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莹,小超回家了吗?”吃饭时,徐健问。
“没有,他还在总公司,过几天才能回家。”
“我后天回家,你跟我一起走。”徐健又说。他还是决定春节前回家一趟。
这让胡晓莹很是高兴,终于不用为买票的事犯愁。但马上为难起来,“可我放假还有好几天呢。”
“没事,我会跟潘伟说声,让他跟你部门打个招呼。”
“路上小心点,快春节,车肯定多。”张媛媛笑着说。她提前知道徐健要回家的事,当然也知道他只是回家住一天马上回来,不在家过春节。
张媛媛关心的叮嘱在胡晓莹听来却不舒服。不过也只能暗自撅撅嘴表示不高兴。
“对了,后天走,明天晚上有一些事要处理,可能很晚才回家。”徐健看着张媛媛,“你下班后就直接回家吧。”
胡晓莹听表哥说第二天晚上有事不回家吃饭,所以第二天下班就直接去了苏琳那里。她想在回家前去看看苏琳。
让她意外的是,到苏琳那里敲门,开门的居然是表哥。惊讶的说,“你怎么在这里?不是说晚上公司有事吗?”不等表哥回答,马上一笑,“我知道了,你是骗她。”
这会她的心情的确很好,在她看来,表哥是为了偷偷来看苏琳故意骗张媛媛。走进屋,没见到人,直接去厨房,笑着说,“我就知道嫂子在厨房。”
苏琳回头笑了笑,“晓莹来了。”
胡晓莹凑近她,笑着说,“表哥怎么偷着来看你?”
“我也是下班回家才见他在楼下等我。”苏琳笑笑。她的心情与胡晓莹一样,下班买点菜回来,看见徐健站在楼下,实在是意外的惊喜。
一直没开口问他怎会来看自己,带他上楼后就匆匆进厨房忙。
刚才切菜时就在想,他喜欢喝点酒,应该去买点酒。可要做饭又抽不时间。此刻见表妹来了,停下手中活,“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匆匆跑到房间,从包里拿出钱包,在里面拿点钱出来再跑回厨房。
“你帮我到下面超市买点酒。”苏琳轻声对她说,仿佛怕客厅的徐健听见。又叮嘱她是什么牌子,多少价格,“记住,别买错了,那个牌子有好几种。实在记不住就记住价格。”
“放心吧,这点小事还能做好。”胡晓莹笑起来。
徐健见表妹从厨房跑出来就要出门,不禁问,“干什么去?”
“你管我干什么去。”扔下这句就跑下楼。
徐健无奈笑笑,继续看电视。等表妹再敲门,看她手里的酒,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
胡晓莹帮着把菜端上桌,苏琳把酒打开后给徐健倒了一杯,不好意思的笑笑,“家里没有酒杯,只能拿喝水的杯子。是我自己用的,已经洗过了,很干净。”
“其实没必要买这么贵的,你现在工资也不高。”徐健接过杯子,轻声说。自己喜欢喝哪几种酒,他知道苏琳很清楚。今天晚上所买的算是价格偏高的那种。
“除了房租与吃饭,没其它什么开支,工资够用。”苏琳笑了笑。
“虚伪。”胡晓莹在一旁嘀咕,“光知道嘴上说说,真要心疼,就把酒的费用报销了。”
“晓莹。”苏琳轻声制止她。
“好了,不说了。”胡晓莹笑起来,“我吃饭。”
嘴上说不说了,马上又说,“嫂子,我跟表哥明天就要回家了。”
苏琳以为徐健是回家过春节,不由伤感起来。毕竟这么多年都是与他一起去他家过春节,今年只剩自己独自在这座城市。轻轻说,“这么早就回家?”
“今天过来,就是因为这事。”徐健看着她,“爸妈还不知道我俩离婚的事,今天我已经打电话跟他们说了明天回家,也说了你不能回去。明天晚上你再打个电话去我家,就说还在上班请不了假,所以不能回去。”
“嗯。”苏琳默默答应一声。过一会又说,“可是春节假期这么长,难道说我一直在加班?”
“我明天在家住一晚,后天就回来。”徐健说,“不在家过春节。”
徐健的这句话让苏琳心情好了很多。无论如何,还是与他在同一座城市过春节,起码心里没那么孤单。
“真想去看看,也许以后再也没有机会去了。”苏琳轻轻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份伤感。想到以后不能再去他家,那份失落难以言表。
“怎么不能去?”胡晓莹插话,“你可以去看我呀。”
苏琳苦涩笑笑没说话。
“对了,你明天可以跟我们一起去。”胡晓莹为自己突然想到的想法激动,“这样就不用打电话骗我姑姑姑父了。反正表哥有车,后天再一起回来。”
胡晓莹的话打动了苏琳,于是看着徐健,很希望他能答应。至于请假的事,她根本没有去考虑。
直到现在,她还是期盼能有机会多与徐健相处。只要能有机会与他相处,而且是共同去做一件事,其它的事都变得不重要。
徐健没说话,只顾喝酒。胡晓莹也看着他,见他半天不开口,忍不住说,“你不说话是不是就是同意了?”
