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通往彩虹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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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在彩虹彼端的超甜蜜幸福(2)

秋泽老师扳住我的肩膀,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看得出来他的眼眶也微微泛着红,“奈奈,没事的,他一定会没事的。”

“啪——”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我微微一愣四处查看着,才发现手术室的等竟然灭掉了。

……

手术结束了吗?

为什么结束了,我更加的紧张呢?

我努力地屏住呼吸,猛烈的心跳一次次冲击着我的胸膛,周围的世界弥漫着昏暗的雾气,好像这个世界随时会崩裂、瓦解……

我的眼睛瞪得比灯泡还大,看着医生慢慢走出手术室,我一个箭步冲到医生的面前:“医生,医生,他怎么样了?”

医生的脸上未泛起一丝涟漪,大概这样的情景他已经见过许多了。他平静地对我说:“他的脑部神经受到了损伤,也许过几天会醒过来,也许,永远都不会醒来了。”

“什么……”

我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地上,浑身瑟瑟地颤抖着,眼前的世界彻底失去了颜色,医生的话像是咒语一样在我耳边回荡着。

也许,过几天就会醒过来……

也许,永远都不会醒来……

“嗡——”我的世界似乎听不到别的声音了……

透过泪水,我隐约看见秋泽老师冲到医生跟前,嘴巴一直动来动去,却无论怎么努力都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撕心裂肺的疼痛让我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也许很快就会醒,也许永远不会醒?

那个曾经对我那么冷漠的男生,那个曾经对我那么温柔体贴的男生,难道就会这样沉睡着下去?

不会的!不会的!浩怎么会丢下我呢?这不可能!

正在这时,佐藤浩被推了出来,眼前的他,是那么的安静、那么的虚弱,一点也不像平日里那个坚定的家伙。

他的睫毛静静地搭在眼睑的褶皱上,漂亮的眼睛紧闭着,秀气的鼻尖有着微弱到难以察觉的呼吸,原本杏子一样的唇此刻苍白得像一张白纸……

看着这样的佐藤浩,我只能感觉到彻骨的寒冷,好像这个冰冷的世界只剩下了我自己。

我轻轻地握住他的手,那只手是那么的虚弱无力,我的泪水再一次地决堤。

我多么希望他现在能抚乱我的头发,告诉我:“白痴!别哭了……”

4.

随着佐藤浩被推入病房,秋泽老师将我叫了出去……

我顶着红彤彤的眼睛,一言不发地站在秋泽老师面前,再也不复平日里开朗的样子。

“奈奈,你要坚强起来,佐藤浩没有亲人了,现在能让他依靠、给他勇气的人只有你,你千万不能自暴自弃。”

只有我?

佐藤浩的世界里,只剩下我了?

我心里默默地重复着秋泽老师的话……

“秋泽老师,他变成这样都是因为我吧?你打我骂我,责怪我吧,你讨厌我吧!”我无力地问道。

“奈奈,现在责怪自己已经没有用了,何况这件事情只是一个意外,你要好好照顾他,好吗?”

真的只是一个意外吗?如果当时我不去捡那串手机链,如果当时佐藤浩没有冲上来……

这一切或许都不会发生。

如果那么多的如果都可以重新选择,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秋泽老师因为工作上的事暂时离开了,我静静地回到了病房,看见佐藤浩像是睡着的天使一样躺在病床上,好像随时都会睁开眼,对我说:“奈奈,你来了。”

我坐在床边,轻轻地握住他的手,那细长的手指,好像练过钢琴一样,真的很好看,浩,你练过钢琴吗?

这个我还真的不知道,我从来没问过你,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起来回答我呢?

窗外的天气阴沉着,太阳好像羞涩地躲在了云彩身后,云彩映着灰暗的颜色静止在天空之中,没有了温暖的阳光,没有了湛蓝的天空,虽然是清晨时分,屋内却变得那么阴暗。

浩,你看,你睡着了,连太阳公公都不开心了。

你快点起来吧?咱们一起练习唱歌、一起吃抹茶蛋糕、一起看电影、一起做饭、一起收拾训练室……

我还想和你一起去爱琴岛看大海,一起去迪拜看沙漠,一起去瑞士看雪山,我还想在很久很久以后,和你去做很多很多事情,你知道吗?

