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夫人很惊讶,“怎么你要去上海做房地产?”
钟铁龙摇下头,“不去,只是考察上海房地产的楼盘和理念,我怎么舍得丢下吉祥酒店呢,上海又没有刘姐开的吉祥酒店,要是上海有一家吉祥酒店分店,我就去上海发展。”
刘夫人很高兴地看着钟铁龙,“钟总,我给你留了个包房。”
钟铁龙步入酒店,笑着走进包房,服务小姐为他沏了壶茉莉花茶,他刚把菜点好,韩助理就到了。韩助理放下包,“唉”地叹口气,钟铁龙笑笑问:“叹什么气韩领导?”
韩助理说:“唉,现在我六神无主,心里忐忑不安。”
钟铁龙很有把握的样子说:“我保证龙行长不会有事,你们这些当干部的优越惯了,平常都是被别人捧惯了,一遇事就慌了饺子。”
韩助理说:“我自己没事,我是担心龙行长。”
“我跟你说了龙行长不会有事,我保证。”钟铁龙说。
上菜了,钟铁龙拿起筷子,夹了片生鱼片,蘸了点芥末,放进嘴里吃着。“你晓得王科长的老婆孩子住在哪里吗?”他瞟着韩助理说。
韩助理也夹了片生鱼片蘸了点芥末吃着,“他们原来住在那处屋顶花园,王科长‘双规’后,他们母子又住回银行宿舍了,昨天我还碰见她带着儿子骑着女式摩托车回家。”
“住回了银行宿舍?我想找王科长的老婆谈谈。”
“哦?”韩助理说,“那有用吗?”
“试试。”
韩助理担心钟铁龙会搞出什么事来,“事情搞大了会收不了场。”
钟铁龙说:“我有分寸。王科长的老婆是搞什么的?”
“是三中学的化学老师。”
“教化学好啊,充分晓得什么叫化学反应,那她就应该懂得利害。”钟铁龙说,更有信心了,“王科长的儿子多大了?”
“七八岁吧,读小学二年级。”
“你把他们母子住的门牌号码告诉我,我去找王科长的老婆谈谈心。”
韩助理把王科长家的门牌号码告诉了钟铁龙,韩助理说:“莫把事情搞大了,万一你们把事情搞大了,你千万别说是从我嘴里打听到的门牌号码。”
“不会的,”钟铁龙说,手机响了,一看是刘松木的手机号,接了。
“我到了,龙哥。”刘松木说。
上午钟铁龙打了刘松木的手机,让刘松木来,这会儿刘松木已到了。“你到银城大酒店去洗个桑拿,”他告诉刘松木,“跟张兵说单我来签。”
韩助理说:“你的事情很多啊钟总。”
“不多,都是些琐事,不像你们考虑的是国家大事。”
韩助理说:“你是讽刺我啊钟总。”
钟铁龙没有闲心跟韩助理聊天,吃过饭,他买了单,就开着车驶到了银城大酒店。他走进桑拿中心,张兵和光头看见老板走来,忙都迎了上来。钟铁龙打量着光头,见光头高高大大一脸威猛相,就想可以让光头陪刘松木去,立即又望着张兵,张兵胖了,但给人的感觉更是一副孔武有力的模样。他想张兵可以控制局面,张兵比刘松木和光头会说话。他说:“等松木洗完桑拿,你带他到一楼咖啡吧来,光头,你跟我走。”
两人下到一楼的咖啡吧,半个小时后,刘松木和张兵一起来了,刘松木头发湿湿的,却神清气爽相。钟铁龙开口了:“今天把你们三个人叫到一起是要你们去办件事,这事很重要,关系到我们大家的安危。”他扫一眼三人,“因为弄不好我们大家就都得散伙。我现在向工商银行贷了三千万元款搞房地产,如果龙行长倒了,银行就会找我的麻烦,我一麻烦,我们就都没饭吃了。我今天派你们去做一件事,一件一出马就得成功的事,不允许搞砸。”
三个人就举着三双期待的眼睛瞪着钟铁龙,“不能有半点伤害行为,不能动半个指头,但是要跟他们母子讲明要害,要让对方怕你们,从心里怕。”他说了很多,“要王科长的老婆转告王科长,不要害别人,如果他害龙行长,那他老婆和儿子,还有他的父母和岳父岳母就都完了。你要别人死,别人当然会先要你一家人死。记住这句话,张兵。”
张兵忙点头,“我记住了。”
“你告诉他们,这不是威胁而是关系到别人的生存问题,生存受到威胁那就只能同归于尽。”钟铁龙亲自导演着这场戏说,“松木,你和光头都不要说话或少说话,你们两个在张兵说话时就捏捏拳,动动脖子,表示自己是专门吃这碗饭的,是六亲不认的杀手。”
刘松木立即将手指扳出“叭叭叭”一串响声。
钟铁龙赞赏这片响声道:“对,你就这样子,什么都不要说,就扳弄手指。”
信贷科前王科长住四楼,一张盼盼防盗铁门呈现在张兵、刘松木和光头眼里,张兵见门上有门铃,就抬手按门铃。铁门里有一个女人的声音问话:“哪个?”
