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中国历代小说赏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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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画琵琶——皇甫氏

题解

旧时的民间迷信活动是很盛行的,大凡此活动有两种形式而行成,一个有意欺骗,诈取钱财,另一种就是口耳相传,产生误解,这篇小说属于第二种情况,当误解消除以后,这种迷信也就自消自灭了。

原文

有书生欲游吴地,道经江西,因风阻泊船,书生因上山闲步。入林数十步,上有一坡。见僧房院开,中有床,床塌。门外小廊数间,傍有笔砚。书生攻画,遂把笔,于房门素壁上,画一琵琶,大小与真不异。画毕,风静船发。僧归,见画处,不知何人,乃告村人曰:“恐是五台山圣琵琶。”当亦戏言,而遂为村人传说,礼施求福甚效。

书生便到扬州。入吴经年,乃闻人说江西路僧室,有圣琵琶,灵应非一。书生心疑之。因还江西时,令船人泊船此处,上访之。僧亦不在,所画琵琶依旧,前幡花香炉①。书生取水洗之尽。僧亦未归。

书生夜宿于船中,至明日又上。僧夜已归,觉失琵琶,以告;令人大集,相与悲叹。书生故问,具言前验:“令应有人背着②,琵琶所以潜隐。”书生大笑,为说画之因由,及拭却之由。僧及村人信之,灵圣亦绝耳。

注释

①幡花香炉:供奉神灵的陈设。②背着:违背佛仙神灵意旨,做了坏事。

赏读

这个故事对破除迷信有一定意义,唐时佛、道盛行,迷信思想在民间流传甚广,作者写了《画琵琶》这个故事,目的为揭露迷信思想的欺骗性。作品写一书生借寺中无僧之机,在墙壁上画了个琵琶,这本是因风船不能走,闲来无聊之笔,可僧回见后,随口说了一句“恐是五台山圣琵琶”,这本来是一句戏言,可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皆盛传为神。随之就有很多乡民对琵琶“礼施求福”,当书生大笑“为说画之因由,及拭却之由”时,“僧及村人信之”,才“灵圣亦绝耳”。在唐代佛道流传广,迷信思想相当严重之时,皇甫氏能写出这样的作品,醒世于民众,破除迷信,使百姓思想得到了进一步解放,说明作者有着朴素的唯物主义思想,即使是在今天也有一定的进步意义。

这篇小说语言通俗易懂,情节也不复杂,如话家常,娓娓道来,这种普及性,通俗性是作者有意安排,为民间破除迷信起到很大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