虽然我平时一直大大咧咧的,看起来很开朗,但直到遇见你,我的心才不那么孤独,我的世界才照进来一丝耀眼的光彩。

这些,你都知道吗?

白痴,你更不会知道,我宁愿现在躺在这里的人是我自己。

我喃喃地念叨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一天一夜的疲惫让我再也支撑不下去了,在他身边悄悄睡着了。

当我慢慢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微弱的月光悄悄洒进室内,与屋内的日光灯交错出黄白相间的光影,我却一不小心陷入了回忆。

那一次我昏倒在浴室后,也是在相似的病房内,佐藤浩像是邻家大哥哥一样喂我喝粥,那时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对我那么温柔的模样,一改平日的冷漠,帅气的脸庞好像秋日的湖水。

还有我们第一次相遇时的情景,在我那么伤心的时候,我竟然毫无预兆地撞上了浩,而他也是阴差阳错地撞上了我,我还像个白痴一样穿着兔子衣服。

还有他为了强迫我去合唱团,给我打扫房间,第一见到我房间的时候,他竟然说那是垃圾堆。

还有后来!还有后来我被班上的女生泼了水,他像我的保护使者一样突然就出现了,那么勇敢。

还有,还有很多很多,回忆像是扯不断的蜘蛛网,在那一瞬间把我彻彻底底地束缚得紧紧的,我从来没有静下心来回味过那些事情,可是现在看来……

原来我和佐藤浩竟然一起经历过那么多的事情,原来他一直都在我身边这样默默守护着。

“佐藤浩!你知道吗?经历过很多,我终于明白,你对我有着多么深的爱……”泪水不知不觉地淌过脸颊,我握着佐藤浩的手,努力地挤出一丝笑容,却有咸咸的泪水溜进舌尖。

可是眼前的佐藤浩却是一动不动,那么安静……

夜色带着一丝忧伤,晕染着这黑黢黢的世界,几处点点的灯光似乎是想和空中的星星争辉。

又是一夜的未眠,第二天一早秋泽老师早早地来到了医院,他看着病床上的佐藤浩,眼中的泪水一直打着转,却强忍着不让它们落下来。

“奈奈,我有事情要和你说,出来一下吧。”秋泽老师扭过身,似乎不忍心在看着佐藤浩虚弱的模样。

我随着秋泽老师走出病房,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佐藤浩,生怕他离开了我的视线,就在一瞬间消失了。

站在病房外,秋泽老师皱着眉头望着我,酝酿了许久才说道:“奈奈,你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吗?”

明天……

“明天是比赛的日子,我知道……可是,浩这样,我们俩已经无法参加比赛了……”我垂下了头,沉默地回答着,此刻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就算是比赛,又能如何呢?

如果没有佐藤浩在我身边,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奈奈,你一定要去参加比赛好吗?这是佐藤浩一直以来的梦想,为了这件事他已经付出了太多太多的努力,虽然,虽然他现在躺在病床上,不能去参加比赛,可是如果你能在比赛中脱颖而出,那他一定会开心的,你知道吗?刚刚我已经跟评委说了你们的事,评委也为浩感到难过。当他们得知这个比赛是浩一直的梦想,他们竟然破例答应,允许你一个人演唱。只要你带着浩的梦想一起参加比赛,就是对浩最大的鼓励了!”秋泽老师一口气说了长长的一段话,生怕我突然打断了他。

……

不知道是什么在那一刻撞击了我的心灵,我突然有了一点点勇气。

的确,这次比赛对佐藤浩来说是至关重要的……

那不但是我的梦想,更是他的梦想,所以他才会一直那么努力……

如今却因为我不能参加,现在能弥补这一切的只有我了。

浩,你真的希望我去参加比赛吗?

