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秦雨嫣的脸色逐渐变成死灰色,失去了光泽,卓婉怡暗叹了一声,久久没有言语。“兮若,男人的战场,为何受伤的却总是女人呢?”沉默了片刻,卓婉怡才幽幽地说道,声音中带有些许的惆怅与哀伤。
“或许,这便是这个世界女人的悲哀吧!”同样是沉默了片刻,兮若才淡淡地说道。“当年,若非是遇到了主上,兮若怕是与她们也没有什么两样。同样是以夫为天,同样是唯唯诺诺,没有一点儿自己的主见。秦雨嫣是幸运的,但亦是不幸的。她本来有机会活得畅快、凌洌,却甘愿成为燕惊涛手中的工具……”
“不,你错了,兮若。”卓婉怡摇头说道:“秦雨嫣何尝不知道燕惊涛在利用她?只不过,她需要燕惊涛的权势与力量。她想要成为这天下的主人,想要向世人证明,女人也可以是皇者……”
“她有这般大的野心?”闻言,兮若也有些震惊,似是不敢相信,一个女人,竟然想要成为皇帝!
“若是……”说了两个字,卓婉怡突然顿住了,眼神里有种说不出光芒。“若是她没有选择与我为敌,或许她真的能够做到……”说着说着,卓婉怡自嘲的笑了笑,才接着说道:“人都已经死了,现在说些有的没的还有什么用呢?”
“主上……”兮若第一次见到这个样子的主上,她所认识的主上,一向都是坚强的,哪怕是经历了世上最残酷的事情,也从不会在他人面前显露出自己的软弱与无助。
“我没事,只是想起一些往事。”卓婉怡从回忆中回过神来,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这些日以来,她老是想起以前发生的事情。还是说年纪大了,心也变得柔软起来了吗?分裂而成的四大国宝,如今,我已得其二。只需匈奴的玉如意,鲜卑的月曦到手,便能组成镜!或许,到时候,我便可以找到回家的路!想到这里,卓婉怡的眼底闪过一抹冰冷的杀意,她说过,要让背叛自己的人,付出血的代价,就一定会做到!
“主上,您何不对自己仁慈一些?以您的能力,想要离开皇宫,本就不是什么难事,为何要弄得这般复杂呢?”对于这个问题,兮若一直很想问,却没敢问,今天终于忍不住还是问了出来。
“我不能为家人带来灾难,我要的是永绝后患!是楚浩天自己主动放手!”卓婉怡沉声说道。
兮若沉默下来,在这个王权至上的世界,的确,唯有让帝王自己放手,方才能不给亲人带来灾难。
卓婉怡朝着兮若使了个眼色,兮若会意的点了下头,右手在脸上拂过,便又恢复成香容的模样,双膝跪倒在秦雨嫣的尸体旁,瑟瑟发抖。
“高福,”卓婉怡喊道。
“老奴在,”听到卓婉怡呼唤,高福推开宫门,走了进来,双手垂在两侧,恭敬地说道:“皇后娘娘有何吩咐?”
“传本宫懿旨,贤妃秦氏雨嫣,因妒毒杀皇子,罪在不赦。念其生育帝裔有功,恩赐全尸,令其引鸠自裁,以正宫规,以儆效尤。”卓婉怡沉声说道。
高福淡淡的扫视了一眼秦雨嫣的尸体,便看出她果然如卓婉怡所言,七窍流出暗黑色血液,脸色紫黑,分明乃是中毒而亡。高福深知,他们这位皇后娘娘定能把这件事情处理的完美无缺,因此,他丝毫不意外秦雨嫣毫不反抗引鸠自裁。只是,他那一双小眼微微眯起,秦雨嫣虽说隐藏的很好,但深厚的内力骗不了人,不懂武功的皇后娘娘究竟是如何让她甘愿赴死呢?对于这一点,高福还是有些好奇之心的。“老奴这就去把皇后娘娘的旨意传达到各宫主子手中,警示各宫。”说罢,便躬身退出了崇华宫。
高福直到看不到崇华宫,方才停下了脚步,恭谦的笑容顿时消失,脸色异常难看。“崇华宫的暗卫可有消息传来?刚才在崇华宫究竟发生了何事?”高福低声问道。
暗处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说道:“我刚才发现,崇华宫内的暗卫都被人打昏,根本没有人看到里面发生的事情。”
高福沉思了一下,才说道:“嗯,我明白了。告诉小崽子们打起十二分精神,再有下次,休怪咱家无情!”
