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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佛缘(一)

风清扬携着王炎来到少林寺山门前,对知客僧说道:“华山派风清扬来访贵寺方丈,劳烦通报一声。”知客僧虽不知道风清扬是何许人也,但既是在少林寺中做这待人接物的活计,自是伶俐,见风清扬白发苍苍,颇有出尘之意,于是合十行礼道:“还请施主少待。”说罢匆匆向寺内走去。谁知等了约盏茶功夫仍不见有人来,王炎心想:“现在应当是吃饭时间,那知客僧饿纹入嘴,不知是不是途中饿晕了。”

王炎闲得无聊,便轻轻抽出被风清扬攥着的左手,在少林寺门前的那片空地上溜达起来。风清扬见他少年心性闲不住,也是微笑着由他去。王炎见这空地上种有不少合抱粗的松树,心念一动,走到一棵树的近前,绕圈细看,却没有发现这树上有什么拳打足踢的印子,心道莫非那电影里的镜头是假的不成,少林寺和尚并非在此练拳。王炎又寻了几棵树,仍是树皮完好,细想之下觉得自己甚是愚笨,那电影一般都会夸张失实,自己却笃信不疑。

王炎转身面对山门,见写着“少林寺”三个字的匾额有好几处油漆脱落,寺墙上的红色也是暗淡无光,再加上方才那知客僧人消瘦的模样,王炎心道:“这才是真正的少林寺,哪里像电视上出现的少林寺,不但油漆粉刷一新,且方丈竟然是个肥头大耳的胖子,半点不像佛家弟子。不过看现在这样,少林寺的日子似乎不大好过。”王炎又走回风清扬身旁,正想问问是不是直接进去得了,却听得有人远远叫道:“当真是华山派风前辈?”语音略微颤抖,显得大是激动。

风清扬微微一笑,绕过山门内的弥勒佛像往寺内走去。王炎跟在风清扬身后,看见两个老和尚脚步迅捷地匆匆走来,那名知客僧在二人身后落下老远。其中一个未穿袈裟的老和尚走到风清扬身前五步之处站立不动,终于看清风清扬相貌后,双手合十,深行一礼,说道:“方生得知风前辈尚在,且身体清健,精神矍铄,实乃不胜之喜。”然后又直起身子,衣袖微微抖动。另一个身材瘦小的和尚也是合十行礼道:“少林方证见过风前辈。”王炎心道:“太师叔的面子当真好大,连少林方丈都亲自出门迎接。”

风清扬笑道:“二位都是得道高僧,这么客气做什么,这可就着相了。前辈什么的,可不敢当。”方生道:“当年若不是风前辈援手相助,哪来今日的方生。”风清扬佯怒道:“你再这么说,我可就转身走了。”方证道:“不可不可,少林寺得迎风……风老先生到来,那是无上的机缘。”方生也是诚挚地说道:“风老非得在寺中盘恒数日才行。”风清扬轻轻叹气,指着王炎说道:“这是我徒孙王炎。炎儿,给两位大师行礼。”王炎对少林寺的这两位高僧是神往已久,此时见到真人,虽都容貌平常,但眸子转动间,隐隐见到宝光流转,且面容慈祥,让人一见倍生亲切之感。于是恭恭敬敬地跪下叩头,方生将袍袖一拂,顿时一股柔和之力将王炎托住,怎么也跪不下去。王炎心中暗惊:“方生大师好高的功力。”

方证侧过身子,单手前引,说道:“还请风老先生到寺中安坐。”风清扬点点头,与之并排前行,方生与王炎落后一步跟在二人身后。王炎沿途见到重重屋舍紧紧连接,大有磅礴之意,但却一个少林弟子都没得见,转念一想,定然都是去吃饭去了。见风清扬与方证大师正自交谈,心道太师叔必是在述说我的伤情,方生在他身旁也是仔细听着。走不多时,已是来到方丈室门前。方生对门口守候的小沙弥嘱咐了两句,才与王炎一同进去,只见其间陈设极其简单。

四人坐下之后,方证对王炎说道:“将手给我,我替你看看。”王炎依言将左手递给方证,方证将食中二指搭在王炎脉门之上,眉毛轻轻一动,沉吟半响之后,将手移开,说道:“风老先生,我观令徒孙脉象,其中生气勃勃,且内力深厚,实不像受伤之人。若那人当真会‘种气’之术,这种手段委实过于阴毒,有悖上天好生之德。阿弥陀佛。”王炎一听,心道:“完了完了,这方证大师连佛号都喊了出来,估计也是无法可想。”

