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6日 星期三 天气阴
没有雨的秋天,是不算数的。
秋天最正式的一场雨,也终于来了。雨从夜间开始下,打在人家的雨篷上,打在人家的车棚顶上,打在一些植物上。那声音却是有分别的,打在雨篷和车棚顶上的,很像急行军,一队人马,嚓嚓嚓,嚓嚓嚓,风驰电掣地赶往着一处去。脚步叠着脚步,等不及的,一声更一声,短促,声势浩大。打在植物上的,则有抚摸的意思了,沙沙沙,沙沙沙。仿佛哪里伸出无数双小手,在温柔地抚着。一下,一下。
早起读书,你读累了,躺到我的身边来。雨声在窗外,你的呼吸在身旁,我心里漫过细雨一样的柔软。看你学习这么苦,妈妈真有点舍不得啊。我静看着钟表,五分钟过去了,六分钟过去了,真想让你多躺一会儿。然,上学的时间就快到了。我轻轻叫醒你。你睁开眼,恍惚了一下,然后一跃而起,去收拾散落了一桌的书。
时间是海绵里的水,挤出来的。——这话你从一篇文章中拿来,当做你这段时期的座右铭。
我看雨,很有些绵绵的,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空气被浸泡得很有些凉意。一雨成秋。叮嘱你另加一件外套,你答应一声。背包背在身上,复又回转过来,俯身亲我一下,也让我亲你一下,说声,妈妈,我走了。
这样的小别仪式,我们几乎每天必做。你我一天的幸福,也便从这里开始了。如果爱,就表达出来。人与人,不冷漠,多好。
最近你的饮食也正常,早上一碗绿豆粥,两个小馒头,外加一小杯牛奶。午饭和晚饭,都搭配了鱼和肉。也诱骗你吃一些蔬菜。你是惧怕吃蔬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