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王勾践与群臣欢宴，谈论起吴王夫差的灭亡，认为是因为杀死了忠臣伍子胥的缘故。
群臣都没有反应。大夫子余站起身说道：“我曾去过东海。东海海神若到青渚游玩，北海海神禺强赶来跟他聚会，随从的鱼鳖等水族，都按一定的次序来谒见。夔用单脚跳着出来，鳖见了，伸长着脖子笑个不停，夔问道：‘你笑什么？’鳖说：‘我笑你一条腿跳跃的样子，担心你会跌倒。’夔说：‘我一条腿跳跃，不和你一颠一簸地爬行差不多吗？况且，我用一条腿，你用四条腿；你那四条腿，连身体都几乎支撑不住，还要笑我吗？你踮起脚走，脚胫就会感到疲劳，拖着身子爬行，又将磨坏了肚皮。你成天价慢腾腾地爬着，这又能走多少路呢？你为什么不忧虑忧虑自己，反而为我担心起来呢！’现在，您杀掉了功臣大夫文种，另一个功臣范蠡也吓得逃走了，天下的贤能之士，都吓得转回身去，不敢到越国来。越国再没有治国的贤才了。我担心的是，往后有一天诸侯也会笑话您的！就像您今天笑话吴王夫差一样！”越王听了，沉默不语。
——刘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