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爹!”天还未亮,小龙就忍不住地去找穆城。他真的真的好想娘,虽然她走了还不到三天,但没娘陪他玩,他快无聊得疯了。今天他一定要让爹把娘接回家。
“什么?”很好奇儿子的来访。
“我们去把娘接回家吧?”小龙一脸期待。
“可是你娘才刚走。”穆城起身,抱起小龙,“想她了?”
小龙用力地点点头。
“可是——”穆城面有难色。
“去吧,爹,娘一定会很高兴见到我们的。”小龙恳求。
儿子如此坚持,他做爹的怎好拒绝。穆城捏捏小龙的鼻子,“好吧,爹答应你了。”说实话,他也挺不习惯晚上睡觉时怀里少了她冰冷柔软的身子。
“那我们快走吧!”
“现在?”他儿子怎成了个急性子,是跟他娘学的吧!
“是啊,娘一定会吓一大跳的。”小龙淘气地笑起来。
“你娘也许还在睡觉呢!”
“所以我们才要去把娘吓醒。”
小龙想着能把娘吓到的有趣场面,就再也忍不住,他的小手抓着穆城的一只手指就往门外跑去。
蓝以辰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她被囚禁在柯家有多久了?她有多久没吃过饭了?她又挨了多少的拳脚?她不知道,她有好几次昏过去了,但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自己一直昏迷不醒。只是她醒着,她就必须得忍受饥饿的噬咬,寒冷的侵袭,而疼痛成了她惟一的感觉。
她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可是——她不甘心啊,她还想再见见小龙、穆城、湘岚;想和小龙再去河边抓鱼;想告诉穆城她有多喜欢他的怀抱、有多喜欢他的温柔;想让湘岚学会勇敢地和别人对话……
门“吱”的一声开了,以辰已没有力气抬眼看这一次是柯夫人还是柯老爷来赏她拳脚。
“夫人!”一个娇小的身影飞奔进来,她的声音好像——
“湘岚!”以辰惊喜地看向来人。
“夫人,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你会被关在这里?”湘岚哽咽着,无法相信面前憔悴得可怕的人是她的原本活蹦乱跳的夫人。
“别哭,湘岚,”以辰气若游丝,“快走,叫大人来救我。”
“不,夫人,要走,夫人和湘岚一起走!”湘岚泪如雨下,但话又是那么执拗。
“不……行,湘岚,你一个人跑出去会比较容易,我……我走不动了。”以辰伸出手推湘岚,但她太虚弱了,湘岚根本无法感觉。
“夫人,没关系的,我扶你,我们一定可以逃出去的。”湘岚抹抹泪,脸上有了从未有过的坚强,“来,夫人,我扶你站起来。”
“湘……岚,听话,你一个人扶不动我的。”以辰竭尽全力推开湘岚。
“夫人,不是我一个人,”湘岚着急地说,“门外还有小绿在守着,我们一起扶你走。”
“小绿?”
“是啊,就是你未出嫁时的丫环哪,我被柯老爷软禁了,就是她救我出来的,还有外面门的钥匙也是她偷来的!”湘岚用力解释,一心要救以辰。
“好吧,我们一起逃。”以辰咬咬牙,终于站了起来,她不能辜负了两位好丫头的护主之情。
“嗯,夫人,我们扶着你,一定能逃走的。”
小绿也是个娇弱美丽的姑娘,一身褪色的绿衣,一脸惶恐的表情,大概也似湘岚,从小受身边的人的欺侮。
但她们为了救她又是多么勇敢!
以辰努力让自己走得快些。天已转亮,柯家的人随时会发现她们。
穿过这个庭院,出了大门,她们就会安全很多的。
“想去哪儿?”
她们全身一僵。那是柯老爷阴冷、嘲弄的声音。
“小绿,你真是借了豹子胆了!”他突然一声怒喝,小绿已开始发抖。
“别怕!”以辰低声安抚。
“好女儿,你就那么想着回夫家?”柯克勤阴晴不定,声音竟装出几分伤心。
“怎么?都哑巴了?还是吓破胆了?吭声啊!”他突然又是一阵狂吼。
“不要怕他。”以辰让自己的声音显得镇定,“小绿,我们冲过去拖住他,湘岚你就趁机跑出去。”“不用商量了,你们一个都逃不掉。”
“别听他的,我数一二三,大家就一起行动。”
“嗯!”小绿、湘岚同声应道,但声音里夹杂着明显的恐惧。
“一、二、三——”
湘岚冲向大门,小绿与以辰一齐扑向柯克勤。
在这样危难的时刻,她们的力气似乎成倍地增长了。她们成功地拖住了柯克勤。
“湘岚,快——”
以辰那个“跑”字因为惊讶而忘了喊出来。大门边何时多了个柯夫人?
