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把魏忠贤教坏,郭二家没少下本钱,不但吃喝玩乐全包,就连大太监王安都请了来,为的只是能让魏忠贤多些时间出来私混。宫中诸事,还不是王安一人说了算,少个把太监又算得了什么。
那王安正逢春风得意不可一视之时,自从李选氏被轰出慈宁宫,皇宫内就再无一人能与其作对,生杀褒贬都由他做主,真可谓红的发紫。我不知道郭二家是怎么把他诓来的,老家伙刚来时,青面冷眼不屑一顾,嘴上虽没说但心底却瞧不起这地方。不想,只过了一夜,王安就笑颜大展妻妾成群了,那屋子里的动静搞的,听的我和郭二家直咬舌头,真想过去看看,大太监是在玩什么‘花样儿’,能把姐儿们疼成这样。
在王安的榜样效应下,没几日魏忠贤也很快进入了角色,再不把自己当太监看,似是又拾回了男人的雄风,每每都挑选三四个年轻小雏,搞的天混地暗惨叫连连。听姐儿们说,那两位大公公的钱可不好赚,不死也要脱层皮。
房间内,我与郭二家听着隔壁的污浊之音,想笑,但又笑不出来,郭二家问我:“我们怎么不直接攀附王安?”。
我放下茶盏悄声告诉他:“王安将死,不可依也”。
“真的?”郭二家惊讶的问。如今的王安,正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郭二家故有此问。
我点点头,“王公公这人看似精明实则憨傻,刚一上任就把后宫的两位大主子给得罪了,他自认为已经大获全胜,但他却忘了,不管什么时候,他王安都只是一个奴才,他再怎么整也很难将郑、李二人置与死地,但那二人只要抓住一个机会,就可以让他人头落地!”我解释道:“这就是奴才和主子的区别,主子可以不停的犯错,但奴才却不可以”。
“哦,原是这样”郭二家明白了,又问:“那我们现在还需要做什么?”。
我探身过去,小声说:“怂恿魏四,与客氏通奸”。
..................................................
新皇登基,百业待举,朝中上下忙如劳蚁,但此时宫中却很平静,每天朱由校一回来,就躲进小院凿门雕花做着‘大事情’,任何事都亲理亲为,连拉大锯都是自己动手。瞧他那专著的样子,描线找平一丝不苟。
突然,院外传来凌乱的脚步声,只听有人扑一下跪在门外,急道:“禀皇上,客奶出事了”。
朱由校闻言微呆片刻,便又继续琢磨起他的‘大事情’,围着一个即将装好的木床左右看着,轻声问:“何事”。
“禀,禀皇上,魏朝撞见客奶与魏进忠在房中.....在房中.....”小太监也不知如何说好,急道:“这会儿就要出人命了,皇上您快去看看吧”。
啪!朱由校将手中的木料甩掉,拉开门迈步急出,也不看跪地发抖中的小太监。“走!”朱由校生气的说。
候在门外的太监们听闻,前呼后拥的随着皇上直奔后宫。
到了地方,众奴才们跪地山呼万岁,朱由校也不唤他们起来,穿过人群直往客氏所居的房内去,进屋一看,里面也跪着不少人,其中就包括鼻青脸肿的魏忠贤,和满眼怒火的魏朝。看来,刚才小太监所说不假。
朱由校扫视着跪在地上的奴才们,也不细问,过去扶起客氏,问:“客奶,你只说你要谁替你管事,我帮你断”。
那客氏身为朱由校自小的乳娘,自从朱由校当了皇上的那一天起,就一飞冲天养尊处优起来,四十多岁的年纪身体就已开始发福,样貌长的也平平,但眉目间却生着女子中少有的英气,一看就是心直口快的人。她毫不犹豫的把手指向了魏忠贤。
“来人,把魏朝押监礼司问罪”朱由校还真给客氏做主,连个罪名都没安,这就把魏朝治了罪。
小太监们七手八脚如拖死狗把瘫软在地上的魏朝拉了出去,朱由校侧目又看了看跪在地发抖的魏忠贤,“魏进忠,以后客奶就教与你照顾,但有闪失,找你治罪”。
“是,是,奴才尊命...”魏忠贤惶恐的答应。
“客奶,朕还有朝课,这就回了”朱由校不想在这奴才们的地方多待,草草的了结事情后便去了。等他一走,其他的小奴才们哪还敢多待,纷纷散去,房中只留下客氏与魏忠贤两人。
“快起来吧,真没用,怎么吓成这样”客氏娇滴滴的走上前,扶起高大的魏忠贤,她望着满头冷汗的情人,一边帮魏忠贤擦汗,一边安慰道:“放心吧,只要有我在就没人敢动你,只是你现在的身份低了些,明儿我去王安那帮你讨个职位,你说,什么职位好?东场尉行吗?”。
魏忠贤这时候正在心中暗暗骂我,是我让他勾引客氏的,并对他说:你光宗耀祖就全靠这个女人了。如此,才有了刚才的一幕。
其实,魏忠贤并不是个一无是处的人,他为人开朗,虽不善言辞但脸上却总是挂着一副完全无毒害的微笑,走到哪里宫里的人都很喜欢他,称他做‘魏傻子’。再加上,魏忠贤生了一副太监少有的‘高大阳刚’的身材,在众太监中可称得上是‘猛男型号’,宫中的女子们能不爱吗。要不,客氏能抛下四十出头的魏朝,选了他这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吗?一句话,魏忠贤在太监群中,也算是人缘很好,又极赋魅力的热乎人。