张兵用普通话回答:“我是王科长的朋友。”说完,他让刘松木和光头躲到猫眼看不见的墙这边,他自己很正经的模样站在猫眼前。
里面的女人很掉以轻心地开了门,门还没开彻底,张兵就挺身一挤,进了门。刘松木和光头立即跟了进来。这是一套三室一厅房,客厅里除了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还有一个年轻男人。年轻男人是前王科长的小舅子,见一下子拥进来三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就感到不妙地瞪着他们。小男孩却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边吃着苹果。光头一进房就将门关了,刘松木却迈到电视机前关了电视机。女人、小男孩和年轻男人都看着他们三人。高高大大的光头傍着年轻男人坐下,刘松木坐到靠窗的沙发上,瞪一眼年轻男人,就扳起了手指,把手指扳得啪啪啪响;光头却把凶猛的目光落在小男孩身上。张兵望一眼年轻男人,问女人:“这位是?”
女人回答:“我弟弟。”
张兵开口了,“有你弟弟在那就更好,你晓得我们今天来的意思吗?”
女人惊骇地盯着张兵,又扫一眼刘松木和光头,摇头说:“我我不晓晓得。”
“那我告诉你,你老公王科长很不够意思,”张兵说,“他自己犯了国法还乱咬人,这就是说他自己把自己害了,还要把别人毁了,这就犯众怒了。晓得吗?”
女人没回答,张兵又道:“我们今天来不说别的,要你老公不要咬龙行长,你告诉你老公,咬了龙行长,那他就是不要这个家了,不要你这个女人和他的儿子了。”张兵说到这里把目光投到小男孩身上,在小男孩身上停留了几秒钟,又说:“大家都讲道理,大家就都过得下去,你不要别人活,别人当然不会让你们一家人活下去这句话你听清楚了?”
女人说:“我懂。”
张兵说:“我们不认识你老公,也不认识龙行长,但我们是受龙行长的朋友之托,来跟你们讲明利害,你老公要毁别人,别人当然会要你一家人先死。一点都不是吓你。”张兵瞟一眼小男孩,“我们从来不杀小孩,这是我们干这一行的原则,但我敢打赌,他的两只手和两条腿都会被剁掉,绝不是吓你。”
女人脸都白了,非常恐惧地瞧着这个说这事跟说家常事一样的男人。她扫一眼三个蛮汉,坐在沙发上扳得手指叭叭响的刘松木开口了:“我们真的不是威胁你,我们就是吃这碗饭的,你要不信,那你用不着多久就能看到我们今天说的话。”
女人的头点得跟鸡啄米似的,“我信,我信你们说的。”
张兵再一次开口道:“如果你老公不在龙行长一事上翻供,龙行长有个三长两短,下次来就不是跟你站着说话了。你在长益市三中教书,你姓王,教初三年级的化学,我们都摸得很清楚,你明白吗王老师?”
王老师慌忙点头道:“我明白。”
刘松木说:“明白就赶快叫你老公翻供。”
王老师忙点头说:“好好,我明天就去找我老公说。”
王老师的弟弟开口道:“你们请放心,我保证让我姐叫我姐夫翻供,我保证。”
“那就好,希望你们说的话能实现。”张兵说,“这样大家就都相安无事。”
王老师的弟弟说:“你们放心,我姐夫很怕事的,我姐一说,他一定会听。”
张兵见效果已达到了,便对刘松木和光头说:“我们走。”
刘松木和光头站起身,两具魁梧的身躯跟着张兵走到门口,刘松木回盯一眼王老师,很色情和粗野地添一句:“喂,王老师,其实你蛮漂亮的。”
这句话吓得王老师腿都软了,哆嗦着说:“我我保证让我老老公改改口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