湘岚的腿吓软了。柯夫人毫不留情地踢了湘岚一脚。湘岚摔在了地上。
“湘岚——”
以辰又急又惧地叫她。
柯克勤趁机甩开了以辰与小绿。他一转身,手中竟多了根丈来长的粗木棍。
“绿丫头,我先让你后悔你的胆大妄为!”柯克勤表情残酷地抡起木棍,朝着吓呆的小绿挥下。
“小绿!”以辰大叫一声,已不加思索地扑向小绿。
柯克勤那猛烈的一棍结结实实地敲在以辰背上。
“穆城?!”为何她的眼前会出现穆城?难道这是死亡的前兆吗?在她死之前见到最想见的人?
穆城抱住摇摇晃晃的以辰。他真的好恨,眼睁睁地看着以辰挨下那一棍而来不及救她!他早该来的,早该来的!
“以辰!以辰!”穆城俯下头低呼她。
怀里的人儿全身冰冷,伤痕无数,脸色苍白,早已昏死过去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穆城怒吼,不复是他一贯的内敛沉稳。短短三天,以辰竟虚弱至此,她受了怎样的伤害?他不该让以辰回来的!
“是老爷他虐待小姐!”小绿终于不顾一切地喊出来。
穆城看向柯克勤,目光如炬。
柯克勤已不由自主地倒退,一双手像是被蛇咬了般慌乱地扔下木棍。
“小龙,你知道该如何处置他!”穆城突然地收起了怒火,整个人寒如冰。
“你,带我去你小姐以前住的房间。”穆城的寒眸落在小绿身上,浑身荡漾着盛怒下的冷冽。没有人敢不听他的话。
“是,奴婢遵命。”小绿颤栗着在前面带路。
“难道这就是她的房间?”穆城再次发火,即使是个下人也不该住在如此不堪的地方。
“是……是的。”小绿吓得缩了一截。
穆城猛吸一口气,不得已把昏迷不醒的以辰安置在那张又老又旧的床上。
“你去拿些活血去淤的药,顺便再叫人送一件干净的衣服过来。”穆城紧绷着脸,开始检查以辰身上的伤。
“我……我……”小绿紧张得舌头打结。王爷看起来好吓人,好像随时都会杀人,如果……如果她告诉他柯府没有他要的药,她会不会被杀掉?
“快说,说完去拿药。”
穆城无暇顾及自己的口气有多恶劣,他已被以辰身上触目惊心的伤痕搅得怒火冲天。
如果她再不说,马上就会被他杀掉!小绿有了这个认知,拼命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
“府上没备药。”
“什么?”穆城的声音增大八度。
小绿又缩小了一寸。
“该死的,我早不该在这里耗时间的。”穆城咒了一声,脱下他的长衫,裹住以辰,小心地将她抱起。
“你去给我备一辆马车。”看到小绿还愣在一旁,他火大地吼:“别告诉我,这里也没准备马车!”“有,有!”我这就去准备!”说完,小绿逃命似的跑了。
小龙从门外闪了进来,小脸蛋气得红红的,“娘,怎样了?”
“小龙,你先骑马回府拿些药。你娘伤得太重,受不了颠簸,我护着她坐马车回去,我们在路上碰头。”
“好的,爹。”
小龙担忧地看了一眼昏迷的以辰,就消失了。
经过一路的抢救——以辰身上大大小小的伤都上了药。以辰的脸色也有了好转,气息也开始平稳。穆城、小龙、湘岚、小绿都守在床头等着她醒来。
湘岚和小绿在穆城面前不敢哭,但眼泪已流了两大碗了。
太阳落山时以辰终于醒了过来。
她吓了好大一跳。
“我,我怎么还没死?”
“夫人!”
“小姐!”
刚刚还因为以辰转醒而高兴万分的湘岚和小绿又都被以辰的话吓得半死。
“好啦,我知道自己没死。”以辰按抚两个胆小的丫环,“可是很奇怪耶,我昏迷前的那一刻竟然看见穆城了。我听说,人在死前才会看见自己想见的人呀。”
“你看到的本来就是我。”穆城走入她的视线范围。
“你,你怎么会……”以辰见了鬼似的。
“如果不是我,你能舒舒服服地躺在这里吗?”穆城很不满意以辰的反应。
“小龙,娘好想你哦!”以辰一双美目却锁住了一旁的小龙,母爱泛滥得一塌糊涂,“来,让娘抱抱!”
小龙乖顺地走近以辰。
穆城的脸色很差。
然后每个人听到一阵很响的声音。
“什么声音?”以辰双目流转,寻找声源。
大家一致把目光落在了以辰的肚子上。
“天,我都忘了最重要的事了!”以辰幡然醒悟般,“湘岚,你快去拿些东西给我吃了,要不我会成饿死鬼的!”
