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佚名
秋天来了。王小可站在浅沙湖边上看风景，她看见了秋天的红和黄，看见了秋天的蓝和白，还看见高高的天空上有一队队南飞的大雁。
王小可轻轻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说：“秋天来了。”
从那一天开始，王小可的心中就抹不掉秋天的颜色了，有红有黄，有蓝也有白。同时抹不掉的，还有那一队队南飞的大雁。
王小可仰起脸来喊了一声：“坏东西！”
不大一会儿，就有一只鸟儿飞过来，在王小可的头上盘旋了两圈，然后轻轻落在她的肩上。
王小可说：“坏东西，走吧！咱回家。”
王小可说：“坏东西，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情吗？”
坏东西在王小可家的地板上走来走去，听见她的话，把脑袋歪了一下，继续走来走去。
王小可努了一下嘴唇，说：“坏东西，你是不是不记得啦？”
王小可说：“我告诉你吧，是爸爸把你捡回来的。那时候，你很小，像个小鸡雏，翅膀上受了伤，是爸爸把你捡回来的。爸爸到浅沙湖钓鱼，回来的路上，在一片湿地里发现了你，就把你带回家了。”
坏东西点点头，好像是说：“我记住了。”
王小可笑着说：“真是个坏东西！”
是王小可治好了坏东西的伤。每天给它上药水，不到半个月就好了。爸爸负责给它搞吃的，小鱼、小虾什么的。妈妈负责给它打扫卫生。王小可负责陪它玩儿。就这样，全家人都有了明确的分工。王小可对这样的分工很满意。
妈妈说：“这是一只什么鸟儿呀？鸡腿鸭子嘴，是‘鹬蚌相争’里的鹬吗？”
爸爸说：“嘿嘿，我也说不好。”
王小可查找了不少鸟类的书，兴奋地大声宣布：“爸、妈，它是黑嘴鸥”
黑嘴鸥在王小可家里住了下来。
王小可家里还有一只小猫、一条小狗。王小可对小猫、小狗说：“不许你们欺负黑嘴鸥，听见没？”小猫喵了一声，小狗汪了一声。它们在说：“听见了，听见了。”
小猫、小狗果然没有欺负黑嘴鸥，倒是黑嘴鸥经常欺负它们。黑嘴鸥蹲在小猫、小狗身上睡觉。小猫、小狗睡觉的时候，黑嘴鸥会跳到它们身上，一脚一脚把它们踩醒。
小猫冲着王小可喵了一声，小狗冲着王小可汪了一声，它们说：“王小可，你看你看，黑嘴鸥欺负我们了，你管不管？”
王小可对小狗小猫摆摆手，说：“我没看见！”说完，背过脸去，偷偷地笑了。
王小可一家人有散步的习惯。散步的时候，爸爸妈妈走在前边，小猫、小狗跟在爸爸妈妈身后，王小可和黑嘴鸥跟在小猫、小狗身后。就这样，一家六口在僻静的小路上、在公园里慢悠悠地走着。
不管他们走到哪，都会有不少人停下脚步，静静地观看。王小可的脸红了，比红樱桃还要红。
黑嘴鸥一天天长大了。长长的腿，走起路来一探一探的，就像走在沼泽地里一样。黄色的绒毛褪尽了，换上了一身洁白的羽毛。它的嘴还是黑的，大概要一辈子黑下去了。
黑嘴鸥开始扇动翅膀了。王小可心想：“它是不是要学飞？肯定是的。
它是一只鸟儿，它应该飞翔。”
王小可勾起手指头在自己的脸蛋上轻轻弹了一下，小声说：“哎呀呀，我真该死，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呢？”
王小可领着黑嘴鸥到浅沙湖去学飞。黑嘴鸥的翅膀一振一振的，终于飞起来了。一天比一天飞得高，飞得远。终于有一天，它自己飞回家去了。
王小可说：“坏东西，自己回家了，扔下我不管！”
看见天空中一队队南飞的大雁，王小可的心乱了。她的心乱极了。她知道黑嘴鸥是候鸟，它也会像大雁那样，飞到南方去的。
王小可一遍又一遍问黑嘴鸥：“你是不是也要飞到南方去？”
黑嘴鸥摇摇头。
王小可说：“坏东西，你不走可不行。”叹一口气，又说：“要走就早点走吧，到南方去，找你的爸爸妈妈，找你的兄弟姐妹，听见没？”
黑嘴鸥点点头。
还是在浅沙湖。王小可、爸爸、妈妈、还有小猫、小狗，全家都来了，为黑嘴鸥送行。
黑嘴鸥飞起来了，在他们的头顶上盘旋了很久很久。
王小可的眼泪下来了。妈妈的眼泪也下来了。爸爸很坚强，他没流眼泪，但他的眼圈是红的。
王小可对黑嘴鸥挥了挥手，说：“坏东西，快走吧，快走吧，记住，明年春天早点回家！”
小猫喵了一声，小狗汪了一声，它们也在说：“记住，明年春天早点回家！”
“春天很快就会来的，亲爱的黑嘴鸥也很快就会来的，你们说是不是？”
王小可一遍又一遍问小猫、小狗。
小猫、小狗都说：“是的，是的。”
春天很快就会来的，亲爱的黑嘴鸥也很快就会来的。因为春天是希望的季节，一切的愿望都可以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