“奈奈,你要快点做出决定啊!”秋泽老师继续劝着我,从他的眼中我能看到他的期望。

想起过去秋泽老师说的话,那些关于佐藤浩身世的话,想起佐藤浩对这次比赛的期待,想起他之前的辛苦和汗水,巨大的勇气充满了我的身体,我郑重其事地告诉秋泽老师:“我会去参加比赛的!而且我要拿到冠军!”

5.

整整一晚上我都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陪在佐藤浩身边,虽然信誓旦旦地答应了秋泽老师,可是参赛的歌曲已经三天没有练习了……

“浩,你一定也希望我去参加比赛,对吗?”我轻声地自言自语道,明知道不会有人回答,可还抱着一丝希望。

为了明天能有一个好状态,我半倚半靠在病房内的沙发上睡着了。

好像只睡了一小会儿,我便醒来了。这时,大大的太阳就已经挂在天空,屋外的阳光洒进室内,像是顽皮的小精灵,在每一个角落跳动着。

我紧紧握住了佐藤浩的手,对他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我会加油的!浩!你也一定要加油!你一定要快点醒过来!我会拿来冠军的奖杯给你看的!”

藤泽奈!加油!

秋泽老师已经匆匆忙忙地赶到了医院,准备送我去比赛现场。当我坐在车上的时候,我的心突然平静了下来,今天的比赛,我不能有任何失误。虽然,虽然佐藤浩不在我身边,可是藤泽奈,你自己也可以的,你要把奖杯带回去给佐藤浩!

比赛的现场人潮涌动,数不清地观众坐在台下,我随着秋泽老师走进了后台,才发现今天的演出服竟然是常在梦中出现的白色镶嵌水钻的裙子……

看着那曾经在梦中出现过无数次的白裙子,我整个人都愣在原地,仔细地打量着这件华美的演出服,没想到,它真的这样悄然地出现在了我的眼前,而且过一会儿,我就会穿上它站在舞台上,去实现那个常常漂浮在泡泡中的梦境。

可是,为什么我的心情那么沉重?为什么我的脸色连扯出一丝笑容都那么困难?

其实这一切的“为什么”一点也不难回答,只是因为我深爱着的那个家伙,此刻正安静地躺在病床上。

这么长时间以来,我一直以为今天会是我们一起面对,可如今却只剩下我自己孤零零地站在舞台上……

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佐藤浩一离开我的眼前,我的心就会在一瞬间坠落到谷底,连呼吸都那么困难。

何况此刻的他依然在沉睡……

一切都是在未知数之间。

佐藤浩你一定要好起来!我也一定要拿到冠军,因为那是你一直以来的心愿。

“奈奈,时候不早了,快点化妆换衣服吧。”秋泽老师温暖的大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催促道。

我看了一下钟表指针的方向,再过二十分钟我就要上台演唱了,二十分钟,会发生多少事情?

我静静地坐在镜子前,化妆刷在我的脸上滑动着,时间慢慢地流逝。

当我换上那件白色嵌水钻的长裙,脸上化着漂亮的舞台妆时,镜子前的女生好像根本不是我,而是另一个温婉娴静的姑娘。

如果佐藤浩看见这样的我,会不会喜欢呢?

这个疑问悄悄地萦绕在我的心头,随着外面主持人的通报声响起,我迈着沉重的脚步走上了舞台。

“奈奈,加油哦!”秋泽老师在我身后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脸上带着浅浅的笑。

我努力地扯动了一下嘴角,可是露出的笑容却不像过去那样开朗了。

大概是因为这几天没有练习,大概是因为心里积蓄了太多沉重的事,我的心突然变得紧张起来,看着脚下的舞台,脚步突然变得那么犹豫不决。

我一个人,真的可以吗?

