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柯嫒捂着脸蛋‘啊——!’地尖叫的时候,杜藜猛地抬膝盖,撞向贾弈的双腿之间,身体一缩,从对方的控制圈钻了出来,指着柯嫒张大的嘴巴:“闭嘴!”
柯嫒大叫:“你是狐狸精。”
杜藜睥睨她一眼:“那你是什么?”
“我,我……”柯嫒纠结,瞬间扑到男人背脊上:“亲爱的,有人欺负我。”
痛得全身痉挛的贾弈心底哀号,一把推开对方:“你是谁?怎么在我们家里?我要告你擅闯民宅。你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眼色,没有看见我们在做什么么?你是存心来捣乱的是不是?”转头对着杜藜哀叫:“可爱,你要废了你老公么?”
杜藜嗤笑一身,将男人往柯嫒身边一推:“谁再敢进来,我就踢爆TA的脑袋。”
贾弈扭曲着脸:“可爱,你女王的样子我也很喜欢?”回答他的是怦然关上的磨砂玻璃门板。门外,他连番蹦蹦跳跳,‘嗷嗷’地痛叫。柯嫒勉励扶着他:“你,你没事吧?”
男人抬头,抽着眼角:“很,爽!实在是太——爽了。”
“……”
柯嫒将他扶到沙发上,熟门熟路的翻找出药箱,一边扒着贾弈的裤子,温柔地说:“快让我看看,真的破了皮就不好了。男人的身体可是上帝的恩赐,要好好保护才行。”
贾弈一怔,有种他乡遇故知般的感慨,一把握住她的手,深情地问:“小姐贵姓?我已经很久没有遇到你这么温柔的女人了。你有没有男朋友?或者女朋友?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私人电话,我会每日每夜等候你的慰问。”这态度,跟刚才的冷淡质疑相差十万八千里。
柯嫒脸色红晕,扯开对方的拉链:“你说什么呀,我们不是已经……”头越来越低,手下却是没停,三下五除二地就将对方长裤褪到了膝盖。
外面艳阳高照,淡红的窗帘遮挡不住明媚的春光,任它洋洋洒洒地铺在两人的鼻尖、嘴角。闷热中突然刮起了一阵风,吹拂着他们的发丝,可以看到四目中闪烁地亮光。而他们目光所及之处正好是男人的双腿之间,某个隆起的地方。
杜藜丢开空调遥控器,拿出寿司,咬着牛奶吸管咕噜噜的响,对着客厅中含情脉脉的两人冷淡地道:“你们到底换不换药?”
贾弈吓了一跳,依然扣着柯嫒的手,对着杜藜笑得狡诈:“可爱,你要对我负责。”
“我打120,让人送你去医院。”
“去医院做什么?我只要你替我看看伤,吹一吹,摸一摸说不定就好了。”
杜藜看了眼柯嫒:“你确定?"
对方呵呵笑着:“当然确定。”
柯嫒突地呜呜哭了起来:“你不能这样对我,你最爱的人是我,你怎么能够当着我的面与别人调笑。”
杜藜嗤笑:“你伤心了?心疼了?后悔了?这样的人你还要?做第三者很光荣是吧?现在你看清楚对方的真面目了?”
柯嫒摇着头,只是哭。
贾弈摸不着头脑:“你在说什么?我没听懂。”杜藜一把扯起他的衣领,将裤子半褪的男人拖到门口,一脚揣在其屁股上:“滚吧!”正准备关门,柯嫒居然抱着男人的腰:“不要走,你说过你爱我的,你说过你只爱我的。难得来一次,我不准你走。”
杜藜眉头一耸,改成拖着柯嫒,闯进卧房关上大门,恶狠狠地问:“你到底准备干什么?”
回到了熟悉的环境,柯嫒的精神气好了些,振振有词的反驳:“我要我的男人。”
杜藜哼道:“那是别人家的老公,不是你的。你是小三,还是最廉价最没有尊严的小三。刚才你不是看见他如何勾搭第一次见面的女人了么?你当初是不是就是这样被他勾搭上的?别告诉我什么真爱,现在出去你问他爱不爱你,只要我用的这副身体没出现,他绝对会说你是他唯一的爱人。”
“我本来就是他的最爱。”
杜藜拉着她的手臂,送到梳妆台面前:“你看看你现在是谁?你再看看我是谁?现在我是柯嫒,你是杜藜。你的那个男人,刚才对着我说爱情,转身就牵你的手,问你的电话,要你主动去找他,上他的床。你到底睡醒了没有?那个男人是个花心萝卜,他只要是个女人就要去调戏,就要去勾引。他说的话你也相信?你到底有没有脑子?”
