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青由于植物神经衰弱和多年养成的习惯,晚上难以正常入睡,她喜欢熬夜,用各种方法打发时光。她和常人的生活习惯正好翻了个个儿。
就从她的起床开始说起吧。在正常情况下,每天下午1时左右,先是慵懒地打几个哈欠,再象征性地张开双臂,做两个扩胸运动,然后准备起床,这就是她一天的开始。在这之前,她习惯地伸手打两声电铃通知护士。护士听到铃声,便把事先准备好的漱口水,麦片粥用托盘快捷轻盈地端到江青的床边,小心翼翼地放在她的床头柜上,然后慢慢地拉开半边厚绒布窗帘,透进一点光亮。江青穿着睡袍半躺在床上,护士帮助她漱口、吃麦片粥。漱完口、吃完粥,护士又帮她换上另一件睡袍,搀扶她到卫生间解大小便、洗手、洗脸。洗完后,护士给她脱去睡袍,穿上衣服、鞋袜,这才到办公室办公。
到办公室以后,阅批文件、看资料是她每天的必修课。她在宽敞高大的办公室柔和的灯光下,体味着自由、权力、地位、高贵。办公时,她习惯吃点新鲜可口的水果,仿佛是为了消解生命中的某种紧张。她办公的时间多则一个小时,少则几分钟。兴奋中常常夹带着一些烦恼和不安,每日的内心活动和表情都深不可测。然后,她打铃三下通知警卫员准备到室外散步。散步时有时步行,有时骑马,有时学开汽车。江青骑马的技术高超,马背上的江青英姿飒爽。散完步,即到17号楼,或是打扑克,或是打乒乓球,或是看电影。在17号楼一般要消耗两个小时。警卫员估计她玩儿累了,便悄悄地把安眠药送到她手里,吃完药回到她的住楼吃午饭。
江青的午饭一般是下午4时左右开始。饭后,她再吃一次镇静药,由护士搀扶到卧室上床睡觉。下午6时左右起床,如中央有会就去参加会议;没有会,则看半个小时文件,就到户外散步、骑马、开车,到17号楼打扑克、打乒乓球等。约晚上8时回住楼吃晚饭。晚饭后,约上住在钓鱼台的陈伯达、康生、张春桥、姚文元,后来还有王洪文,到17号楼礼堂看电影。有时还约上电影界的导演、摄影师、灯光、美术及著名演员陪看,说是叫他们学习文化艺术。看外国的原声电影时,就请去外语翻译。一个偌大的礼堂,或是他们五六个人看,或是只有江青一个人看。
江青对看电影尤为着迷,有时一连看两三部电影,仍不疲倦。有的影片反复看。我们说:“江青看《红菱艳》,百看不厌。”如果她出去参加会议,无论回到住地多么晚,也到17号楼看上一部电影,仿佛只有坐在那宽大的银幕前才能使过去的时光重现。她看完电影,感到疲倦了,就回到住楼睡觉。
回住楼之前,江青吃上一次安眠药,回住楼之后,洗澡、漱口、冲牙、解大小便、按摩,然后,吃第二次安眠药,上床之后,再吃第三次安眠药。护士还要在她的床头柜上放一份备用安眠药。大约凌晨4时,江青带着无限的幸福或痛苦,慢慢进入梦乡。
这就是江青一天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