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曲志
贾宝玉说:女人是水做的,可我的游泳技巧特差;有人说:好女人是一所学校,可我刚进校门就被开除了学籍。
当感情经受了一次次失败的打击,不知怎的,我老想起初恋,老想起那件凝聚着我青春热血的红风衣……
那年,我22岁,刚受聘到报社工作,还保留着学生时代的那种天真和孤傲,尽管口头上天天标榜的是:“横眉冷对秋波,俯首甘为光棍”,可还是禁不住那盈盈秋水的诱惑,我爱上了一个叫霞的姑娘。
第一次和霞相会,是在一个细雨绵绵的秋天,我们跑进一家叫“夏娃”的时装店避雨。霞漫无目的地对满屋的时装做了一次“检阅”,最后在一件血红的风衣前停了下来。“天呀,好漂亮呀,燃烧得像火!”我不明白,为什么一向对灰色调比较感兴趣的霞会喜欢上一件很艳的红风衣呢?现在想来,也许是在当时的那种环境中少女特有的一种心情吧。我一看价格,四百多元。我知道,这是一件全真丝的红风衣,并不算贵,可对于我这样一个刚走入社会的穷学生来说,要把它买下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向父母要钱吧,那根本是不现实的。因为我是个农村孩子,父母生活得极不容易。但我还是热情地问她:“你喜欢吗?”她羞涩地点了点头。望着窗外“唰唰”的秋雨,我孩子气地说:“霞,你等着,不出半个月我一定给你买来!”霞好感动,眼睛飘下了几许雨丝。记得离开那家商店时,霞还恋恋不舍地回头望了几眼。
爱情像传染病,很难治疗。半个月的时间快要过去了,可我东凑西借才搞到一百多元钱,我急得病了。去医院时,我猛然看到了血库,心为之一跳,病就立即好了。第二天早上,我去验血,无任何传染病,看到化验结果时,我高兴得像中了头彩。于是,我在那家医院卖了200毫升血,又去另一家医院卖了200毫升,终于凑齐了400元钱。当我离开医院时,差一点晕倒在医院门口。
在半个月即将过去的最后一天早上,我用双手捧着那件红风衣,像一个小孩子捧着一个贮满水的碗,来到霞的面前。霞高兴得跳了起来,立即穿在身上,让我看合不合适。望着霞那笑得很灿烂的脸,望着那件血红的风衣,我偷偷地掉泪了。
初恋,也许是永远没有结局的结局。后来,由于种种原因,我们还是分手了。分手的那天,已是晚秋,天下着雨。霞哭了,眼睛肿得像桃子,她将那件叠得很整齐的红风衣递到我手里,哽咽地说:“这件……这件风衣,还是还给你……你吧。”我流泪了,无力地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将那件红风衣抖开,重新披到霞的身上,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许多年过去了,岁月无情地在我光洁的额头上刻上了一些线条,不知霞也变老了吗?尘封的日子,也许早就使那件红风衣褪色了,霞该早就不穿了吧……
在半个月即将过去的最后一天早上,我用双手捧着那件红风衣,像一个小孩子捧着一个贮满水的碗,来到霞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