“我不要脑子,我只要我的脸蛋和身体。你把我的身体还给我。”
杜藜大恨,举起了巴掌,对着自己可怜兮兮哭泣的脸却怎么也挥不下去。别说柯嫒不习惯,就连她自己也还没有习惯现在的身体和身体所代表的身份。她甩开手:“我去跟你的男人说,我不要他了,让他滚。”
“不要。”柯嫒大叫,“我爱他,就算他花心,就算他有老婆,我也爱他。没有他我活不下去。”
杜藜恨不得踢开她:“你昨天一个男人,今天又一个男人,你居然说你爱他们!你的爱情真伟大。”
“我就是伟大,我不伟大就无法拯救他们的灵魂,无法契合他们的身体,无法得到他们全心全意的爱情。”
杜藜差点吐血。爱情,小三,花心萝卜,这是一个什么世界?为什么经过了一天一夜,她就觉得自己不是生活在地球而是在火星。柯嫒说的话一句比一句雷人,贾弈叙的情一桩比一桩虚假。这到底是她杜藜太保守,还是这两人细胞变异进化太快?
她虚弱地道:“我不容许你拿着我的身体去做小三。”
“你这身体别人也看不上。”
杜藜提醒:“刚刚‘你的男人贾弈’就看上了它。我想,给他一头母猪,他也会毫不犹豫的说爱它。”
“我不许你侮辱我最最最亲爱的。”
杜藜深深吸入一口气,盯着对方那熟悉的眉眼。明明前天还是苍白冷淡地讽刺天底下所有的情侣,转瞬间却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叙说爱情的伟大。这是老天对杜藜的嘲讽。
她眯着眼,从平滑的镜面中望着卧室中的家具。桃心的大床,薄纱朦胧的床帐,洛可可风格的全套白漆桌椅,雕满飞翔天使的橱柜里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珠宝首饰,半透明的衣橱占据了一面墙,隐约可以看见色彩缤纷款式各异的服装,还有数不清的鞋盒。墙壁上空调吹来的风刮着半透的奶白副窗帘,对称着窗口下一拍晃动的光影,不知今夕何夕。
镜子的最前面是一张不熟悉的脸,是杜藜现在的脸。脸上有着茫然、淡漠,还有蹙眉夹缝中不停外泄的厌恶。
她低头,对着仍然哭泣不止的女人说:“你们,真让人恶心。”
柯嫒呆呆地仰视着她,猛地大哭起来。似乎要将做小三以来,所有受的委屈一次性给倾泻干净。可惜,杜藜不是一个感性的人,也缺少一颗圣母的心,她看都懒得看对方一眼,抬脚去了客厅。
贾弈只能从门缝中听到女人的哭声,很是担忧地上前问:“好端端的怎么哭了?”
杜藜对这个男人更加厌恶,直接绕过他走出了这间屋子,大门在身后合上的同时,她总算呼吸到了地球上的新鲜空气。
一墙之隔内,贾弈缓缓推开了那扇门,让里面的昏暗逐渐消散开来。他就是那推开宫殿大门的王子,一眼望到了地上哭泣的灰姑娘。王子轻轻的走了过去,递上一盒纸巾,看着灰姑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拍打着她的肩膀,看着对方那湿漉漉地眼眸闪着信任和爱恋,似乎在蛊惑着对方的靠近,期待他的呵护。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
名字?她叫柯嫒,是他口中的‘可爱’,也是他最爱的女人。可是,现在她用着别的女人的身体,她无法告诉他,她的名字。
贾弈用手指擦干净她眼角的泪水,牵着她的手让她依偎到自己的怀中,喃喃道:“我的爱。”
柯嫒心中满满地柔情,觉得要满溢了出来。她死死地抓住对方的手臂,让头埋入怀抱更加深,似乎这样她就还是他最爱的女人,她可以继续选择自欺欺人。
男人亲吻着她的发丝,她的耳际,抬起她的头,吻着眼睫,鼻尖,最后落在唇瓣上,如举起长剑的骑士,一股脑的冲锋陷阵攻城掠地。而他怀中的女人,只会安静的承受,间隔的啜泣,和满心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