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设镇重藩封,保障边疆得安宁。
本为幼君除弊政,权奸矫旨害贤王。
再讲张居正看见东辽王奏他专权误国等事,心中忿恨,道:“东辽王!你虽是金枝玉叶,但你职非言官,出位言事,分明欺主年幼,毁谤大臣,心怀不善,莫非要谋夺江山么?”辽王大怒,骂道:“你这奸贼,欺主年幼,把持朝纲,杀害忠良,满朝尽是狐群狗党之人,异日必有弑夺之祸。乞主人速将居正尽法,以免祸根。”居正忙代传旨意道:“辽王擅骂宰相,当殿欺君,候旨定夺。”遂将御笔塞在小主手中。原来居正要谋大事,只教小主写一个“斩”字。小主接笔在手,也不知甚么叫做斩,便顺手写个“斩”字。居正接上,大呼道:“奉圣旨,立拿辽王斩首!”
两边校尉尚未动手,早被辽王趋至御座之前,将手把居正一持举起半天,大喝道:“奸贼!我王室至亲,并无不法,你乃假传圣旨杀我么?”说罢,将居正扯下一丢,跌得半死。朝臣见了,俱来相劝。那内侍恐惊了龙驾,忙传旨请退班,抱了幼主,退入后宫。诸臣只得退朝散班。
那居正回府,心中想道:“可恨辽王,今日在朝中把我这等羞辱,我必要把他摆布。”心中沉吟半晌,道:“有了,我今点齐铁甲奇兵一千,围住他府第。用一个心腹官员,传旨将他满门取斩,方泄我恨。左右,你去传兵部陈爷,叫他预先点一千铁甲奇兵,明日午门候旨。”左右领命去了。
次日五鼓,居正入朝,即将自己写的旨意呈上幼主。那幼主不知,又批一个“斩”字。居正捧了圣旨,传宣道:“圣上有旨:着兵部陈文,提御林军一千,围着镇东辽王府,满门斩首回奏。”
陈文接了圣旨,来到王府,大叫道:“圣旨下,跪听宣读。”辽王忙穿衣冠,接入跪下。陈文开读诏书道:“镇东辽王,欺君慢上,实有反逆之心,应该满门取斩,以正国法。钦哉谢恩!”辽王听了,怒发冲冠,也不谢恩,站起来大叫道:“先帝呵!满朝多少忠良,你不付托他辅佐幼主,偏偏托奸贼。如今把幼主欺骗,把我一门抄斩。天使大人,待本藩回奏太后,然后就刑罢。”陈文道:“旨意已下,谁敢迟延?左右动手!”铁甲奇兵一刀将辽王斩了头下来。众人一齐动手,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两个;从辰时杀到午时,把一家千余人杀了罄空。陈文入朝缴旨。居正又着人抄没家产,抄出白银二百万两。居正命人搬入相府,将王府封锁。次日,陈文升为吏部尚书。
居正每日朝罢,进宫教习幼主,这些太监、官娥,轮流伺候奉侍,日日在宫中饮宴,然后回去。
这一日,太后传旨说:“太师教习太子有功,内宫赐宴。”居正谢恩入宫,吩咐不用太监服侍,只留宫娥斟酒,饮了多时,不觉大醉。见执壶的宫女花容月貌,十分美色,不觉春心摇动,微微笑道:“你这宫娥过来,我太师问你,你叫什么名字?”那宫娥走到太师跟前,含笑答道:“奴名叫灵儿。”太师道:“好一个灵儿!我且问你,你是伺候太后娘娘的,还是伺候先帝的?”灵儿道:“是伺候先帝的。”太师道:“你年纪多少了?先帝可曾幸过了么?”灵儿见问此话,脸皮都涨红了,只得说道:“今年十八岁了,已被先帝幸过三年了。”太师见了,越觉姿容妖媚,一手把她搂着。灵儿春心亦觉摇动。两边宫女,俱各走开。太师色胆如天,两手抱住灵儿,便扯裤。灵儿道:“这个使不得。”太师道:“不妨,我与你干了此事,异日必另眼看待你。”灵儿道:“妾虽经先帝宠幸,未经大战,必须轻些,莫作残花看待。”太师道:“我自然晓得。”灵儿道:“这儿恐有人来不便。”太师道:“不妨,我与你到龙床之上去。”
两人来到龙床,正要行事,忽外面大叫:“太后娘娘驾到!”居正听了,大惊失色,慌忙假睡在龙床之上。太后见居正睡在龙床,心中不悦,命太监传宣道:“太后娘娘有旨,张太师讲书饮酒,如何耽搁许久?速即回府理事,毋得迟延。”
居正一场没趣,忙出宫回府,心中想道:“我今日擅睡龙床,被太后娘娘知道,倘相传出宫,岂不被人评论?我想古来欲谋篡位者,手下必有雄兵猛将,钱粮足备,方能成事。但在京时预备,恐露人耳目。荆州是我家乡,又离京甚远,叫四孩儿在家密密招集,若京师有个动静,只须一支令箭调来。便是钱粮兵备,动费浩大,一时难以凑集。我想宋朝杨家将的子孙,聚集在岣屺山,田地甚多。宋朝以杨业有功于国,赐免粮额。我今差了心腹官员,细细商量,照亩加粮,以备养兵之费。若遇外方兵起,我就将京中羽林军尽出,京师空虚,然后令四孩儿提兵入朝,那时取了天下,易如反掌。”
居正正在思量,只见堂官禀道:“启太师爷:今有外邦使臣来京进贡,现番使候见。”居正一闻此言,心中大喜,道:“着他进来。”堂官引进使臣参见太师,命他坐下,问道:“贵使从贵国到此,有多少日子?”使臣道:“由海外而来三月有余。所有进贡礼物,乞大人转奏万岁外,更有些微小礼,乞太师笑纳。”未知另送太师何物,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