“下面有请青音学院的选手演唱“Over the Rainbow”,主持人再一次催促着。

藤泽奈!你一定行!嗯!一定可以的!就算佐藤浩不在我身边,可是他的心也一定迫不及待地渴望着看到我的成功。

我在心里一遍一遍地给自己打气,佐藤浩帅气温柔的脸庞突然出现在脑海中,不知不觉间我已经站在了舞台上。

明亮的灯光照耀在我的脸上,台下坐着数不清的观众和几名评委,可是在那一刻,我的眼中只有佐藤浩的模样,他的寂寞、他的快乐、他的冰冷、他的温柔,都悄然地触碰着我的心。

“评委老师大家好,我是青音学院的藤泽奈。我的搭档佐藤浩,因为车祸正躺在医院中。参加这个比赛是佐藤浩一直以来的梦想,为了这个梦想,他付出了非常非常多的努力,虽然他今天不能来,但是我会带着他的梦想一起歌唱。非常感谢各位评委老师可以这么宽容地给我们这次机会。”我拿着话筒,含着眼眶中的泪水,迎着台下无数的目光,轻声说道。

“啪——啪——”

我的话音刚落,台下便传来一阵掌声。

亲爱的浩,你感觉到了吗?这就是我们一直梦想着的舞台,如果你能够听到我的歌声,就清醒过来吧……

随着音乐的响起,我慢慢地发动自己敏感的每一个音乐细胞,嗓子像是被完全释放了出来,悠然的歌声慢慢地、悄悄地滑落唇间:“Somewhere over the rainbow way up high,there"s a land that I heard of once in a lullaby...”

自从和佐藤浩相遇时的一点一滴全部都浮现在脑海里,那些美丽的过往好像澈蓝的天空,散发着迷人的色彩。

我们共同许下的梦想和心愿,都在这一刻悄然迸发。

原来,含着情感的音乐是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表达出来的。

佐藤浩你一定会醒过来!一定会在我身边一直陪伴着我,对吗?这是你给我的承诺。

就像我答应你,要帮你实现梦想一样,我又怎么能食言呢?

那么你,也一定不会那样的!

随着音乐慢慢结束,如雷一般轰鸣的掌声响彻整个比赛现场。我慢慢地注视着台下的观众和评委,他们的脸上带着一脸灿烂的笑容。

我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整个身子都放松了下来,好像完成了一项艰巨的任务。

的确……这件事对我来说真的很艰巨,也很重要。

过去那个站在舞台上就会紧张得要命的藤泽奈,不知道是在漫漫时光中的哪一秒,悄悄地蜕变了。

为了佐藤浩那个家伙,蜕变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比赛的结果终于出来了,听到主持人宣布获奖者名字的那一刻,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这个冠军对于我来说,真的是太重要了……

“这次比赛的冠军是一匹黑马哦!获奖人正是——藤泽奈!”

……

时光好像静止不动了,随着掌声的响起,我的脸上才绽放出一抹笑意,但随之而来的就是轻轻滑落脸庞的泪水。

这么激动的瞬间,这么期盼的瞬间,他却不能陪我一起分享。

但是,佐藤浩,我完成了我们的约定,那么,你呢?

当我捧着奖杯走下舞台的那一刻,我和秋泽老师打了一个招呼,就飞快地朝着医院的方向跑去。

我要把奖杯给佐藤浩看,我要把这个消息告诉佐藤浩,我要告诉他赶快醒过来,我要告诉他许下的诺言不能作废。

现在,我只想见到那个家伙!

终于,我到了病房的门口,温暖的阳光悄悄地洒进走廊,屋外的云彩好像雪白的棉花糖在天空中飘动着。

淡淡的柠檬草香气轻轻敲动着鼻尖……

我用力地呼了一口气,推开了重重的房门。

有时候,就算下一秒钟发生的事情我们也很难预料。

粉红色的泡泡在病房内浮动着,病床上的男孩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他安静地坐在那里,阳光为他帅气英俊的脸庞镀上了一层浅金色的光,在我们眼神交汇的那一刻,浅浅的笑容雕刻在他精致的脸庞……

“恭喜你,傻瓜。”

“谢谢……”

原来幸福的泪水有些苦涩,却更多的是甜蜜,它们在我的脸颊上慢慢滑落。手中的奖杯有些沉甸甸的,就如同我跟佐藤浩的梦想。

病房的窗外,悄然升起一道绚丽的彩虹,阳光和微风轻轻地钻进病房。那道彩虹像是通往幸福的终极通道,而我身边的这个人,就是跟我一起走向幸福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