“是。”
“你先退下吧。”高福神色变换了数次,方才说道。
“是。”
皇后娘娘卓婉怡……高福越来越看不透她了,也越来越觉得她的深不可测,让自己不敢小觑。这样的皇后,本是我大楚之福,可陛下……想到楚浩天对怡然公主的执着,高福忍不住暗叹。他一个奴才,人微言轻,又能怎么办?能给主子的唯有忠心而已。
“总管,总管……”一名身穿蓝色太监服饰的年轻小太监急匆匆地跑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
“小崽子,跑这么快做什么?又不是火烧眉毛了。”高福笑叱道。
小太监气喘吁吁的说道:“厉王妃入宫求见皇后娘娘。”
“厉王妃?”高福微微皱眉,记忆里的厉王妃唯唯诺诺,大声说个话都不敢。他记得,在厉王府,她一个登入皇室族谱的厉王正妃,却被几个侧妃及侍妾欺压在头上。甚至当年连自己腹中的孩子都保不住,被厉王为了宠妾而打掉。也正是因此,他许久没让暗卫监视过她,这样一个女人,也只是浪费暗卫的精力而已。多年不见,她怎么突然入宫,求见皇后娘娘呢?高福心生疑惑。
“是啊,总管,厉王妃还在宫门口等待召见,奴才不知皇后娘娘在哪里,听小李子说,看见您在崇华宫的方向,便连忙过来找您了……”大口大口的喘息了一会儿,小太监才不再气喘吁吁,说道。
高福沉吟了一下,说道:“你先请厉王妃去朝阳宫等候,咱家马上去见皇后娘娘。”
“是,总管。”小太监恭敬地说道,便又如来时一般,急匆匆地离去。
“高福。”高福还未返回,便听到了卓婉怡的声音,连忙恭敬地垂下头,说道:“皇后娘娘……”
“本宫已经听到了,”卓婉怡说道,“你去向陛下复旨便可,其他事情,本宫自会处理。”
“老奴谨遵皇后娘娘懿旨。”高福说完后,便踏着小步离开。
卓婉怡驻足停息了片刻,才说道:“兮若,如今,局已基本布好,就差最后一步,你去完成它。”
“主上,您……”兮若从崇华宫走出,眼眸中带着一抹不赞同,想要劝说些什么,却最终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说道:“若这是您的决定,兮若遵从便是了。”
“兮若!”眼看着兮若便要纵身离去,卓婉怡突然叫住了她。“我无论做什么,初衷总是为了她好。或许残忍,但唯有如此,方才能瞒得过楚浩天,方才能让她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也方才能够……”
“主上,你本就毋须跟我解释,只要你认为自己是正确的,便足够了,不是吗?”兮若没有转身,低声说道。说罢,兮若便纵身跃到墙头,几个起落,便离开了皇宫。
“……”卓婉怡眼中一痛,她知道兮若嘴上说不怪她,其实,心里还是有些埋怨的。她心中的痛苦无法向他人述说,只能深埋在心底,把眼泪往肚子里咽。良久,她暗暗叹息了一声,没有叫回宫女内侍,坐上皇后的凤撵,而是独自一人朝着朝阳宫的方向走去。有些事情,她需要好好的想一想,理一理头绪。
事情的发展,可以说几乎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可说不上来为什么,心中却隐约有种不好的感觉,似乎有什么事情被自己忽视了,以至于让自己心生不安。这么多年来,自己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从来没有过这样不安的感觉。
