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领着小林终于早晨吃了碗羊肉泡之后,就准备去给小林买衣服,小林却阻止了。小林建议,钱多带在身上不方便,放在出租屋也不安全,还是找个银行存起来比较安全,然后用的时候用多少取多少就可以了,晴天却持反对意见,认为这点钱不算个什么,仗着自己身手敏捷,并不在乎小偷什么的。小林却很明白的提醒晴天,小偷偷人时并不会主动和人商量或是打招呼的,更不会像街头的混混打架一样,先招呼对方然后才拉开架式的。于是晴天便不再坚持,也就同意了小林的意见,就近找了家银行去存钱,表格都填好了,可是却由于二人都没有携带身份证的原因,于是乎存钱的事儿也就不了了之。
“小乡党,”晴天和小林路过昨天遭贼的服装店门前时,杂货店门前的老太太一眼就认出来晴天,于是老太太满面桃花地轻声招呼道,“过来,过来,喝口茶吧。”
“行啊,”晴天应了声,然后向小林说道,“你自己去服装店转转吧,不一定非要买衣服,看看也行,要是有看上的,衣服一定要穿着舒服才行,人穿衣服主要是为自己遮风挡雨的,其次才是为别人看的,明白不?”
小林一伸手做了一个拧的手势,晴天急忙闪到一旁,小林一努嘴巴,喜笑道,“就你能。别怕疼么?”
“这叫好汉不吃眼前亏呀!”晴天苦笑了一下,转身向杂货店门前走去,对老太太说道,“阿姨好。”
“来来来,”老太太指着一旁的椅子示意晴天坐下,然后微笑着说道,“小乡党,你真是胡萝卜调辣子,吃出没看出,手艺不错呀,昨天刚来就治好了两个顽疾,现在传的可是满城皆知呀。”
晴天一愣,问道,“阿姨,什么顽疾?我怎么不知道啊?”
“小乡党,你看我像说谎的人吗?”老太太微笑着反问道。“做人一定要诚实,会治病就是会治病,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呀?”
晴天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昨天自己确实治过几个人,却怎么才隔了一夜就传得满城皆是呢?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呢?哎呀,想的人头疼,不想啦,不管是好是还是坏事,反正自己是治病救人的,又不想去害什么人,这叫正大光明,身正不怕影子斜嘛。
“小乡党,”老太太躺在椅子上欠了欠身,眯着眼盯着失神的晴天,轻声叫道,“小乡党?”
“嗯?阿姨,有事吗?”晴天听母亲说过,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人无求无欲绝不会无事献殷勤的,看着这个乡党老太太的热乎劲,分明有什么事情要自己帮忙的,好吧,只要不是害人的就行。
老太太依旧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开口说道,“听人家说你叫晴天,会扎针灸,还是什么扁鹊针灸的传人,有一手神奇的针灸医术,还能治疗各种疑难杂症,不好意思得很,我想问一下,你能治疗腿疼吗?我这腿疼可有十几年了,因为这,你看我行动都不方便。”
腿疼实际是一种很常见也很普通的疾病,要想治疗其实用针灸是一种最理想最正确的选择,可是要想正确的配穴治疗,就必须首先弄清疾病的标和本。于是晴天说道,”阿姨,从理论上讲,腿疼用针灸是可以治疗的,不过治病首先得弄清病变的根源才行,这就如同打仗一样,开战之前必须排除能行的侦察兵,先弄清楚敌人的排兵布阵,然后才能做出相应的应对措施,想方设法在保护自己的前提下将敌人消灭到最小程度或者是彻底消灭。您能让我号一下脉吗?“
“是这样的,可以的,可以的,小乡党,我现在应该称你晴大夫啦,你不见怪吧?”老太太兴奋地大声说道。
晴天将椅子搬到老太太身边,伸手牵过老太太的一只手臂,一边号脉一边笑着说道,“阿姨,我还是喜欢您叫我小乡党,小乡党听着耳熟,亲切。”
“好哇,那我就叫你小乡党啦,”老太太兴奋得脸上挂满了笑纹。
当晴天给老太太检查完毕后,眉宇间却泛起了愁云,老太太不但肠胃病挺严重的,而且其骨关节也是很严重的痹症,也已进入后期了,现在的问题是老太太行走困难或是已经不能行走?前后两次虽然都打过招呼,可是老太太至始至终都躺在躺椅上,并没有走动的行为啊,是不是试探一下子。晴天想了想,便开口轻声问道,“阿姨,您能帮我在店里取一包烟吗?”
