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步追上已经走出锦瑟园的秦瑶,将一件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现在天气凉了,还穿的这么单薄,不怕着凉吗?”
“会怎么样那是我的事,不劳你费心了。”
将身上的外套扔回给小莫。秦瑶冷着脸向前面走去,在夜色的笼罩下,小莫却还是清楚地看到了她脸上的冷漠,那种冷漠,以前从未有过。
“瑶瑶……”
欲言又止,小莫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该跟她说些什么。
“还有什么事吗?”
秦瑶虽然停住了脚步,但是却没有转过身来,虽然只是一个背影,却还是让人感觉到了萧条和苍凉。
轻轻地走到秦瑶的背后,这一刻,小莫真的很想把她抱在怀中,抚平她心中所有的伤痛,可是,手停在距离秦瑶的几公分处,苦苦挣扎了许久,最终还是收回了手。
“你的身体好些了吗?”
“我的身体一直都很好。”
此时,他们之间的距离不到十公分,可是他们的心却在渐行渐远,从来不曾想到,他们之间,有一天竟然会变成这样。
见小莫许久都没有说话,秦瑶也沉默的再次起步,从锦瑟园到秦瑶的家里,路程不是很远,也不是很近,本来秦瑶是想自己叫辆出租车回去的,可是现在她改变了主意。
沉默的跟在秦瑶的身后,双眸紧紧的盯着走在自己前面的秦瑶,自然看到她因为寒冷而瑟瑟发抖的样子。
赶上秦瑶,再次将手中的外套包在她的身上,知道她一定还会再拒绝,所以抢先一步环住她的肩头,让她无法扔开披在身上的外套。
被小莫禁锢在怀中,感受着久违的感觉,秦瑶的心底突然泛起一阵酸涩,眼中眼中也涌出一阵潮湿,微微垂下头,压下险些流露的泪水。
黄昏的路灯下,两道沉默的身影安静的一路走来,他们之间,似乎已经很久都没有这样安静的相处过了,自从出事之后,每次见到秦瑶,小莫都是想尽办法躲躲得远远的,只有这次是个例外,只是换做秦瑶开始躲避了。
走在蛮长的街道上,小莫突然想起了甄宇曾经对他说过的话,不禁感慨万千。
“不过一枚戒指,尚且如此,倘若失去的是她,你真的会无动于衷吗?”
“好,席莫然,你就继续自欺欺人吧。”
小莫承认,他确实是一直在自欺欺人,只是今日的他已不是往昔的他,即便他不如此,又能如何,即使是在这样寂静的深夜,即便是在这无人的街道,他依旧没有那个勇气,摘下墨镜,像以前那样,笑对眼前的一切。
甄宇说对了,自己很卑鄙,一直以来,自己依仗的不过秦瑶对自己的一往情深罢了,当她真的对自己绝望的时候,自己做不到那坦然的潇洒,更不可能称心如意。
那天在医院,秦瑶扔掉戒指的时候,小莫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被扔开了,原以为秦瑶只是一时气愤,可是这次见到她,小莫才真的体会到甄宇那句话的意思。
这个世上谁也不亏欠谁的,谁也不会一直在原地等着谁……
没错,事实确实如此,尤其是秦瑶,她从来不欠自己什么,是自己欠她的,当初坚持解除婚约的认识自己,当初弃她不顾的人也是自己,现在,辜负她的人还是自己,自始至终,秦瑶从不亏欠自己,哪怕一丝一毫。
想到这些,小莫环着秦瑶的手臂不自觉的收紧,似乎是担心她会逃走一样,尽管一路走来,真正把她推走的人是自己。
察觉到了小莫的变化,秦瑶停下脚步,微微的侧过脸来,双眸平淡如水,静静的凝视着小莫。
小莫这次回来,秦瑶清楚地感觉到他变了,和之前不太一样了,可是秦瑶无法确定,他这种变化会维持多久,七年来,秦瑶见惯了他的善变,他的冷漠,他的疏离,他的绝情,现在她真的累了,真的承受不起了。
“走了这么远,累了吧?要不要休息一下?”
“我没事,如果你累了,就不用再送我了,我一个人回去也不会有事。”
从未有过的冷漠让小莫心头一冷,但是仔细想来,这不正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吗,这么多年了,自己不是一直在等着这一天吗,如今这一天终于来了,自己不是应该觉得欣慰吗,可是为什么,却觉得心痛的快要窒息了?
恢复之前的沉默。伸手替秦瑶理了理衣服,贴心周到一如从前,可是如今,这一点一滴看在秦瑶的眼里,却只剩悲凉和抹不去的伤。
“这里距离我家已经不远了,我自己回去就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了,明天,若辰哥那边应该还有不少的事情吧。”
尽管心里并不想他走,但是秦瑶清楚他终究还是会走,既然今生注定了要过没有他的日子,那秦瑶宁愿从现在开始,就彻底的和他划清界限,以免陷得越深,伤的越重。
“瑶瑶……对不起……”
“不要再和我说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我,你有你的选择,我有我的命数,谁也不欠谁的。”
强忍住眼中的泪水,抬头看看天上零星的几颗星星,秦瑶似乎已经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是的,她曾经伤过心,但是那个时候,她还有这最后一丝的幻想,最后一线的期待,等待着随着时间的流逝,小莫打开自己心结的那一天,可是现在,连这最后的一丝希望也没有了。
那天在医院,问起戒指的时候,秦瑶就已经预感到了,听到他漫不经心的说把戒指扔了的时候,秦瑶的心就已经碎了,原来一直以来都只是自己自作多情罢了,自己以为,他永远不会扔掉那枚戒指,因为那枚戒指,见证了他们一路走来的所有悲欢离合。
现在,秦瑶终于明白了,这一切,真的只是自己的以为而已,在自己眼中,如此重要的东西,在他的眼中,却是可有可无,随时可以丢弃的一段记忆,想来,这么多年的牵挂,原来只是一场幻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