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波罗接受了挑战,因为他要惩治这个狂妄之徒,他选聘了九个缪斯——诗歌和音乐的主管神当裁判。玛息阿先被叫出场展示他的熟练技术,他的演奏有一种磁性和魅力。冬眠的动物,纷纷爬出处所,以为是春天来临了。
缪斯对玛息阿的演奏给予了高度赞赏,但是,他们仍鼓励阿波罗,尽力打败对手。阿波罗架起他金色的竖琴,随着手指的翻飞,动人的曲调倾泻而出。在宣布他们的决定前,缪斯提出,再给他们两位音乐家一个一展歌喉的机会。于是两人又进行一轮比赛。这次,阿波罗将他的美妙歌声与乐器伴奏相配合,在场听众无不高声叫绝,缪斯亦有同感,大家齐声欢呼阿波罗的胜利。
按照事先的约定,胜利的一方有权活剥对方的皮。阿波罗将玛息阿绑在树上,残酷地将他身上的皮剥了下来。山林女神们听到她们心爱的牧人惨死的消息,都掩面哭泣,她们的泪水汩汩地往下流,形成了一条河。她们把这条河叫做玛息阿河以纪念她们的音乐家。
在此之后,阿波罗又卷入另一场音乐比赛中。这次的对手是米达斯国王宠爱的笛手潘。这次竞赛的裁判是国王自己,他拥有裁决的权力,因为自己的私心,他把奖品给了潘。阿波罗对这个不公正的裁决非常生气,为表明他对裁判的态度,他把一对很大的驴耳朵,安在了国王头的两边。
这一对新的饰物,使米达斯国王十分懊丧,他羞愧地退进自己的一间密室。他秘密召见一位理发师,要求理发师对所见的情况,保证绝不外传。理发师的任务是制作一套假发,将国王头上多余的耳朵遮住。以免国王的臣民看见。理发师很快完成了工作,在离开宫殿之前,再次被警告,不得泄露秘密,否则,将立即被处死。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要想保密很难,除非秘密根本不存在,否则总有泄漏的时候。国王将保密的希望寄托在这位理发师身上,他的忍耐性有多大呢?他终于忍不住精神崩溃了,他一个人跑到荒野,在地上挖了一个很深的洞,把自己藏在里面,对着地心,他高声喊道:“米达斯国王的头上长着一对驴耳朵!”
这是理发师一次无以言说的精神压力的释放,之后,他回到家里。时间在流逝,成长的芦苇掩盖了地洞。当风吹弯了它们的腰,风从芦苇叶中沙沙穿过时,它们听见了声音:“米达斯国王头上长着驴耳朵!”所有路过的人,都听到了这句悄悄话。于是,一传十,十传百,这个秘密成了老百姓的日常话题。
阿波罗因为经常有机会见到缪斯,就被缪斯之一的卡利俄珀的美貌俘虏了,这一点也不奇怪。其实,卡利俄珀对阿波罗也是爱得如醉如迷,甚至写了不少诗歌来赞美他的荣誉。二人步入了婚姻的殿堂,并生下儿子俄耳浦斯。令她骄傲的是,儿子承袭了她和阿波罗擅长音乐和诗歌的天赋,据说,俄耳浦斯的琴声可以让死人复活。
时光荏苒,俄耳浦斯的能力越来越大,成就也越来越显赫,他闻名遐迩。当他爱上了欧律狄刻时,他开始施展全身本领,为她演奏小夜曲,并用亲切的话语、用柔情的目光、用轻柔的、富于感情的音乐,向欧律狄刻表明了他的爱意。欧律狄刻被打动了,不久,她对他的爱情作出了回报。
他们结婚不久,新娘独自在原野散步时遇到了一个名叫阿里斯塔俄斯的青年。他过于溢美的赞扬,听起来令人反胃,于是,她尽快离开了他。可是,匆忙中,她踩着了隐藏在草丛里的一条毒蛇,毒蛇一口咬在她脚上,她疼痛难忍,毒液攻心,然后就死了。她的灵魂进入普鲁托管辖的幽暗的辖区,给俄耳浦斯留下了无尽的悲哀。
新婚燕尔的欢快被悲伤的呻吟代替。俄耳浦斯到处游荡,他来到奥林匹斯山。在这里,他十分虔诚地向朱庇特祈祷,让他的妻子复活,重新回到他的怀抱。天神深受感动,同意了他的请求,允许他去地狱,寻找他的妻子,同时警告他,那里充满了危险。
俄耳浦斯毫不畏惧,匆匆来到地狱之门。门前有一只名字叫做刻耳柏洛斯的恶狗,个子高大,在门口一蹲,十分吓人,它的职责是不让活人进,也不让幽灵出。这狗一眼看见俄耳浦斯就声嘶力竭地发出令人心惊胆战的吼叫。俄耳浦斯从容地停下脚步,发出一阵沉闷的声音,刻耳柏洛斯就不再嚎叫了。最后,狗让他进入了普鲁托的黑暗王国。