风清扬脸上现出忧色,说道:“我也是从未见过这等武功。且那人已被这孩子的师父所杀,便是想问,也无从问起。”方证道:“哦,这孩子的师父是谁?”风清扬微微露出不愉之色,说道:“便是现任华山派的掌门,岳不群。”方证讶道:“是岳掌门,他不是气宗的么。”风清扬便将事情起末与方证简单说了,方证双手合十说道:“阿弥陀佛,方证恭贺风老先生,华山派分裂两宗,现今终于合而为一。”风清扬脸上却毫不见喜色,说道:“现在最重要之事,便是替这孩子治病。还望方丈相帮。”

方生在他二人说话时就一直沉吟不语,这时突然抬起头说道:“风老先生,师兄,这‘种气’之法,我是见过的。但却与这孩子身上所中的大不相同。”风清扬忙道:“你快说说。”方生说道:“寻常点穴,是以内力透过穴道,令受者无法行动,从而被制。”方证与风清扬都点了点头,等他继续述说。方生道:“这‘种气’之法,却是将内力聚成一团,藏入经脉穴道之中。中者行动如常,武功也能使出五成,但若是内力全速运行,却会引发所种的内力,便即受制。”方生顿了一顿,说道:“我所见过的此种邪术,一旦受者内力超过施者,抑或有高人协助,自可轻易化解。但这孩子却是玉枕穴受制,一动之下,轻者昏迷,重者便立刻身亡。”

风清扬道:“少林绝学颇多,难道对这种邪术也是毫无办法么。”方证摇了摇头,方生看了风清扬半响,也是摇了摇头。王炎见风清扬忧形于色,内心大是不忍,太师叔一辈子就没见怎么快活过,老来却又要为自己操心,于是说道:“太师叔也别烦恼了,想我原本就是丝毫不会武功,现在也不过和原来一样,但却得以进入华山门下,并且能陪伴在太师叔身旁。已经是受益太多了,这伤无法治疗那也无所谓。少室山的风景是很好的,不如太师叔带我去玩玩。”

方证点头道:“阿弥陀佛,小施主这样想颇合佛门心境,倒显得老衲过于执着了。”风清扬叹道:“好吧,你喜欢游览山川,太师叔便带你在少室山游玩一番,然后再带你去黄山,峨眉山一一赏玩。”王炎道:“徒孙从未见过大海,太师叔我们还是先去看看海吧。”风清扬伸手摸着王炎的头部,点头道:“好的好的,太师叔便先带你去看看大海。”转头对方证和方生说道:“这次倒是叨扰二位高僧清修了,抱歉得很。”方证道:“风老先生不必如此,既然来到少林寺,少不得多住上几日。”

风清扬心想我原本是为炎儿治病而来,如今少林寺拿这病症毫无办法,但若是即刻就走,未免太过市侩,且看炎儿的样子好像早知道这伤不能治似的,不若就在这里玩上几日,然后再带他东行看海。想到此处,对方证说道:“如此说来,便多有打扰了。”方生合十行礼道:“其实羁留风老先生在此,还有别的用意。我师弟罗汉堂首座方悟此刻正在外云游,过不几日就能回来,他见识广博,也许有什么法子。”风清扬“哦”了一声,内心又燃起了一线希望。

此后数日间,白天风清扬便带着王炎在少室山各处游览,傍晚又回到少林寺客房中住下,方生有时陪着二人,有时却又与方证待在寺内。这一日风清扬和王炎从三皇寨游玩归来,适逢众僧人晚课完毕,从那禅堂之中骆绎不绝地走出,王炎从未见过如此多的光头,不由在一旁看得呆了,风清扬问道:“炎儿,你怎么了。”王炎道:“太师叔,我们去看海归来之后,仍然回到少林寺好不好。”风清扬奇道:“这又是为何,莫不是你想出家做和尚。”王炎笑道:“那倒不是,只是徒孙这几日在寺中居住,觉得远离尘世,心境十分平和,很是舒畅。”风清扬点头道:“那我便给方证大师说说,让你在这寺里住上个一年半载的,不耐烦时太师叔再带你去游览各地名胜。”

这时方生走了过来,对风清扬说道:“风老前辈,我那师弟已然回寺,此刻就在方丈室中。”风清扬说道:“那好,我们便去见上一见。”

到得方丈室,王炎见到一个极其干瘦的僧人坐在方证大师右手边,方证大师本来也瘦,但与这人相比,还算得上是正常。方生给风清扬引见,这人正是方悟。方悟只对风清扬点了点头,便拖过王炎的手为他把脉。半响之后问道:“你原本是全身都动弹不得。”王炎点了点头,方悟又问道:“后来渐渐便能行走如常了。”王炎又点了点头,方悟放开王炎的手,说道:“嗯,如果是这样,你的伤还是能治的。”风清扬不禁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