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迟疑了一会,终于把脚收了回来。
我跳下窗子,脚踩地的时候,感觉发软。
她跟着跳下,抽噎叫了声,“曼娜。”
我拿纸巾抹干净脸上的残余泪痕,“我先回去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如果被一个男人抛弃就闹死闹活,那我只怕得死好几次了。但是,如果你一定要死,请不要在今天死,因为今天我来医院看了你,如果你要死,麻烦拖个二三天,我费事惹上官司。”
转身出门。
门外的护士看我的表情很怪异,多打量了两眼。走出医院的时候才发现天刚朦胧亮。抬起手腕看了眼表,五点四十。医院门口没有车,很干净,路上没有一个行人。路边倒是停了几辆私家车。走在路上,风刮在身上很凉。
身后突然传来汽车的鸣笛声,刺耳尖锐。
我回头,惨白灯光直接射在眼上,而车里的人探出脑袋,叫了声,“曼娜。”心脏一震,是薛宣。她又想干什么?
她对我说,“上车聊。”
把小蕊害流产还不够吗?现在连我也不肯放过?!正好一起算帐。我打开车门坐上车。身体软软地靠在垫子上,语气不友善,“什么事?”她却苦笑,“小蕊怎么样了?”
我给了她记白眼,这个女人明知道结果,还嚣张地明知故问。
她说,“一定很恨我吧?”她静静地盯着我,再也不发一言。车就这样停在路边,人行道的大树上不断有树叶飞扬洒下,路上堆积无数残枝枯叶,不远处,清洁工人开始打扫。晨曦在降临,周围的一切从朦胧到清晰。
半晌。
她终于慢慢地叹了口气,“曼娜,我有苦衷。”
我冷笑,“你的苦衷,是因为太爱了?”
她竟然在摇头,说,“反正有了高米的孩子,对她来说不是什么好事。”心脏一抖,委实堵得慌,我咬牙,迸出那样让人难受的一字一句,“她的孩子根本不是高米的!”她握着方向盘的洁白修长手指,在剧烈地颤抖,她不敢置信地盯着我,恐怖地问,“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我只是冷静地笑,“那孩子不是高米的。她知道我迟早会揭开她,所以去找了个小白脸,怀孕栽赃给高米。本来我一直打算让小蕊嫁给高米,让高米******尝一下给别人养小孩,绿帽子从头戴到脚的滋味,可惜被你弄乱了。”她睁大眼,明亮的眸子里竟然水雾迷漫,大片大片的水泽沿着脸在淌下。
“薛宣,你没必要跟我装,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眼泪?你以为流几滴眼泪就可以代表你没有杀人?你亲手杀了一条生命!薛宣,天理报应,你给我记好了。”
我伸手开车门,车门却被她锁死。
她突然踩油门,车像离弦的箭,快速地直奔向前。我冷眼盯着她,不知道她到底想做什么,难道想同归于尽?!她脸上两行热泪,涛涛不绝地一直在淌,一边开车,一边耸着肩膀,她嚎啕大哭,“曼娜,我也不想这样,我叫她去打胎,她不肯。如果你们一早告诉我那孩子不是高米的,我也不用这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