“看来你的伤并不碍事,你已恢复原样了。”穆城王爷一句调侃,惹来了一片笑声,阴霾一扫而光。
湘岚与小绿兴奋地为以辰准备了一大桌的食物。
三整天的饥饿让以辰早忘了该有的形象,她两只手恨不得把所有的东西都塞进嘴里。
“夫人,您慢点吃!”湘岚好担心她噎着。
“唔,唔。”以辰勉强从塞满食物的嘴里发出两个象声词,算做是她的回答。
以辰的第一口食物刚咽下,她突然僵住了。
“夫人,都说了要慢点吃了。”湘岚拍拍以辰的背,“这样好点了吗?”
以辰刚想开口,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夫人,我忘了、忘了你的伤了,我拍得太重了!夫人,你没事吧?”湘岚害怕得手足无措,“我太笨了,太笨了!”
穆城傻立当场,懊恼得想拿把刀把自己砍了。他太疏忽了,竟只顾着以辰身上的外伤而忘了她挨得那一重棍是有可能伤及她的内脏的!
“我活不久了吗?”以辰看着穆城。
“有我在,你不会死。”穆城迎着以辰询问的目光,他的话说得有些力不从心。他真的无法确定一个内脏受损的人是否能活下去;即使他输内力给她,那也只会徒增她的痛苦,受损的内脏承受不了内力的运行。
“穆城,我是不是伤得很重?”以辰能感受到穆城的焦虑与痛苦,“告诉我实话,我承受得住。”
“是的。”穆城别无选择地点头,脸上是深深的自责和歉意。
“穆城,如果我死了,你也不必自责。”以辰露出淡然的笑,掩盖脸上的忧伤。
“别说傻话,你一定会撑过去的。”穆城掩藏起所有的感情,他的脸上也漾出轻松的笑。
“穆城,我们谈个条件吧!”以辰突发奇想。她不愿大家都沉寂下去。
“什么条件?”穆城很好地配合。
“如果我撑过这一关,你就得随我三件事!”以辰努力让自己的话听起来调皮又生动。
“好的,我们一言为定。”穆城深深地看着她,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小龙,湘岚,小绿你们都要做我们的证人哦!”
“嗯。”三个人也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好了,大家都累了,都回去休息。”穆城下命令。
三人一齐深深地望了一眼以辰,才安静地离去。
“以辰,你也要去睡了。”
穆城抱起以辰,走向床。
“穆城,为了那三件事,我一定会撑过去的。”以辰说得很笃定。
穆城仍是深深地看着她,他根本不敢想象如果她撑不过去他会怎样。以辰在他心中已是怎样的分量?
第二天以辰又陷入了昏迷之中。穆城尝试用各种药方熬了药让以辰服下。她仍是昏迷不醒。湘岚和小绿以泪洗脸,小龙的大眼睛也红红的。穆城的脸色沉重,他从小绿口中渐渐得知了以辰从前受虐的生活,他的自责更重。新婚那晚见过了以辰的满身伤痕,他就该想到这一层的,而他不仅没去深思,还轻率地让柯克勤带走了她!他怎能原谅自己!
柯克勤他本该死的,如果他不是以辰的亲爹。小龙终于还是克制住自己,只是让他经历一番以辰曾经经受过的。
第三天以辰还是没醒来。
第四天王府里竟突然飞落下一群乌鸦,很多人都绝望了。
第五天穆城开始寸步不离地守着以辰。
第六天穆城的心凉了,他突然明白他将失去的原来是他最珍惜的宝贝。
以辰仍似一个沉睡的仙子,没有转醒的意思。小龙忍了好久,终于在以辰的床边哇哇地大哭起来。
“小龙,谁欺负你了?”
以辰奇迹般地从床上跳起来,无法忍受她宝贝的儿子受人欺负。
“娘!”
“以辰!”
小龙和穆城吓得眼珠差点掉下来。
“怎么了?”以辰白了两父子一眼。
“没事,没事!”父子俩乐不可支地摇晃着脑袋。
“天都黑了!”以辰悔恨连连,“早上醒来还有点困,只想贪睡一会没想到一觉睡到了天黑。”
“早上你有醒来过?”异口同声地质问。
“是啊,有问题吗?”以辰伸了个懒腰。
“没问题,没问题。”又是一致的回答。
早上醒来竟不知会一声,她浪费了多少人的眼泪和感情。父子俩很默契地在心里抱怨。
“穆城,你惨了!”以辰嘿嘿奸笑起来,“你答应过的,要随我三件事。”
穆城苦笑着点头。但是,幸好她醒过来了。
“第一件事,我要和你们骑马去野餐。”这是以辰向往好久的。
“行,等你养好伤后。”穆城爽快答应,以辰是个很容易被满足的女人,“那第二件呢?”
