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我点了点头,又跟别的同学聊到了一块。我抬头看了眼大厅正前方挂的钟表。
快四点。
如果很早就坐飞机,应该快到了,毕竟早上七八点我就吵醒了她!我起身走出门,刚出门口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拖着行礼箱到处问路,竟然忘记小蕊不知道高米家的具体地址。
我站在门口,故意地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
小蕊的目光一下移到我面上,脚步迅速地朝我走了过来。
好戏要上演了。
在她快到我面前时,我小步跑回屋,屋子里高米跟薛宣还是粘在一块,跟那些老同学聊天,薛宣的交际能力强,同学的目光大多都在她身上。我兀自穿过他们走到厨房,厨房里婆婆在切辣椒。
她给了我记白眼,说:“今天不用你帮忙。”
在外人面前她有时候也很能装,装得对我多好多好,私底下却几乎不当我是她媳妇。我又伸了个懒腰,笑眯眯:“婆婆,还是媳妇来吧。”夺过她手里的刀,把她推出了门口,她闷闷地哼一声,“哟,敢情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话完,去跟那些同学打招呼。我对着毡板上的辣椒用力直剁。
锅里还在蒸鸡,袅袅上升的热气熏的人很舒服。
外面不出意料地传来一声尖叫。
“高米!”
小蕊的声音化成灰都听得出来。
我剁得更卖力,恨不得将这毡板剁穿才甘心。外面的高谈阔论声倏那间停止,很安静,安静得我闷的慌。我扔下刀,轻步走到门口,做贼似地朝客厅看去。所有的同学都站在一旁,而高米跟薛宣,婆婆,小蕊四个人,已经对持。
好戏上演!
婆婆嗓音尖锐,“你干嘛呢你?你谁啊你?”语气不好,小蕊面色更寒,大有冰冻三尺之势。我双手交抱倚在墙上,准备看好戏。
小蕊只问高米,“跟你妈说我是谁,跟这里所有的人说我是谁!”她一字一语,如同朗朗六月突然翻滚的闷雷,“我怀了你的孩子,你却跟别的女人在这说说笑笑,在你心里我算老几?”
这闷雷响声巨大,炸得旁边的人都目瞪口呆。
这么多人,高米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我笑了笑,只是偷偷地看好戏。
谁出去谁中枪,谁倒霉。
薛宣也开始帮腔,“你是谁啊?高米不认识你。”
“高米,现在只要你当这么多人的面说一句话,说不认识我。我立马走人。”小蕊大义凛然地瞪着他。高米缄默像根木头,跟刚才谈笑风生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婆婆面色难看,突然转头看向身后,她盯着我,叫了声,“曼娜。”一下将我抬到了人前。我怔了数秒,慢步走上前,扫了眼旁边的同学,他们看戏的欲望异常强烈,每个人都有八卦的精神。我耷拉下脸,故意可怜地兮兮地对了对他们的眼。婆婆说:“娜娜,你知道实情的,你说说,这个女人是不是变态,故意冤枉我们家高米搞大了她的肚子。”
同学开始一个一个面色尴尬地起身告辞。
屋里只剩下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