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米冲到我面前,将我狠狠一抱,那样的紧,那样的用力,紧得我几乎窒息。他责怪我:“你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就来了?”
老弟还是自言自语,“神马(什么)都是浮云,都是浮云啊!”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他朝我轻耸肩,低下头玩手机,不再理会。候车室的空调很冷,高米灼人的呼吸喷在耳根上,温暖如春。四周的人纷纷转头,注视着我俩。
大庭广众,着实难为情。
我深吸了口气,叫“高米。”我说,“大家都在看呢。”
高米扫了眼排队的人,终于松开我,手掌却还是将我手掌捏在手心,紧紧的,仿佛是他不可失去的珍宝。我手指无力,脚下虚浮的厉害,我问:“你怎么来了?”他眉头一皱,反问我:“老婆要回老家,老公不能来送吗?”
呵呵,我语结。
如果是情人,他肯定是个万中无一的情人。
可他不是个好老公。
他说:“娜娜,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就走?你怎么把我支开就走?你是不是在生气?在怪我?”
“没有。”我抬眼看他,微笑道,“高米,别胡思乱想,好么?”
工作人员拿着喇叭在叫:“都集合好,火车进站了。”头顶的灯火煌亮煌亮,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冰冷的夜色,我抽手,他却捏得更紧。老弟背着他那个黑包起身,摇头叹气:“浮云啊浮云,淡定啊淡定!”
我给了他记白眼,他走到队前坐了下来,悠哉地看着排队的人。工作人员开了关卡门。一个一个快速地在进站,长长的队伍瞬间缩短。
“高米,我得去了。”
“娜娜,到了给我电话报平安。”高米恋恋不舍地看着我,眼里灼伤人的火花。另一只手突然被人用力一攥,老弟不知道几时又走过来,拖着我的皮箱,另一只手直接拖着我的手,把我往队尾拖,“进站啦进站啦。”
我一路踉跄跟他在身后,验票进站。
而高米的声音还在耳边纠缠,“娜娜,到了记得电话。”
火车上窄窄的卧铺位子,三层高,统一的白色被子。刚躺下不久,火车轰鸣着开动。子强从黑色背包里掏出一台手提电脑放在卧铺上。我吃惊地问:“你敢情就带了一套衣服和一台手提?”
“嗯。”他点头,“这手提是给你带的,方便你监视。”他将手提递给我,我接过,笨重的笔记本,双手托的有些发酸。我将它放在床头,心事满满。火车站候车室他将我抱得那样紧,嗔怒着埋怨我为什么不让他送我。那样炫烂的灯火将他整个人沐浴,仿佛是那时求婚,他沐浴在金灿灿的光线下,手中的大把玫瑰轰轰烈烈火似的燃烧,而他眼中,亦是那样能灼伤人的光亮与热度。
“又花痴了。”子强鄙夷地哼了一声。我回过神,瞪了他一眼,打开手提,输入网址。家中卧室的情景出现了,只是空荡荡的并无一人。很明显高米还在路上。我将电脑摆在一旁,睡大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