“我要吃蛋炒饭。”以辰郑重宣布。
“以辰,你的要求未免太简单了!”穆城提醒。
“你知道蛋炒饭?”以辰像是在问他是否知道克林顿。
“如果你喜欢,我可以让厨子每天都炒给你吃。”穆城让她知道一碟蛋炒饭是多么低的要求。
“原来在元朝时期,中国人民就懂得炒蛋炒饭了!”以辰似发现新大陆。
“以辰,你确定自己已经清醒了吗?”穆城有些担忧。
“天啊,那我的第二个要求不是太容易办到了吗?!”以辰终于认识到这一层了。
“你只剩下最后一次机会了。”穆城故意刺激她。
“真是太便宜你了。”以辰愤愤然。
“多谢了,多谢了。”穆城毫无诚意。
“别谢得太早。”以辰不服气,“我还有一次机会呢!我决定现在先不说,等哪天逮到一个好时机,我再说。”
“我会做好准备的。”穆城别有深意地看着她。
以辰反而被看得很不自在,脸上浮起两朵红霞。
“你再休息一下,我差人把饭送来。”穆城温柔地说,手指有意无意地摩挲着以辰如水蛋般的脸颊。
“嗯。”以辰似被催眠了,痴痴看着穆城。
“好,你现在乖乖躺好。”穆城仍在施展他的温柔招。
以辰听话地躺在床上。
“小龙,我们先出去。”穆城牵着满脸疑惑的小龙离开。
“爹,娘为什么突然那么听你的话?”小脑袋想破了也找不到原因。
“因为你娘是个女人。”穆城一脸春风得意。
这是什么原因?小龙的小脑袋更加迷糊了。
“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了。”穆城抱起小龙,不想让他再眉头紧锁下去。小小年纪求知欲也太强了,“好了,现在交给你一个任务,知会那两个丫头一声,说夫人没事了。”
“知道,不就是当个跑腿的嘛。”小龙耿耿于怀。
“就当练习一下你的轻功。去晚了,我怕那两个丫头会把眼睛哭瞎的。”
“是啦。”小龙还是不高兴,但仍是去当了跑脚,几起飞落,他已不见了。
而屋里以辰却是一副懊悔不已的样子,为什么,为什么穆城的几句轻声软语就能把她哄得晕头转向?
休养了近半个月,以辰终于如愿以偿了,初冬的早晨,阳光和煦,云淡风轻。一匹矫健的高大黑马和一匹枣色马驹驰聘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马背上是以辰她一家子人,略为遗憾的是以辰无法亲骑一匹马。不是她不会骑马,而是穆城不允许。本来她是要抗争到底的,只因这半个月来穆城处处照顾她,处处依她,对她好得离谱,所以她实在无法仗着他心疼她时还为难他。
唉,她就是心太软了!
辽阔的天地,驰聘的速度。那是一种以辰从未感受过的意境,它太让人昏眩了。以辰不愿停下来,一直催促着穆城策马向前,向前,直至前面无路。草原的尽头是一处断崖。
他们下了马,在草原上铺展开一块野餐布,从马背上卸下准备好的食物,摆在野餐布上。在这天地之间,开始了他们逍遥浪漫的野餐。
“穆城,”以辰啃着一只苹果,故作不经意地问,“为什么湘岚她们都称你为‘大人’而不是‘王爷’?”
“这只是个称谓而已。我不觉得‘王爷’会比‘大人’来得好听。”
就这么简单?没有其他非比寻常的原因?以辰有一口没一口地啃着苹果,猜测穆城的回答有几分真心。
“别只顾着吃苹果。”穆城总在担心她的营养问题。她太偏食,吃得又很少。
“没事的!”以辰扔下一句话,飞似的跑了,找她的宝贝儿子去也。
小龙正在悬崖边看风景,以辰跳了出来。
“好小子,看什么呢?不怕掉下去?”
“不怕。”
以辰伸长脖子往下瞄了瞄,不得了,崖壁上竟长了棵美得只应在天上有的花。
“小龙,你看那花!”以辰让小龙分享她的发现。
“娘,你很喜欢吗?”
“当然喜欢,它那么漂亮。”以辰陶醉的样子。
“那我去给你摘来。”小龙纵身往下跳。
“什么!”以辰下意识地抓住小龙,脚下却一滑,人已顺着岸壁滑了下去。
悬崖深不见底,她和小龙必死无疑啊。
突然她下滑的身子停下了。何时小龙已飞窜上来?本来是她拉住小龙的,变成小龙拉住了她。“娘,你总是忘记我是会武功的!”小龙抱怨。但一张脸已憋得通红,他的力气毕竟太小了,负荷不了以辰的重量。
“对不起,我总是弄巧成拙。”以辰自责得想哭。
小龙攀在壁上的一只手受不住重荷,突然地下滑,以辰吓得大叫起来。
“小龙,你快放手,你先上去,别管我。即使掉下去,我也不会死的,我只是回到原来的地方,真的。你快放手啊,要不然会连累到你的!”
