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奇幻愚木
3117600000011

第11章 三人一齐上京去,脚下足迹只四行

书生送了县爷,持着红油纸伞,立于门框之上,金葫芦中乘着半壶的酒,书生是喝了酒,但头脑清晰,思绪万千。

自从倩怡姑娘离去,书生更加的爱喝酒,不想去想事,这鬼捉与不捉,倩怡见与不见,书生不敢想。

“罢罢罢,这些事情不是我等书生掌控。”书生摇摇头,不去想这些事情,把红伞放到屋里,下山去再打些酒来,这半葫芦的酒,不够他喝。

鬼怪之事本不是他能管的事,这几年媒婆介绍的姑娘家也没有一个成的,这身在两界的人,如何能够结合?

就算书生绝了心,倩怡姑娘如今身在何处,他亦不知,若是再次相见,是福是祸,他亦不知。

街上的人群,看着一群官爷进入铁匠家中,邻里不知何事,也不敢靠近。

过了片刻,他们只听得屋里有铁器响声,随后跑出个媒婆,里面便没了动静。又等了一会儿,铁匠院中走出来三个锦衣卫,招呼一声,其他锦衣卫跟在他们身后,一会儿的时间便出了镇子。

“李师傅是不是惹了什么人了?怎么他家里来了这么多的官爷?”有一位就问了,他们这偏远的小镇,平时就连县太爷都没见过几次高官,怎么今天会有官爷去找这么一个贫苦人家?

“不能吧!李师傅家里这么好的人,能惹什么乱子?”有一个人觉得应该不会,李师傅平时与人和善,不会惹什么乱子才对!

等了一会儿,官爷门都走了,邻里门才敢靠近铁匠家的家门。

邻居趴在铁匠家门口听了听,很长时间没有动静,心里就觉得不对了。

“李师傅!”那位就朝院里喊。

“李师傅!没事吧?”

邻居喊了两句,听里面没有回答,和邻居们一商量,还是赶紧进去,别再出了什么事!

站在前边的那个人,胆子打些,也害怕出了什么事,就赶紧把铁匠家的大门推开。

“啊!”那人把门推开一看,吓得那人急忙退了两步,被身后的人挡住了才停住。

他后面的人别过头,绕过前面那人的脑袋往里看。

这不看还好,看了一眼,吓得他是两腿发软,是想跑,但是脚下却走不动道。

只见铁匠家的院里,一把柴刀插在地上,不远处还有一把断刀。槐树的旁边,躺着两个尸体,正是铁匠和他夫人王芳!两个人的头颅滚离了几丈之远,血流了一地,就连槐树上也溅了不少的血。

夏季,本该是槐花开花的时节,原本该充满花香的院子,现如今却变得如此的血腥。

“快!”在前边的那个人愣了一会儿,赶紧拍他身后的人。

“快!把李木叫过来!”院子里没有李木的尸体,李木肯定在外头呢!

“李木在哪儿呢?”那人也慌了,一时不知道该上哪儿去找李木。

有人知道的。

“去集市上找!李师傅特意把他支开的!”

“诶!”

那个人听了,抹头就跑,赶紧奔去集市。这铁匠不知遭了什么孽,原本是要为李木牵姻缘,不成想却变成了这等事情!

李木还在集市上,刚买了几件的好衣服,高高兴兴的往家里走,却不知等待他的却是一道晴天霹雳!

“木头!木头!”那个邻居跑到集市上,慌里慌张,不知道怎么找,在集市上就喊起来了。

李木正好离得不远,听见了他喊,找了找,看见了邻居,就跑过去了。

“木头!”李木走近了,邻居就也看见了李木。

“什么事?”

“别问了!赶紧的跟我回家,你家里出了事啦!”

邻居抓住李木的手,就往回跑,本来邻居拉不动,但是李木一听家里出了事,扔下了手里的衣服,赶紧的就往家里跑,比邻居跑的还快。

“诶!”下山打酒的书生正好遇见李木,就叫他。

“木头!”