魏忠贤在发呆,不知道要不要听我的话求个‘司礼监秉笔’的虚职,相比之下,‘东场指挥使’的职位对他的诱惑更大。
“说话啊,难道你想烧一辈子饭?”客氏戳着魏忠贤的脑门,暧mei的问。
“我...我想求‘司礼监秉笔’之职”魏忠贤艰难的答道,他那颗迷信脑袋已被我的小计量控制住了,说什么也不敢违反本人的‘天意’。
“呦,真看不出来你还是个文人,那职位要下笔如飞,你做的来吗?”客氏疑惑的问。
“做的来,你就帮我求吧!”魏忠贤下定决心,补充道:“只要能帮皇上分忧,我魏四虽死无憾!”。
“恩,也是,这些天的朝奏把皇上都快逼出病来了,那些大臣们也是,哪来那么多事情要奏报,要他们做什么的,一点都不懂的为皇上分忧,饭桶一群”客氏抱怨的说道着,想起这几天小皇上总是闷闷不乐,一下朝把自己关在小院子里,一天也难得说上一句话。
皇上是客氏从小带大的,视若亲子,皇上想做的什么她自然能明白。于是,客氏对魏忠贤点头道:“也好,你要是得了那职位,多帮皇上出出主意,堵上那些饭桶们的嘴,让他们少来打搅皇上做大事。知道了吗?”。
“知道,你去求便是”魏忠贤心里还在为丢了‘东场指挥使’的职位懊恼,不耐烦的说。
不想客氏不怒反笑,肉乎乎是爪子在魏中那厚实的胸口上划来划去,挑开他的衣领撒娇道:“急什么,我们的事不是好没做完呢吗。放心,魏朝他永远都不会再出现了,你这胆子,也放大点了吧?”客氏杏眼轻飘,暗示着魏忠贤。
这一挑逗,魏忠贤不自觉得的想起了那些‘姐儿们’,猛的伸手将客氏拦入怀中也不多说,作践去了。外人企能得想到,这偌大威严的皇宫之内,实经常上演着世间最不堪入目的东西。
................................................
自从魏中贤勾搭上客氏后,我与郭二家就再没机会,也再不敢拉他去风月场,虽然郭二家曾建议过我二人可独去快活,但被我拒绝,我要抓进时间看书还要练好毛笔字。我想魏忠贤快来求我了,而我自己躲在幕后多时,也是时候出去透透气了。
果然,这日晚间魏忠贤来找我,拎个包袱神神秘秘如做贼,他把落儿打发出去后,极小心的将包袱摊开,害怕道:“要不是没办法我真不想麻烦先生,但皇上突然命我自理奏章无需奏报他,眼下这几个折子,明早儿朝时就要发出去,先生快帮帮我吧”。
奏折!我盯着桌上的几道奏折惶惶不安,没想到机会来的如此快,几个时辰前我还在无所世事,与落儿商量十五去庙里上香求佛,但转念间,事关天下的大事就摆在了我眼前,只要我伸伸手,便可翻云覆雨。这太令人不敢相信了。
“先生,快帮我看看,这里面有的我看不懂”魏忠贤拆开一道折子递上前。
“好,公公莫急”我安慰着魏忠贤,接过折子仔细的看了起来,上面到没说什么大事,只是说,兵部左侍郎杨从上表,保举‘提调’(官职)董杰为‘游击将军’。
我仔细的帮魏忠贤解释起折子上的事,问他:“公公看如何处理?”。
“我不知啊,这怎么处理?”魏忠贤反问我。
“皇上让公公您理政批复,您要拿个主意才行”我提醒着魏忠贤,同时觉得那小皇上确实可笑,竟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个连字都不识几个太监处理,真成了儿戏了。
“是啊,要批复”魏忠贤考虑着,过了许久突然就和发现了什么大秘密一样,兴奋道:“先生快把我批复”。
我取笔过来等着,问他:“如何写?”。
“怎么写你自己看,大体意思吗,就是治‘兵部左侍郎’杨从的罪,命宗人府查办!”。
“治罪?治罪也需有个因由,这如何写得?”我奇怪的问,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位是犯什么神经。
“迂腐!”魏忠贤得意的说:“这折子上有问题你看出来吗?杨从定是收了董杰的贿赂,才帮他说提携,这样的贪官不治,我大明朝的威严何在!”。
“怎么得看出收了贿赂?”我不相信的问。
“这还看不出来,‘提调’之上还有‘都司’职位,但这董杰却直提‘游击将军”,如此的飞升能没有假吗?”
“哦”我默默点头,想了想还是觉得这样处理不妥,便建议:“还是先发回兵部彻查一下为好,直接交送宗人府万一出了错...”。
“你真罗嗦,就照我说的写,命宗人府拿人!”魏忠贤不可一世道。
我知道他的心思,好不容易抓住了一个展现自己的机会,他当然不会放过了,这是要在皇上面前立功。如此,就由了他吧,反正错了也与我不干。
我生生涩涩的批复着奏折,一边写一边偷眼观察正处于兴奋中的魏忠贤。发现,他真的变了,以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魏傻子’也开始有追求了,而且还迫不及待。
“你也野心就好,我且跟着你为依,等日后便可大展才华”我默默的想,心中忐忑难平,知道自己的仕途之路,怕是就这样开始了。
(最近可能一天一更,编辑建议我把前边的情节改改,我正在改,后面的看来也要改改,所以慢点。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