这声音魔法般的穿透力,一直传到地心塔耳塔洛斯深谷,正在这里受惩处的有罪灵魂,暂时停了下来,专心倾听着。
除了俄耳浦斯外,没有活人能毫无阻拦地进入地狱。他从容不迫地来到普鲁托的王位前。黑暗王严肃地坐在王位上,一言不发,妻子普罗塞耳皮那坐在他的身边,他的脚下是铁石心肠的命运女神。
俄耳浦斯像歌剧演唱者那样说明了自己的来意,他的话语、他的真情,深深地打动了国王和王后,他们忍不住泪水涟涟。就这样,高贵的夫妇答应,让欧律狄刻死而复生,重温丈夫的温情。
好事多磨。俄耳浦斯要带着妻子走出地狱时,阎王普鲁托提出一个条件,就是在走出地狱之前,他不能回头看他妻子的脸。
俄耳浦斯欣然接受这一条件。按照约定,他走出地狱,眼睛必须直视前方,不得环顾左右。走着走着,他心生怀疑,她在这毫无光线的地方呆过,容颜会不会有所改变?他希望再次目睹她可爱的面庞。他忘记和普鲁托的约定,就在他们即将跨入人间的那一刻,他忍不住回头一瞥,不见妻子面,却只见就要从坟墓中站起来的妻子,顿然消逝。
一切都结束了。忧伤、绝望的孤独音乐人,重新回到杳无人烟的山林。他用芦笛在这里吹奏出他的悲和愁。或许,这笛声能让普鲁托再次发发慈悲。
无人听得到他的悲叹,除了树木、风和野兽。只有它们,森林中的树和风,抚慰这位心急如焚的伤心人。他的心碎了,人也陷入了一种半清醒半梦幻状态,他看见心爱的人在昏暗的远处徘徊,脸上布满愁云。这愁云和他在地府门前回头打量时,看见的她不愿返回地狱时的愁苦表情一样。
黎明到来了,新的一天开始了。山林里,酒神的祭司赶上俄耳浦斯,要他演奏一些欢快的乐曲,以便他们可以尽兴舞蹈。可怜的俄耳浦斯,过于悲伤,哪还有那份心情。他无法满足他们的要求,芦笛只能发出哀怨的旋律。这下惹恼了逢场作戏的祭司们,他们把他撕成碎片,砍下来的骨肉也被丢进赫卜鲁斯河。
这位诗人、音乐家被砍下的头颅,顺水漂流而下时,苍白的嘴唇还在喊着:“欧律狄刻!”即使在死亡那一刻,他仍无法忘掉他的妻子。在他的灵魂飘忽起来,要与妻子的阴魂合而为一时,他还一直呼唤着她的名字。他曾经热爱过的峡谷、森林和流水,伴着他那充满期待的哭泣,久久荡漾着感人的回响。
曾经名噪一时,死后无一遗留,音乐家走了,除了他的那支芦笛外,人们已经把他遗忘。天神将它放置在天庭,列为一颗星,名叫利拉,也叫俄耳浦斯。
在神话年鉴中,另一位值得纪念的音乐家是演奏技巧仅次于俄耳浦斯的安菲翁。他能给你唱出一地青青芳草,他吹起他的笛子来,连病中的树木,也要挣扎着跳一段快乐的舞蹈。
这位音乐家是朱庇特和安提俄珀的儿子,他有一个孪生兄弟叫西杜斯,然而这位兄弟却不具备艺术天赋。他们的母亲安提俄珀,被她的第二任丈夫吕科斯遗弃。在吕科斯同另一个女人狄耳刻结婚时,他们兄弟二人赶到了埃及底比斯城。在那里,他们看到的情况,远比自己了解的糟糕得多。他们可怜的母亲被禁闭着,每日忍受着残酷的折磨,还得屈从于她的情敌。
西杜斯和安菲翁攻破城市后,处死了吕科斯,并将狄耳刻捆在一头野牛的尾巴上,任由野牛奔跑,拖着她穿过荆棘,撞上石头,直到粉身碎骨。一座以被惩罚的狄耳刻作为主题的大理石雕塑,由于曾一度属于意大利一个知名王族法尔尼斯家族,所以该雕塑也被叫做“法尔尼斯公牛”。
安菲翁的音乐天才,对自己很有帮助,尤其是在他做了底比斯城的国王之后,音乐更是屡建奇功。作为国王的他,希望建造一道城墙,将首都防卫起来。国王没有使用人工,他凭着自己的音乐才能,使那些石头随节奏运动,然后就自动地各就各位。
还有一个稍次于安菲翁的音乐家阿里翁也不能不提,他靠他的音乐才能,赢得了无数的财富。有一次,阿里翁去西西里参加音乐比赛,这次比赛吸引了很多本地和外地的著名音乐家参与。比赛完毕,大获成功的他,准备从海路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