“臣妾厉王妃亦瑶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卓婉怡刚走到朝阳宫门口,便听到一声娇美的声音说道,也因此打断了她的沉思。
卓婉怡抬首望去,只见,朝阳宫门口静静的站立着一名女人,侧身微福。她身穿淡粉色宫装,外披白色轻纱,宽大的裙摆逶迤在身后,优雅而华贵。如墨玉般的青丝长发,简单的用发带盘起,成蝴蝶髻,髻上斜插有一支蝴蝶玉钗,下垂有金丝流苏,显得几分随意,几分淡雅,几分娇柔。一缕青丝垂于胸前,脸上略施粉黛,朱唇未点便已殷红。娥眉淡扫,眸光流转,便有无限风情。
她或许不美,或许不媚,但她有种特殊的气质,柔弱中带着几分刚强,清纯中又有几分妩媚,清丽可人。只是一眼,便吸引了他人的眼球,让人无法移开双眸。让人不敢相信,看上去双十年华的她,竟年过三十。
高福垂首恭敬地站在她的身侧,若非这女子开口,以及她身上的宫装都告诉了高福这女子的身份,高福怎么也无法把眼前这般耀眼的女人与记忆中那个胆小懦弱,被人打骂却不知反抗,只懂哭泣的女人联想在一起。在厉王妃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何事?竟然让她有这般翻天覆地、判若两人的变化呢?高福暗自揣测着,看来等会该让暗卫去查一查才好。
卓婉怡当即淡笑着走到厉王妃面前,亲自把她扶了起来,握住了她的手,笑着说道:“自家人何必这般见外?什么皇后不皇后的,弟妹唤我皇嫂便可。”
“皇后娘娘平易近人,待人亲和,却不代表臣妾可以无视宫规,乱了规矩。”厉王妃神态恭敬,言谈举止间让人无法挑剔。
“你呀……”卓婉怡无奈的直摇头,转身看向高福,说道:“高福,你最近似乎没有随侍在陛下身边……”
“最近宫中发生了太多的事情,陛下不放心皇后娘娘,才让老奴……”高福心中一惊,知晓自己做的有些太过,以至于让卓婉怡对陛下产生了怀疑。
“高公公做事何须向本宫解释?”卓婉怡斜瞥了高福一眼,淡然的说道。
“柔妃娘娘应该醒了,老奴这就过去,向柔妃娘娘禀告凶手伏诛的好消息。”高福说道。
卓婉怡眸光清冷,凝视着高福,眼眸中冷意让高福心惊。许久,她才收回目光,含笑看向厉王妃,牵着她的手,说道:“弟妹啊,你很少入宫,本宫已有多年不曾见你,更不曾与你好好聊过了。刚好,趁着现在,我们妯娌俩去内殿聊一些贴己的话,不要让无关之人扰了兴致。”
“承蒙皇后娘娘看得起,这是臣妾的荣幸。”厉王妃温柔的一笑,说道。
高福脸上神情有些尴尬,可他一个奴才,怎敢非议主子?当即,眸光浑浊的小眼深深看了看朝阳宫,直到再也看不到人影,方才收回了眼神,毅然朝着承恩殿而去。
“弟妹啊,你可是稀客,今日怎么想起来看你这嫂子来了?”一入内殿,卓婉怡便示意宁儿奉上好茶,让厉王妃陪着自己坐在一起后,方才舍得松开双手,笑着说道。
厉王妃腼腆一笑,说道:“是臣妾的不是,让皇后娘娘……”
宁儿沏好茶后,便退了出去。由始至终,都不曾开口,打扰她们两人。
“还皇后娘娘呢?本宫不是说了吗?要叫皇嫂,弟妹再这般见外,本宫可是要生气了啊!”卓婉怡佯怒道。
“这……”看着卓婉怡坚持的眼神,厉王妃无奈笑道:“是,皇嫂,臣妾谨遵懿旨便是了。”说罢,微微停顿了一下,看着十年来,相貌几乎无任何变化的卓婉怡,她感慨万分。“皇嫂还一如臣妾初见时那般风华绝代,也一如初见时那般体贴入微,让人感到亲切万分。”