书生叫了一声,李木没听见,径直跑过去了。

李没搭理书生,书生正奇怪,邻居就从书生身后跑过来了。

李木身高体大,跑的又快,书生拦不住,但是邻居没有这么大的力气,书生就把邻居拦下来。

“出什么事了?木头怎么跑这么快?”

“孔老爷!”邻居一看是书生,赶紧的让书生也一起去。

“您快去看看吧,李师傅家里出了事了!”

书生教了李木十年的书,虽然李木没有拜师,但是就李木这么傻的脑袋,书生能教李木十年,怎么着也算是李木的老师。况且书生和铁匠家关系很好,也该去看看。

“出什么事了?”书生连忙问。

“您别问了,快去看看吧!”邻居说罢,赶紧的跟上李木,书生也赶紧跟着邻居一起去到李木家中。

李木跑到家门口,看见周围的邻居都围在他们家门口,大门已经又关了,害怕小孩子捣乱,也害怕小孩子看见,并且,他们也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怎么了?”李木一看诸位都吊着脸,气氛沉重,不由得慌了。

“木头啊!你还是进去看看罢!”带头的人把大门打开一条缝,示意让李木进去。

一边的小孩子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见大门打开了一点,都伸着头要看一眼,但是都被大人们拦住,怎么也不让他们看。

这可不是普通人家病死、饿死,铁匠夫妇的头颅都被斩下,大人们看了都害怕,何况孩子们。

李木推开了门,多想推开门后里面和平常一样,但是,现实残酷。虽然邻居们还没告诉李木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李木眼中已经见了泪光,好像要为一会儿看见的景象预备一样。

李木推开门一看,脑袋翁的一声,差点儿没晕过去,眼泪如同决堤了一般,眼泪鼻涕一齐流。

“爹!娘!”李木慌忙跑过去,脚下根本站不稳,被门槛摔倒,这时候也顾不得疼痛,身体倒地也能跑,连滚带爬的就跑到父亲母亲的身边。

李木不顾满地的血,直接扑到在尸体旁边,大脑已经空白,只知道哭,耳朵、眼睛都不管用了,听不到自己的哭声,看不到眼前的事物。

“啊!”李木大哭,嗓子破了音,嘴角不住地往下咧,眼泪顺着面庞流下,与地上的血染在一起。

书生和去叫李木的邻居紧跟着跑过来,刚进了胡同,就听见李木在哭,慌忙的踹开门,跑进去,脚步又慢慢停下,再走不动半步路,手上无力,葫芦口被引向下,流了一地的酒水。

外面的邻居,在书生踹开门以后,慌忙捂住孩子们的眼。

“妈妈,院子里怎么红了?”孩子只来得急看见一片红色,幼稚的声音,没人来回答。

院里,四个人,一棵树;两个死人,两个活人,一颗染了血;地上,酒、泪、血,染在一起。

树冠绿的过分,槐花粉的可爱,风吹树叶,却落到一片红汤,本应齐坐树下,却变血染天下。

铸造师李浩关与其妻被大内锦衣卫斩杀,本该断绝“离”字印,却不知李木得了真传。

邻居们帮着葬了夫妇二人,二人随尸首分离,却幸都还在,葬在一起,完整的下了地狱。

院里的血虽然清理干净,但好像这里仍是血泊一片,大好盛夏,却不入李家院。

丧事办完,李木憔悴不少,铁铺许久没开,即使过了戴孝的日子,李木也没了力气。

李木这日又来到了坟地,跪在墓前。

书生喝着酒,慢悠悠来到铁匠夫妇的墓前,随意的坐到地上,将一些酒倒在地上。

“书生。”李木没回头,也知道书生来了。

“嗯?”书生抬起醉眼。

“你还要上京赶考去吗?”李木问。

书生每三年的乡试,从没错过。

“要去,要去。”

“我只在这儿待到年底,明年陪你去赶考罢。”

书生喝口酒。

“干嘛到年底?现在上路也可!”