“嘻,小乡党要抽烟是吧?”老太太笑了笑,对杂货店里叫道,“红英,红英,取一包好猫。”
“哎,”杂货店里,一直看电视的那个瘦瘦的高高的扎马尾辫的女孩应了一声,拿了包烟走了出来,把烟递给老太太望着晴天说道,“你好,小乡党,听我妈说你的针灸不错,麻烦你给我妈看看,需要什么你尽管招呼,我叫惠红英,谢谢。”
“需要嘛,”晴天看着惠红英说道,“能不能麻烦你扶着老太太走两步。”
“走两步?”惠红英反问道,样子看着有点吃惊。
“走两步!”晴天点了点头。
惠红英上前,对老太太神秘地耳语了几句,然后扶起老太太艰难的站起身,晴天吃惊地看到,老太太的双腿站着像笼畔,已经彻底变形了,跟随着惠红英慢条斯理的步伐,老太太非常吃力的挪动着步子,姿势和样子极像古代的善人,走了头一步,然后思量思量,怎么踏出第二步,而后一步的落脚点应该在哪儿呢?下脚后会不会踩死只蚂蚁呢?老太太每走一步都要回头看一下晴天,表情略显痛苦和紧张,当走出第四步后,晴天不忍老太太困难式的表演,终于开口说道,“阿姨,您可以回来坐下了。”
老太太返身后,一脸的兴奋,急急问道,“现在能确定我是什么病了吗?”
“能,”晴天慢慢地说道,“阿姨,从面相和舌苔上判断,你的肠胃病非常严重,要做胃镜的话应该是萎缩性胃炎,症状是吃饭多,尿频,大便没规律而且次数多。”
惠红英插话道,“对着哩!小乡党,我妈就是吃得多,老害饿,每天大便两三次的。”
晴天看着惠红英笑了笑,继续说道,“从脉象上判断,行动不便应该是痹症中的湿痹造成,痹症是中医对骨关节疾病的称呼,西夷叫类风湿,湿痹是痹症的一种,西夷叫骨质增生,以关节中肿胀、虫数样不适、慢慢变形为主证,严重时生活便无法自理。”
“类风湿?”惠红英吃惊的张大了嘴巴。
“对,”晴天肯定的说道,“阿姨得的应该是类风湿中的湿证,关节肿大,变形,无论春夏秋冬,风寒暑热,关节内一直好像有许多小虫子在爬动一样的虫数感觉,使人痛苦异常,而患者所表现出的疼痛感却是轻微的,西夷临床上把这种骨病叫做骨质增生。”
“妈呀,”老太太大呼一声说道,“小乡党,你说的太对了,从一开始我就察觉不对,还以为我是在野外露营的时候什么虫子钻到骨缝里去了,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不管天晴天阴,不管春夏秋冬,尤其是在季节变换时候加重,三九时节更加难过不适,叫人都没法忍受了,关节也就慢慢的肿大变形了。”
惠红英回过了神急切地问道,“小乡党,我妈这病能治吗?我可是听医院的朋友说,这类风湿非常可怕,也非常顽固,被医学界称为不死的癌症哩。”
“针灸能治,不过呀,”晴天慢条斯理的说道,“针灸是一回事,接受针灸却是另外一回事,能不能治就看阿姨愿不愿意扎针,而扎针却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
“有多痛苦?”惠红英和老太太不约而同地问道。
晴天“嘿嘿”笑了笑,说道,“因为穴位的不同,人的感觉也不尽相同,简单点说,不外乎五种感觉,那就是抽、麻、胀、酸、痛,对于意志力强的人来说,扎针倒不算个什么,而对于意志力薄弱的人来说,扎针简直就不敢想象,就像给他上刑一样,惨呼怪叫的。”
“别说了,小乡党,”老太太说道,“这么个难过的病我都受得了,扎针到算个什么,你说吧,怎么扎,啥时候扎,我豁出老命啦!”
“妈——”惠红英盯了老太太一眼,然后默默的看向晴天。
这时小林从服装店出来,手上提着衣袋,看到杂货店门前的晴天,就走了过来,“晴天,快帮我看看,这件上衣怎么样,我和店主砍了半天价,愣是少了一百元。”
晴天苦笑了一下,站起身接过衣袋看了一眼,惊奇的说道,“嗨!这和你早上去菜市场穿的那件一样。”
“什么?菜市场?”小林愣住了,瞪大了眼睛看着晴天,如坠云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