“自家人哪里用得上做那些个表面上的文章!”卓婉怡说道:“弟妹,你一向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今日怎会想起来入宫找皇嫂呢?可是那些个侧妃、妾室又欺负了你吗?”说实话,厉王与厉王妃之间的事情,宫中之人早就有所耳闻。特别是当年厉王为了宠妾,而以红花打掉厉王妃腹中胎儿之事,更是闹得沸沸扬扬,几乎整个上京的人都知道了。厉王妃德容兼备,女红一流,只可惜生性软弱,不为厉王所喜爱。厉王妃温柔有余,却无当家主母之气魄,以至于被侧妃、侍妾所欺辱。“有什么委屈,尽管与本宫说,本宫定会为你做主,让她们明白,何为妻?何为妾!”
“怎会?”厉王妃掩口轻笑,笑容依然温柔,只是却不复当年的懦弱与胆怯。“让皇嫂见笑了,府中的那些事传来传去就变了味道。是臣妾的失职,如今,她们安分守己,和睦相处,府内一片温和。”
“哦?”卓婉怡微微挑眉,端起茶杯,掩去了眼底的那一抹惊讶,称赞道:“看来是本宫多虑了,弟妹成熟了不少,果然有当家主母的风范!”
“皇嫂谬赞了。”厉王妃腼腆一笑,那羞涩的笑容,仿佛一如是当年那个备受欺辱、不敢反抗的厉王妃。“臣妾今日入宫其实也不是什么什么大事,而是,宫中有传闻,如今高坐殿堂之上的陛下非陛下……”
“放肆!”卓婉怡脸色陡然沉下,怒斥道。
厉王妃淡笑依旧,眼眸中未见惧意,淡然说道:“厉王听闻此事,特遣派臣妾前来,探探皇嫂您的口风。”
“究竟是何人在乱嚼口舌?让本宫知晓了,定要割了他的舌头,看他还敢不敢乱说!”卓婉怡一掌拍在桌面上,大怒道。
厉王妃端庄一笑,仿佛是没有看到卓婉怡脸上的怒火一般。她抬眸一笑,眸光深邃,说道:“臣妾所言究竟是否属实,皇嫂心中有数,不是吗?”
“你……”卓婉怡眼神沉下,却不再辩解。因为,她懂得,有些事情,越是解释,便越是掩饰,只会越描越黑。
“陛下微服出宫,以替身代之,说明陛下必然有要紧之事,我们做臣子的,只需要尽到自己的本分便可,其他事宜无需关心多言。”厉王妃说道,“厉王嘱托,臣妾也已经问过。现如今,臣妾要说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卓婉怡沉稳端坐,静听厉王妃说下去。需知,陛下微服出宫,乃是大事,在厉王妃口中竟也成了微不足道的小事,不过提上一提而已。那么,她接下来要说的事情,肯定非同小可!甚至是比陛下出宫更了不得。
“西北边境,匈奴蠢蠢欲动。皆因和亲失败,怡然公主下落不明,匈奴民怨极胜。匈奴王认为我大楚戏弄于他,势要讨个说法。”厉王妃沉声说道,“其实,说白了,也不过是匈奴王想要挑起战乱的借口。”
“不可能!为何边关并无战报传来?”卓婉怡不相信,“弟妹,你究竟是从何处听来的消息……”
“臣妾自然有消息来源,”厉王妃笑了笑,说道:“臣妾相信,用不了多久,边关便会狼烟四起。到时,皇嫂自然会知晓臣妾所言非虚。”
卓婉怡猛然起身,在朝阳宫内殿来回走动着,脚步有些凌乱,似是心中有什么事情无法抉择。
厉王妃缓缓起身,褔身一礼,说道:“臣妾已把话说完,皇嫂若无他事,臣妾就此告辞。”
卓婉怡却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仍是来回走动,一会儿蹙眉沉思,一会儿眉宇舒展含笑,并口中喃喃自语着,令人费解。
厉王妃了然一笑,未再言语,悄然离去。
“宁儿!”终于下定决心,卓婉怡停下了脚步,眼神一凌,眼底闪过一抹诡异的光彩,显得她整个人高深莫测起来。
“奴婢在。”宁儿连忙从宫门外走了进来,问道。“小姐有何吩咐?”
