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林世轩收拾好行李,向外公告别之后便下山去了。
早春时节,天气颇有些寒冷.林世轩快马扬鞭,于晌午时分来到灵鹫宫附近的一个城镇。进了镇子,林世轩不禁大奇:五年前来的那一次,只记得镇子虽不是很大,但由于是边境贸易重地,也还算热闹。而现在,偌大一个城镇里几乎所有的商铺都没有开张,街道之上只有几个匆匆而行的路人,使原本就宽敞街道显得更加空旷,死一般的寂静让人倍感压抑。
林世轩心中奇怪,正在这时,一人迎面走来。林世轩迎上前去:“这位大哥,请问...”
谁知那人连看都不看林世轩一眼,反而加快了步伐,直接从林世轩身侧穿行而过。林世轩微恼,心道:“此人怎么如此没有礼貌!”却也并不十分放在心上。谁知在镇中逛了小半个时辰,先后向七、八个人搭话,对方不是毫不理睬,匆匆而过,便是面露不耐、出言相撞。饶是林世轩涵养功夫过人也有些忍无可忍了。若是换作一般年轻气盛的少年,恐怕早已经发作了。
就在林世轩无可奈何之时,路边一扇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一名布衣老者拎着两个木桶出了门口,快步走向左侧一口水井之前,打起了水。
林世轩急于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再次上前,拱手一礼道:“老丈!请问...”
老者见了他,显然很是惊讶,不待林世轩把话说完,接口道:“都快正午了,你怎么还不回家?”
林世轩大奇:“这位老丈,请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这镇上之人都那么行色匆匆?”
老者将林世轩上下打量一番,这才叹道:“唉!公子不是本地人吧?两个月前蒙古人攻占了省城,便每天放任兵士四处抄略。本镇虽没有大队蒙古兵进驻,但几乎每天都会有一小队蒙古骑兵来抢掠一番,名曰‘打草谷’。因此一到时近晌午,大家便都匆匆赶回家,不敢出门。”
林世轩这才明白,道:“那请问老丈,哪里有客栈或酒馆可以稍歇一下吗?”
老者摇头道:“这兵荒马乱的,哪还有人住店?何况那些蒙古兵首先抢劫的就是商铺,这镇上所有的客栈酒店都早就关门大吉了。”
林世轩闻言不由得大为为难,早上下山以后便马不停蹄,自己虽然有真气护体,几天不吃不喝都没有关系,可是马还是要休息,要吃草料的阿。
老者看出林世轩的为难,笑道,“如果公子不嫌弃的话,就请进来歇个脚,用个便饭吧。”
林世轩喜道:“求之不得!那就叨扰了!”
老者将林世轩引进院中,小小的院子里种了一畦绿油油的蔬菜,倒也生机盎然,与院外的死寂形成鲜明对比。
来到堂屋前,老者道:“公子,请进去稍坐一下!老朽去准备一下,稍后便可用饭。”
林世轩独自端坐在堂屋,四下打量,墙壁四周挂着不少字画,虽不是什么名家大作,但也隽秀工整,显然房间的主人也是一个雅人。不一会,老者便手持托盘,端着几碟饭菜走了进来。口中道:“让公子久等了!粗茶淡饭,公子不要嫌弃。”
林世轩连忙起身道,“哪里哪里,叨扰之处,还请见谅!在下林世轩,敢问老丈如何称呼?”
老者将手中饭菜放在桌上,“原来是林公子,老朽姓王,你就叫我王老伯吧。公子请坐下用饭。”
二人分主宾坐下,喝着小酒,边吃边聊。原来王老伯孤身一人,本以教书为生,无奈数月前战乱波及,许多人家都逃难去了,剩下的孩子都无心念书,这才关闭私塾。还好尚算有些积蓄,勉强度日而已。谈及蒙古兵,王老伯恨的咬牙切齿,讲了很多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的惨事,让林世轩感同身受。
酒过三巡,林世轩突然听到一阵马蹄声迅疾而来,约有数十骑,想来是蒙古骑兵前来。接着便听到“嘭嘭”的踹门声混杂着一阵打杀声与婴孩的啼哭声传来,林世轩听的一腔火起,冲出门外,大喝一声:“住手!你们如此屠杀百姓,还有没有人性!”想来一个小头目模样的蒙古兵懂得汉语,叽里咕噜的对着手下说了一番话,蒙古兵纷纷大笑起来,紧接着一人手起刀落,又是一个孩子倒在了血泊之中。林世轩大怒,冲上前去,立即便有几枝利箭射来,虽然来势汹汹,但又如何伤得了林世轩。他衣袖一挥,利箭便调转方向,向蒙古兵射去,几人便中箭落马。其余的蒙古兵一起拔出刀向林世轩扑来,林世轩恼恨他们下手狠毒,也不躲避,随手挥掌而出,中者无不立毙,不多时,这几十个蒙古兵便都命丧当场。
林世轩杀完了这些蒙古兵,看着那些刚刚失去亲人而痛哭不已的百姓,原本因为前世而对蒙古存在的最后一丝好感也不复存在,终于理解了为什么南宋末年会有成千上万的儒生为国殉难。心下黯然,转身向王老伯告别,随后便骑马离开了小镇。
出了小镇,林世轩心情有些低落:后人只羡慕、崇拜成吉思汗与忽必烈的赫赫战功,却想不到一将功成万骨枯,那赫赫战功的背后是多少平民百姓的血与泪啊!可惜自己势单力薄,也不能做些什么,何况自己还有大仇在身。想到报仇,耳边不禁想起了临行前外公的话:“轩儿,你此次下山报仇,幕后黑手可能强大到超乎你的想象,况且你现在还没有什么线索,因此不可操之过急,还是顺其自然,缓缓图之!”恩,还是先回襄阳吧,师傅一直都没有我的消息,早点回去让他放心也好。
林世轩打定主意,便快马奔行,一路东归,不几日便出了蒙古的势力范围。
这日,林世轩来到四川绵竹。都说蜀中富庶,果不其然,绵竹街头商铺林立,人群熙熙攘攘,车水马龙,甚是繁华。林世轩来到一家客栈之前,早有伙计迎了出来,“客官!您里面请!”
一楼大堂早已客满,林世轩跟随伙计上了二楼,选了一个靠窗的位子,叫了几个小菜,一壶水酒,自斟自饮,倒也自得其乐!
忽然,一个娇俏的女声叫道:“小二,快拿些上等的草料喂我的马。我这可是千里宝马,你可别拿些下等的草料来敷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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