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2日 星期四 天气晴
你的感冒好了,我的感冒,正式上演。浑身烫得像烤山芋,体内却奇寒,大白天加盖两床被,还是冷得慌。
吃药?好,咱吃。从你爸手里接过绿的药丸白的药丸,塞进喉咙去。平生最怕的一件事,当数吃药了,从小就怕。不知是喉咙管太小,还是惧怕的原因,我很少能一次性把药吃到肚里去的,药总要在我喉咙里卡上好一阵子。
吃完药,浑身还是烫。发汗。咳嗽。浑身疼。你在一旁很焦急,让你爸赶紧送我去看医生。
也终于,躺到病床上输液。一小女孩在过道里拍球,五六岁的样子。她走过我床边时,睁大了眼睛瞅我。让我无端想起你小时的样子,眼睛溜圆溜圆的,里面像汪着一潭湖水。我们住的大院里,有个看相的老人,看到你时对我说,这孩子有福相,将来定有出息。虽说这话是相当没道理的,却着实让我高兴了许多天。
小女孩的妈妈是这里的护士,一会儿来看看我的输液瓶,对着我笑笑,我也对着她笑笑。她后来揪了小女孩去认字母,认的是b和p,这一下一上的半圆,女孩儿怎么也记不住。妈妈呵斥,你怎么就这么笨呢!全然没了刚才的温柔。小女孩大概被打了,哭了,哭得抽抽泣泣。做妈妈的偏偏还在问,这读什么?这读什么呀?
每个父母,都是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然那会儿,我却很是同情那个小女孩,还在玩耍的童年,一些快乐,就被剥夺了。
我的小孩,我也剥夺了你的快乐么?如是,我很内疚。
我输液回家,你在楼梯口迎接了我,问我,妈妈,你好些了吗?
我轻轻拍拍你。
我们又驶进宁静的港湾。对你的学习,我保持沉默。你爸也保持沉默。
这样好,没有矛盾,风也平,浪也静,太平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