“摆驾!本宫要立刻去见陛下!”卓婉怡说道。
“是。”宁儿便立刻去准备。
“等等,不用那么麻烦了,现在就过去。”卓婉怡抬手,宁儿立即上前,扶住了她,奇道:“小姐,您为何突然这般着急?”
卓婉怡没有吭声,只是急匆匆的朝外走去。
“王妃……”一出宫门,便已有八抬大轿等候。
“回府。”厉王妃未多言,便踩着人凳上了轿子。
“是,王妃。”下人们不敢言语,便抬起轿子,朝着厉王府的方向走去。
坐在轿子上,厉王妃掀开轿帘,看向富丽堂皇的皇宫,默默地说道。怡然,你对我有再生之恩请,当年我被强行灌下红花,被迫滑胎,我万念俱灰,一心求死,想去陪孩儿。若非是得你相救,我如今怕是尸骨都腐烂成泥,又何来今日之风采?更莫说要为我腹中胎儿报仇了。怡然,我已按你所言,把话传给了皇后,能否解你燃眉之急,就非我所能控制的了,只望你能转危为安。我还等着有朝一日,能与你一同毁了厉王府,为我孩儿报仇呢!怡然,你莫要让我失望才好。
厉王府……想到厉王府,想到厉王,想到那个贱人,厉王妃眼眸中的温柔尽失,双目赤红,完全被浓烈的恨意所笼罩。她双手紧握,长长地指甲深深刺入手心,鲜血缓缓从她的手心滴落在她的裙摆之上,她却犹有不知。
厉王,曾经我爱你爱得失去自我,爱你爱得不顾尊严。为了你,我贵为相府千金,却如卖艺女子一般,在大庭广众之下,为你抚琴助兴,讨你欢心;为了你,我和家人反目成仇,相见不相识;为了你,我在人前屈膝下跪,向青楼女子哀求,只为换你回头一顾……我所作所为皆是为了你,换来的是什么,是你的不屑一顾,是你的弃之敝屣。我把自己的心捧在手中,奉到你的面前,被你伤的千疮百孔,遍体鳞伤……我的心痛得早已麻木,痛得早已不知爱是何滋味?她缓缓地把双手放到自己的小腹之上,轻轻地抚摸着小腹。宝宝,我的孩儿,你放心,娘亲一定会让仇人为你偿命!
贱人!想到那个害得被迫滑胎的女人,厉王妃更是瞪大了双眼,双目凸出,银牙紧咬,一缕鲜血从嘴角溢出。不过是一个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的下贱女人,如今却成了厉王侧妃。因为她,我孩儿枉死!还真是好笑,还真是好笑,天大的笑话!就为了这样一个女人,便害死我腹中胎儿,哈哈……
“王妃,已经到了。”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仆人的声音,打断了厉王妃的回忆。
闻言,厉王妃脸上的恨意在转瞬间消失,重新恢复了娇柔的笑容,而紧握的双拳也缓缓松开,她温柔的说道:“无需通传,本宫有些乏了,直接回本宫的院子便可。”这是属于她自己的战争,她定要提起十二分精神来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