以辰不知道她是否真的会回到原来的地方,她只知道她不能让小龙与她一起跌落岸下!
然后以辰的腰间多了一条坚毅有力的手臂。
“穆城!”
是他!总是在她需要时出现!以辰泪如雨下,对他的出现,她好喜悦,好感激。穆城沉静地伴着她,以致她一直忽略了她对他所持的感情。这一刻,她才心明如镜,她是多么需要他,而她的爱原来在很早很早已一点点地给他了!
“小龙,你先上去。”穆城的声音沉稳如磐石。
小龙点一下头,放开以辰,身子轻盈地窜了上去。
“告诉我,你所说的,即使掉下去也不会死,而是回到原来的地方,是什么意思?”
穆城绷紧脸,逼问她。看着她那满脸的泪,他差点就狠不下心。他用了多强的意志才克制住想抱着她呵护她的冲动。
“我们先上去好吗?”她真的很害怕穆城也承受不了她的重量而一起掉下去。
穆城攀在崖壁上的手一松,两个人再滑下了几丈。
以辰所害怕的是真的。她无法控制地大叫起来:“穆城,你放开我,我不要你死!”
“你告诉我那几句话的意思!”穆城坚持。
“好,我说。”泪不自觉地又滑下了,她终于清楚穆城在她心中所占的位置了,她宁愿自己死,也不愿他有任何损伤。
“我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来自未来的世界,在这里只有我的一缕魂魄,所以我即使跌下悬崖,摔得粉身碎骨,死的也只是存活在这个世界的一具躯体。你明白了吗?”以辰痛哭出声,她是否从此便与穆城永不能相见了?
“未来的世界?!所以你才那么与众不同?!”世上真的有如此荒诞的事!
“是!”以辰声泪俱下,伤心得似被掏空了。她是多么不愿与他分离,但她必须——“你快放开我啊!”
“我明白了。”穆城不得不相信,“但是我不会让你回去的。”
不等以辰做任何的反应,他突然地跃了起来,带着以辰,他不费太多力就回到了崖顶。
“你骗我!”以辰好伤心,刚才她是多么担心他的安危。
“我们现在就回去。”穆城绷紧着脸说。他把以辰直接抱到了马背上,然后他也跃上了马。他的手一直霸道地锁住以辰,却不做任何解释。
小龙收拾好餐具,也不说一句地跳上了马。他似乎也感觉到了爹娘之间的不寻常。
穆城知道他这样做真的很自私,他不给以辰选择,而是独断地要她留了下来。但他阻止不了自己不这样做,在他了解了他对她的爱后,他怎能放开她!不论她是哪个世界的人,这辈子他要定她了!
马一路狂奔,回到了王爷府。穆城的脸仍紧绷着,他将马缰交给马夫后,一声不吭地将以辰抱下马。以辰也不愿出声,她仍为刚才穆城骗她这事生气。
“大人,刘公公带了皇上口谕在内厅等候多时了。”管家拉布卓迎上穆城,汇报了这一情况。
“知道了。”穆城闷闷地应了一声。他的心被以辰离奇的来历搅乱了,惟一笃定的是他不会放以辰走,但至于该怎样留住她却毫无头绪。
穆城看着以辰,她的脸仍残留着风干的泪痕。在崖壁上他能感觉到她对他的担忧是那么深刻强烈,她是否对他也有了更深一层的感情?她爱上他了吗?如果他求她这一辈子都不要离去,她会答应吗?
“王爷,我终于等到您了。”刘公公跌跌撞撞地跑过来,“快与老奴宫官见驾!”
“很急吗?”穆城心中已有些数了,皇上急召他,多半是——
“急,当然急。淮南的叛军已起兵了。”
果然!
“好,我马上随你回宫。”穆城的脸上倏然罩上一层肃杀之气,他又该领兵出征了。
穆城匆忙地离去了,当夜他没有回府。第二天以辰听到消息。说穆城召集兵力即将挂帅出征。直到这时以辰才知道,穆城不仅是位王爷,还是皇上封赐的不败将军。她心中油然产生了骄傲。她所爱的男人果不一般!
以辰冲到马厩,跨上一匹马,叫上小龙一起直奔将军府——穆城在大都的另一座府邸,他正在那里点兵。
以辰与小龙坐在马背上,藏身在一棵大树旁。她看见了穆城身着盔甲,执剑坐于战马上,浑身的英气和霸气。这是她不曾见过的他的另一面,但她很了解,掩藏在儒雅内敛下的他拥有的是一颗坚毅的心,他是天生的将军!
穆城早就发现了以辰。她藏在树后看他,眼里是无尽的包容与了解。面对着这样一双纯净的眼睛,穆城的心动摇了。他还能自私地将她困住,不去顾及她的意愿吗?