李木转过头来看他,乡试在明年二月份,怎么现在动身?

“赶考路上,慢慢玩耍,有何不可?”

书生随着李木回到家中,李木拿了斧头,去砍树。

“怎地?还要要了这颗树的性命?”书生靠在一边,嘴上虽说,却没阻拦。

“砍了罢,也换些盘缠。”

李木言罢,挥动斧头,将树砍下。

李木将木材换了钱,收拾了行囊包裹,明日去镇口,与书生回合。

明日一早,李木背了包裹,出了门,把大门锁好,钥匙挂在腰间,离去。

到了镇口,书生身背一把红伞,早已在此等候。

书生从不断酒,只是如今书生的手里,却变成了普通葫芦。

李木看见书生手里的葫芦不像往日一样闪耀,定睛看时,却只是个普通葫芦。

“你的葫芦...”

书生听李木问,看了一眼手中的葫芦。

“变卖了,金葫芦太过招摇,换了银两,也免得盗贼盯上。”

“嘿嘿~”

李木又笑笑。

“你笑什么?”

“你又不是第一次赶考,前些时候怎么没事?”

书生不答,开始上路,李木赶紧跟上。

“这次不回来了。”

说这书生和李木一起上京,路上边行边耍,倒也稀松。

就说这杨倩怡,不知去哪儿祸害人家,今日回来。

夜晚时分,飘到破庙这里,整顿一下衣物,见破庙里灯灭着,不禁轻笑。

“我有些日子没来,公子怎么睡得这般的早?”

这女鬼言罢,轻摆罗裙,漫步进入破庙。

女鬼入了破庙,却发现庙中没有书生身影,四下寻找,也不见人,慌忙召唤鼠怪,却发现鼠怪早已命归西天。

女鬼开了眼观看,只见这庙中处处有着仙光,女鬼便知有了道人在此除怪。

女鬼不由得皱眉,莫不是这书生知她是阴鬼,找了道人,没有捉了她,逃了?

女鬼想到这里,罗袖一挥,只见青光一闪,女鬼便消失不见。

女鬼沿着上京的道路飞行,在这日,与书生到了同一个镇子,瘾于阴影下,找到了书生。

书生正和李木行路,走入一间破房之中,找一间房屋住下。

两人走进屋子,却发现,这屋子里竟然甚是干净,完全与外面院落的破烂不符。

“这怎么?”李木一看,赶紧跑出去,又看看院落里。

只见院落里一地的落叶,石桌石凳上尘土足有一寸,蛛网结满了角落,分明是一个无人居住的院落。

刚才他们进来之时,大门也没有锁,门都有些糟了,不像是有人居住。

“小兄弟不必慌张,这件房是小女子特意打扫过,这里并未有人居住。”李木正在奇怪之时,忽闻屋内传来一阵女子声音。

李木回头一看,只见那日在破庙之中祸害书生的女鬼走了出来。

“鬼!”李木吓了一跳,连忙拉住书生的手,撒腿就往门外跑。

只见女鬼轻挥衣袖。

“哐当!”大门忽然关闭,任凭李木用力,大门却纹丝不动。

“木头,害怕什么,她又出不来。”书生很平静,女鬼的确只在屋内阴影处行走,没有出屋。

书生与女鬼对视一眼,书生脸上多日的消沉才有了一丝笑容。

“倩怡,你来了。”

女鬼在屋内作揖。

“前些日子小女子去了破庙找寻公子,却不见公子踪影,却不想在此遇见。”

书生赶紧走到屋门口,打开了红伞,交于女鬼手上,与她遮阴,女鬼才走出屋内。

说来也怪,道长施法的红伞,原本打开就可收了女鬼,可如今书生将伞交到女鬼手中,却没有任何动静。

孔金与倩怡一齐走到李木面前。

李木还有些怕。

“既然我们在此相见,以后就一同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