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一人疑惑道:“倒底哪三个字?是‘疯喉女’吗?就是那个后来抛弃侯门,流落江湖,最爱疯着喉咙唱歌、最后都不知所踪的那个女孩子?她这名字可真来得蹊跷。”
“你还不知她这名字的来历?据说,退婚之后,她不吃不喝,好有三天。最后,提起笔来,一共就写了七个字:‘何须见血方封喉?’打那以后,就再也一个字不说,一个字不写,然后不知怎么就遁出侯门了。除了偶尔疯着喉咙唱唱歌,再无一句话。就是唱歌,也多半荒郊野外的,让人见不着她的人,只听得到她的歌。”
旁边人低低而笑道:“原来也是个痴心的。”
知情那人莞尔一笑:“你看看这厅上的这些女孩儿,加上这次来咸阳的她们的师长,这世上,痴心的何尝少了?痴心加妄想的只怕就更多!”
田笑听了这一段,不由猛地一抬头。
不过是个没头没尾的故事,却不知怎么让他只觉心头一惨,惨得那门外的阳光都看着发白了,仿佛那光也不过是人声街声中无人听到的一个疯女孩子哑着喉咙唱的歌。
他心里不由暗骂了句古杉害人,却猜不出这又关联着些什么江湖隐秘。
却听旁边人道:“喂,我说,你们有没有细心的,出去数上一数。这一次,咸阳城到底来了多少个女子?”
这一句一出,旁边可就热闹了,有几个好兴儿的已争相抢道:“我数过,光我见到的就有不下三十一个。‘河洛红’可是来了的啊,那天我见到她一身照眼的红。提得起来的只怕还要数‘晋祠’那三家的女子,韩、赵、魏,一个也不少。据说汾阳王富贵府也来了位郡主……”
说着一眨眼:“还有、‘小白鞋’也来了。”
旁边人不由一笑。却有人道:“……何止那么多!我说最少有六十几,还不算看热闹的。你只算名门大派的了,小门小派的没算……”
“还有绿林道上的呢!听说绿靶子山上十七把刀已打定主意要招那姓古的回去给他们小妹做压寨先生了。”
……他们正争论得热闹,先前一人却笑道:“这么些个,加在一起,不知比起那‘帝女花’迟慕晴来,却又如何?”
这句话如同扬汤沃雪,听到的人一时都没了声,才开口的紧抿了嘴,没说话的却微张开口,似乎一时都遥想起传说中的那位“帝女花”的风神姿态,惊其才而羡其艳,一时竟无一人接口了。
却是这时,有一个当地混混儿靠近田笑边上,含笑道:“这位爷……”
田笑这时却正看着门外。
他还在想着刚才听到的话,也没留意。
门外,无意识的,他正看见一个老者。其实他也没太看清那老者,看清的却是挡在那老者身前的咸阳城的泼皮胡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