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青喜欢花草。在她的房前屋后种有各种花卉,其中有牡丹、芍药、月季、青竹和草坪。她在北京到过不少公园,每次到公园游玩,也首先去观花赏草。有时她看到某种花卉比较稀少,不管主人同意不同意,就命令人家给她移到自己的住处。有一天,她在中山公园看到一棵品种极缺的绿牡丹,执意要公园管理花卉的老师傅给她移到钓鱼台10号楼楼前的牡丹园内。
为了在春夏秋冬都能欣赏花草,她让钓鱼台机关在17号楼礼堂南侧给她建了一座温室花房。她在里边种花植草,供她一人消遣之用。用她的话来说,这叫作“在百忙之中,转移精力,松弛神经,锻炼身体”。
后来,她嫌这座花房较小,离她住的楼房相距150米,又嫌远。有一天,她对我说:“17号楼的花房太小,每天到那个地方消遣、锻炼身体,还要经过一二百米的马路,不方便,特别是遇到下雨刮风就更不方便。为了我的身体健康,观赏、种植花草方便,我想在10号楼大客厅的房顶平台上修建一座大花房,我看西方电影时,看到他们那里建有屋顶花园,是很漂亮的。咱们的屋顶花房,可以用钢架、玻璃制作,建成以后既可以观赏花草,锻炼身体,又可以照紫外线,在里面搭上铁架子,搭成一排一排的,北高南低,这样采光好。在铁架子上摆上大花盆,我想栽种什么就栽种什么,我不出门就可以消遣、锻炼身体了。现在你去召集有关人员研究一下如何设计,何时开始施工?我现在重申一下,不是叫你们研究建不建的问题,是叫你们研究何时建怎样建的问题。施工的时候,我可以到外地住一段时间,施工结束以后,我再回来。”
看来江青想建房顶花房已经想了很久了,不然她不会讲得这样细。在这种情况下,不同意她建是很难办到的。我听了江青的吩咐,既没有说行,也不敢说不行。我只是说:“根据你的指示,我们去认真研究一下,再请示汪主任以后,马上报告你。”
我根据江青的意见,立即召集江青身边的有关工作人员和钓鱼台的负责同志等技术人员开会。江青身边的工作人员都不同意江青干这种劳民伤财的事情,大家认为,我们的国家经济还很困难,为江青玩乐所花的钱已经不少了,如果再同意她搞这项工程,以后不知道她还会出什么幺蛾子,她不但越来越会浪费国家的资财,而且也越来越不好伺候了。
我们的主导意见是不同意建这种花房,可是,怎样解释才能使江青改变意见呢?如果讲不建是为了节省开支,她是不会接受的。她常说:“为我服务就是为党服务,花点钱值得,你们要算政治账,不要算经济账。”
我们正在为难的时候,技术人员的话提醒了我们,使我们茅塞顿开。技术人员以为大厅屋顶跨度过大,技术安全问题不好处理,江青怕死,正好利用她怕死的心理特点,向她解释。这样解释,既可以达到停建的目的,又表现了我们对她的安全认真负责。意见统一以后,我向汪东兴报告江青要求建房顶花房的想法和我们的意见。
汪东兴听了以后,说:“你们的意见很好嘛,就这样向她解释,这样解释,她会接受的,我了解她。”
有一天,我看她精神比较好,就向她汇报说:“遵照你建房顶花房的指示,我们召集有关同志和技术人员开了会。会上,大家认真进行了研究,一致认为,你想就近栽花植草,消遣锻炼的意见是对的。但是,在大客厅平台上建花房不太合适,因为屋顶的跨度太大,如果在上面建了花房,再搭上铁架,摆上大花盆,重量太大,屋顶撑不住,你经常在大厅办公、休息、会见客人,万一屋顶塌下来,就出大事了,我们可负不了责任。为了你的安全,还是不建的好,请你考虑我们的意见。”
江青听了以后,吓得丧魂落魄。她忙说:“太危险了,不搞了,不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