
他们走啊,走啊,却发现怎么也走不出这片罂粟地,好像他们周围这些要命的花朵组成的大地毯永远没个尽头似的。他们沿着弯曲的河流往前走,发现前面有个熟悉的身影,那正是他们的好朋友狮子,他也躺在罂粟花间睡熟了。这些花对这头巨大的野兽来说太厉害了,最终他也顶不住,在离罂粟花丛尽头不远的地方倒下了。不远处,那片美丽的绿色原野上芳香的青草就展现在他们面前。
白铁樵夫和稻草人使出了全身的劲儿也没有把狮子抬起来。“我们帮不了他,”白铁樵夫伤心地说,“因为他太重了,抬不起来。咱们得把他留在这儿让他永远睡下去了,或许他会梦见自己终于找到了勇气。”
“我真难过,”稻草人说,“他虽然太胆小,可也是个非常好的伙伴。要是没有他,咱们可到不了这里,不过咱们也没办法了,还是走吧。”
他们把那个睡着的小姑娘和她的狗抬到了河边一块干净的地方,远远地离开了罂粟地,以防她再吸进更多花的毒素。她被轻轻地放到了柔软的草地上,他们等待着清凉的微风把她吹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