穆城突然挥了一下手,管家拉布卓走上前去。“传我的话,王府里的一切事都由夫人做主。”以辰,如果你要走,没人会来阻止了。穆城的心抽动了一下,但求你别走,求你别走……
没有人看出将军内心的涌动。他除尽所有的表情,让自己只剩下对大元王朝的忠诚。他举起剑直指前方,“出发!”
穆城出征了,以辰的生活本应更无聊的,但她没有。发现了对穆城的那份爱,这让以辰在府里的生活找到了方向。她突然有了非凡的耐心,一天一天等着穆城凯旋归来的那一刻。她早就吩咐下人,她只想知道大人回府的准确日期,其他的她一概不要听。
以辰的生活平静地进行下去,她有时陪小龙练武、玩耍,有时在园子里莳弄些花草。她还特意命人从江南带来了很多花种,她迷上了园艺。她甚至让人捎来几株桃树。桃树终究抵不过北方的严寒,一株株相继死去,但却有一株奇迹般地活了下来。她凭着残存的记忆,将它嫁接在了苹果树上。她无法确定它是否能活下去。
有时她会疯狂地思念穆城,特别是在夜深人静的夜晚。她无法入睡,穿着穆城的衣服四处游荡,感觉就像穆城在陪着她。
冬天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般难以度过,虽然她有时会冻得睡不着。这时,她总是抱着她的枕头,溜进小龙的房间里。然后她和小龙会有一场大厮杀,每次她都能赢,于是总能抱得儿子归,搂着他睡大头觉去也。
当然,她和小龙常常会去游泳。在她的调教下,小龙已学会了游泳。两个人在温泉湖里一泡就是一天。也不知在哪个下午,当以辰爬上岸,在电光火石的瞬间,她就突然地想起了她以前是见过这个温泉湖的——就是那个无故害她溺水,却将她魂魄带至元朝时期的温泉湖!这是千真万确!
她无法解释其中的缘由,只能将它认做是一个人类不能解释的谜。
自以辰有了这个发现,她就再也不在湖内游泳了。既然这座湖可以将她从现代带到古代,那也就有可能将她从古代带回现代。但是,她已经不想回去了!她爱这里,更爱这里的人,虽然目前穆城仍是让她当个摆设夫人,但他一天不休她,她就有机会。她要成为他真正的夫人,她发誓!
只是等待竟也变得难熬。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四个月,冬天要去了,春天就要来了,她仍等不到穆城归来的消息。
无缘无故地就想起一首词。高中时不识愁滋味却爱强说愁,总爱拣些幽幽怨怨的词来念。苏轼的那《阙水龙吟》,她吟过千遍万遍。难道当初已冥冥中感应到自己有朝一日要成为这诗中的痴人?似花还似非花,也无人惜从教坠。
抛家傍路,思量却是,无情有思。
萦损柔肠,困酣娇眼,欲开还闭。
梦随风万里,寻郎去处,又还被莺呼起。
不恨此花飞尽,恨西园,落红难缀。
晚来雨过,遗踪何在?一池碎萍。
春色三分,二分尘土,一分流水。
细看来、不是杨花,点点是离人泪。
以辰一人蹲在园子里,挥着小花锄在为花松土,也顺便抓抓虫。
“夫人——”老远地,湘岚就在喊了。
以辰头也没抬,她正发现了一条好肥的青虫。
“夫——”湘岚正要第二次喊出声,却在发现以辰尘土垢面甘做花匠后,吓得忘了发音。
湘岚三步奔到以辰身边,将她拉起,“夫人,您怎么又做起下人的活儿来了。”
以辰嘻嘻笑得好奸诈,“湘岚,来给你条又大又肥的青虫回去喂鸡。”以辰手一伸,湘岚眼前就垂了根大青虫。以辰捏着青虫的头,青虫的肥胖的身子卷了又伸开想挣脱以辰的手指,样子甭提多恶心。
“啊,救命!”湘岚反应还算快,抱头鼠窜地躲开了十来米,一颗心吓得直撞胸口。
“湘岚,你也太夸张了吧!”以辰转身把大青虫扔进随身带着的瓶里,“好了,快过来,告诉我找我有什么事!”以辰大而化之地拍拍手。
湘岚一步一步地挪进,她还惊魂甫定。
“湘岚,你再不快点,我就扔条虫在你身上。”以辰晃着瓶子威胁。
“大人要回来了!”这是湘岚说过的最快的一句话。
“什么?”以辰愣了一会才明白过来,穆城要回来了!他要回来了!