徐健这才看苏琳,“别去了,没有哪个公司喜欢临时请假的员工。”
“你还不是临时给我请假了?”胡晓莹马上反驳。
“能一样吗?你的老板是我朋友。”
胡晓莹找不出理由,也就不再开口,但显得不开心。过了一会又轻声嘀咕,“路上那么长的时候,跟你一起要闷死。嫂子陪着还热闹点。”
苏琳一直低头沉默。过了半天,终于抬头看他,鼓起勇气说,“如果我能请两天假,能不能去看看你妈?”又带着伤感的情绪轻轻说,“真的挺想她的,可能以后没机会去看她了,算是最后一次去你家看她。”
这句话让徐健也不由伤感起来。沉思片刻说,“你怎么请假?”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没有直接拒绝,而是问出这句话。因为问这句话,已经算是同意的她的想法。
其实他根本不担心苏琳请假的问题,毕竟他已经把鲁信国的堂弟安排进了自己公司。
“我可以跟公司说,春节期间不休息,算是补这两天的班。”
苏琳说完一直盯着徐健,希望他能答应。
徐健还是迟迟不说话。在苏琳快失望的时候,他突然说,“算了,你不用请假了,晚上我给鲁信国打个电话。”
这句话让苏琳很是惊喜,轻轻答应,“嗯。”
“明天早晨我开车过来接你,你早点起来在家等我们。”
“这么麻烦干什么,吃完饭让嫂子收拾一下,晚上过去跟我睡。”胡晓莹说,“免得早晨你开车跑来跑去。”
张媛媛晚上吃过饭还是来了徐健家。她知道徐健明天早晨就走,所以想晚上过来见见他。以为胡晓莹肯定在家,谁知敲门后发现她也不在家。
徐健没有把家的钥匙给她,她也没要过。她知道,这毕竟是他家,不是出租房。绝对不能主动开口要,除非他愿意主动给自己。
张媛媛没有给徐健打电话,但一直在楼下等。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等来了徐健、苏琳与胡晓莹三个人。看见他们三个人同时出现,张媛媛瞬间想到了很多种可能性,心情极其复杂。但还是冲徐健笑笑,“你回来了。”
徐健没想到她在等自己,有些愣住。过了一会才对苏琳与表妹说,“你俩先上去。”
她俩上楼一会,张媛媛说,“明天早晨你就走,怕赶不过来,所以晚上来看看你。”
又看了看手中提的东西,“这是给你爸妈买的一点东西,都不值钱,别嫌弃。”
“对不起,我知道不该骗你。”她的话让徐健很惭愧,只好说实话,“其实晚上并没有在公司处理事。”
“没关系的。”张媛媛还是带着微笑,“我知道你肯定有自己的理由才这样做。”
徐健没想到她说出的是这句话。心里更是为自己骗她愧疚,轻轻把她揽在怀里,“后天晚上我就回来,到时给你电话。”
“嗯,路上小心点。”张媛媛没有问苏琳为什么来,更没问苏琳是不是与他一起回去。慢慢把他推开,“早点上去休息吧,明天要开车。后天晚上我过来等你。”
“别站在楼下等,就去旁边那家咖啡店坐坐,到了后我过去找你。”
搬出去后首次回熟悉的家,苏琳是带着一种激动心情。特别车进小区时,那种熟悉的感觉更让她思绪万千。像远离家乡多年的游子突然回到家一般。
可见到张媛媛站在楼下,所有的心情都消失了,现实让她明白,这里终究注定要不属于自己。
路上一直与胡晓莹轻松说话的她,上楼时再也没说过一句话。
站在门口,等胡晓莹开门,更是说不出的滋味。这本是自己的家,现在却只能等别人给自己开门。
“她经常来吗?”进屋后,苏琳终于问出来。
“嗯。”胡晓莹知道不好再骗她,“只要表哥回家吃晚饭,她都会来。”
苏琳不再开口,坐在一旁默默不语。眼睛四处看,与自己离开时几乎没有任何变化。但她知道,这个家其实已经变了。再回来,不是主人,变成了客人。
她知道,现在去阳台,或去书房窗口,都能看见下面。却没有勇气去看,似乎不愿看见徐健与张媛媛待在一起的亲密。
徐健进来时,脸上平静的看不出任何表情,始终没开口说话。苏琳勉强冲他笑笑后也不知该说什么。看他手里拿着的东西,知道是张媛媛送来的,更是难受。
徐健进房间放下东西,开始脱外衣,心情很复杂。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在苏琳那里居然答应带她回家。是因为她晚上那些举动?还是因为那一刻听她的话有些伤感,有太多感触?或者是今天之所以去她那里,本就有想带她一起回去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