以辰冲过去,抱住湘岚,忘形地在她脸上印了一个响亮的吻,“湘岚,你太好了,太好了!”她语无伦次,抱着湘岚蹦啊跳啊,她快乐疯了。
湘岚却恶心得想吐,因为以辰装虫子的瓶丢在了她的怀里。她一想起那软绵绵蠕动着的身子就会全身起疙瘩。
“走,湘岚。”以辰兴致勃勃地拉湘岚。
“去哪?”湘岚一头雾水。
“当然是去找大人了。”以辰绽开好大一朵笑。
“可是,听管家说大人明天才能到京城。”湘岚小心翼翼地说。都怪自己没讲清楚,这下又该惹得夫人失望了。
“这样啊。”以辰低下头,人突然地消沉了。
“夫人!”湘岚心疼地唤她。
“那也没关系。”以辰又抬起头,眼睛闪闪发亮,“今晚我们就先开个庆祝宴吧。对了,也许大人会提早回来给我们一个惊喜也说不定呢。”以辰再次高兴起来,“就这样决定了。湘岚,你去召集所有下人,让他们在聚贤楼外的那块草场上搭一个宴场,把所有的桌子都搬出来,上面铺上白色的桌布,然后再摆上各式的食物。对了,千万别忘了水果和酒。至于客人嘛,就是府上所有的人。还有,我要在四周点起篝火,把整个宴场都照得通亮。”
“夫人,这样行吗?”湘岚从小到大都没听到过哪位主子会宴请下人的。
“怎么不行!就这样说定了,到时候你们可都要参加哦。”以辰幻想着今晚的盛景,“对了,我还得让管家去请班乐队来。”
以辰说风就是雨,一溜烟跑去找管家了。跑了一半又站住,冲着还傻站着的湘岚喊:“快去办我吩咐的事!”
夜幕刚降临,王府里燃起了一堆堆熊熊大火,染红了天顶。火堆旁立着三五一群窃窃低语的奴婢和男仆。在他们周围是堆放满桌的佳肴,香气阵阵袭人。以辰一身朴素的白裙,牵着小龙走进宴会场中。
大家恭敬地叫了声“夫人”。
“我发现大家有些拘谨,不如先喝杯酒放松一下。”以辰笑语吟吟,倒了一杯酒先干了。
下人们面面相觑,实在不明白以辰的所作所为。
以辰有些尴尬。
湘岚却跳了出来,“夫人,我听你的。”她倒了一杯酒,一口喝了,小脸呛得红红的。
“我也喝。”小绿低着头,声音很低,但足以让每个人听到了。
以辰感激地看着她们。
几个爽直的蒙古男仆也纷纷举杯。众人纷纷效仿。
“今晚我们都不用分尊卑,因为今晚我们都在为着同一个目的而庆祝,那就是我们的大人就要凯旋归来了。等了那么久,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我们有权利狂欢。”以辰动容地说,在火红的火光映衬下,显出无限的魅力。
“是,夫人。”众人齐声应和。
“来,奏乐!”以辰高呼一声,“今晚的宴会就由小龙为大家献上的精彩的醉拳开始吧。”
小龙倒了一杯酒喝下肚,在大家的目瞪口呆下走到了全场中央。他可是被以辰磨了一个下午才答应做这种丢脸的事的。他竟沦为耍杂技的!
“大家一边欣赏,一边随意吃喝哦。”以辰像个女主人般殷勤地招呼起来,假装没看见小龙满脸的不情不愿。
伴着乐师的雄壮的曲子,小龙的醉拳舞得出神入化。以辰看得眼珠都快掉下来了,她的儿子帅呆了。
喝了几碗壮胆酒的下人,终于敢大声说话,端过整盆的食物来吃,宴会开始热闹起来。以辰一个人站在一边,只想倾听这些纷杂的声音,真是久违了。
“我的任务完成了,我要走了!”小龙酷酷地说。
“你不陪我了?”以辰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
“有那么多人陪你!”小龙冷酷到底。
“可是,那么多人我最喜欢你!”以辰的马屁功已至炉火纯青。
小龙不为所动,“我不喜欢那么吵。”
“那你是不是也嫌我吵?”以辰受伤地说。
“没有了,娘跟他们不一样。”小龙急忙解释。
“你那么像你爹,既然你不嫌我吵,你爹也不会 。”以辰算她的歪理。
小龙听不大明白。
“好了,我不勉强你了,回去睡觉吧。”以辰有点过河拆桥的意思,她不算是很吵,就是爱动,是穆城他太静了,所以才显得她吵了。不过,他不嫌她吵就好了!
宴会进入高潮了。
“卓玛灵,我听说你的舞跳得最好,你和鲁扎尔和舞一段吧。”以辰提议,“来,麻烦乐师奏一曲蒙古歌谣。”
“好耶!”微醉的几个人大声附和。
卓玛灵羞红了脸,躲在同伴身后。鲁扎尔却已被众人推了出来,正局促不安地搔头。
“来啊,卓玛灵。”以辰兴致高昂地跑去拉她,耳边奔放的草原之歌已响起。
“大人!”一声惊慌失措的叫声。
以辰下意识地转过头,脸上还洋溢着笑。始料不及地,她看见了穆城穿一身藏青色的长衫站在夜色里。一切都停顿在了这一刻——他回来了!
穆城的喜悦也是无法形容的。他先军队回到了京城,不顾一切地狂奔回来,因为他想她,想得快疯了,他曾多么害怕当他回到王府已是人去楼空了。但她仍在,就在她的眼前,噙着笑,无限风情地回眸望着他!他还是不放心,她真的还在吗?他要抱住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她,这样他才能安心。
“以辰,你过来!”他想温柔地深情地唤她,但不行,行军打仗了四个多月,他命令惯了。他说出的话是硬式的命令口吻。
“大人,求您饶过夫人!”众人惊惶失措地跪下来。
穆城听不到,他只看得见眼前那个让他思念了一百多个白昼黑夜的人儿。
以辰听话地来到穆城身边,仰着微红的脸痴痴地瞧他。
穆城一把将以辰抱起,留下一句话:“今晚把这里弄干净。”
跪在地上的每个人都相信以辰这回劫数难逃了。
回到房间,穆城把以辰放下来,“你喝酒了。”语气有些不悦。
“是啊,不过没喝醉。”为了证明她的话没错,她走了几步,然后又很不“小心”地摔进了穆城的怀里。
“你醉了。”穆城告诉她这个事实。
“没有,没有。”以辰的头摇得像个拨浪鼓,“穆城,我要给你跳一支舞,是专门跳给你看的。”以辰口齿清楚,只是双颊泛红,双眼迷离?“你等一下,我要去换件衣服。”
以辰像阵风似的跑进了衣室。出来的她已穿上了一件超性感的紧身舞裙。镂空的后背,低胸,无袖,裙摆短得只裹得住她的臀。她的美好的身材暴露无遗。
穆城目瞪口呆,然后他发现自己已全身紧绷。
“我要跳了。”以辰的双颊比最醇的葡萄酒还红。
她舞动腰肢,尽显妩媚,这是她所能想象的最性感撩人的国标舞。
穆城已被撩出了一把火,他声音嘶哑:“把衣换了!”在他失去理智之前,这是他最该做的。
以辰黏了上来,倚在穆城怀里,香汗连连,“你帮我脱吧。我刚才跳累了。”她的一双藕臂攀上了穆城的颈。
“你不后悔?”穆城僵硬地说。
“我为什么要后悔?”以辰无辜地反问。
穆城伸出手解开了以辰腰间的扣子,意志也随之瓦解了。积累在他体内的想要她的欲望全部释放出来,来势汹涌。
她大概成功了吧?在以辰还没失去思考能力时她这样自问。
穆城将她抱至床上,深深地吻她。以辰醉了。
“以辰醉了!”这个认知伴着他仅存的君子风度跃入穆城脑中,他似被浇了一盆冷水。她醉了,她不知道自己的行为!而他怎能趁虚而入呢?
穆城恼怒地离开以辰的身子,声音仍旧嘶哑:“你到底喝了多少酒?”该死的,她为何喝醉?
她还是被发现了!她精心制作的舞裙,她练了好久的艳舞都没将他迷昏吗?还是他真的对她毫无感觉,任她千般妩媚,万般诱惑都不为所动?
以辰抓了几下头发,既然被发现了就不要再装了,即使要被他嘲笑也是活该!
“没错,我是没喝多少酒,刚才我是在装醉,还自不量力地以为能勾引你!”
穆城一时反应不过来。看到以辰眼里他却像是在死憋住笑。
“既然被你看破了,你要嘲笑就请放马过来吧。”以辰大义凛然。
穆城真的笑了,纵声开怀地大笑。这是他听过的最美妙的情话了,她装醉,想勾引他。“哈,哈——”
以辰怒视着他的下巴,诅咒它马上掉下来。
穆城丝毫不受影响,他的心情从未如此刻这般好。他不在的这四个多月让她想明白了一些事了吗?她装醉勾引他,这是否意味着她已爱上了他?他真的庆幸自己的君子,如果他没有中途打住,岂不是得不到这意外收获?
“以辰。”穆城将以辰重新拥入怀里。
“干什么?”以辰像个惊弓之鸟,将手挡在胸前。
“为了不使你对自己失去信心,我决定继续刚才的事。”穆城摆出他的招牌笑容。
“我不希罕。”以辰昂起头。
“那就换我勾引你吧。”穆城趁机吻她如缎般滑嫩的颈,“也许我比你厉害。”
“好马不吃回头草,你刚才……现在……”以辰的话含糊不清,很多内容都被“唔喇”的象声词给取代了,而且讲得毫无气势。
谁都知道以辰的克星就是穆城,更何况是他有心的勾引,坚持了三分钟,以辰沦陷了。当然,一开始穆城就知道他是稳操胜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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