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新坟立起。
“先考林君之康、先妣李氏月彤之墓”林世轩伫立在墓前,双手紧攥,指甲陷进肉内而不自觉。
在一天之内父母双亡,林世轩心如刀绞,悲痛欲绝。前世特种部队的生涯使他经历过太多的生离死别,早已经养成了流血不流泪的习惯。因此,尽管心在滴血,却一滴眼泪都没有流,只是脸部肌肉在不停的抽搐。
黄蓉在旁边看着,叹了一口气,伸手递给他一块玉佩,“这是你母亲随身佩戴之物,你留着做个纪念吧。”林世轩默不作声地接过玉佩。
郭靖缓缓走上前去,拍了拍林世轩的肩膀:“孩子,想哭就哭出来吧,别憋坏了身体。”
林世轩凝神抚着父母的墓碑,倔强地摇了摇头,然而他却没有觉察到,一滴泪珠已滑落脸颊......
遣散了家丁丫鬟,林世轩与郭靖共乘一骑,和黄蓉赶赴襄阳。
九年前,忽必烈亲率蒙古大军,兵锋直指襄阳,被郭靖、黄蓉指挥宋军击退。自那之后,郭靖夫妇便常住襄阳,协助襄阳守将吕文德把守南宋的北大门。不久前宋军刚刚击退蒙古一次小规模的进攻,丐帮很多弟子受了内伤。郭氏夫妇这才抽空回桃花岛取些丹药,却正巧在回襄阳的路上遇到林世轩一家遭逢大难,这才出手相救,林世轩方才保住性命,也是不幸之中的大幸了。
郭靖、黄蓉之名在后世着实响亮,只是林世轩遭逢巨变,郭靖、黄蓉带给他的震惊与父母双亡给他带来的悲恸相比却又是微不足道了。
十几天后,襄阳城外。
两匹骏马从远而近飞奔而来,正是郭靖三人。
林世轩抬眼望去,只见城门处川流不息,只有稍显残破的城墙宣告着不久前一场战役的结束。想是十多年间的宋蒙对峙让襄阳的百姓已经见惯不怪了吧 。
三人进了城门,直奔郭府而去。要说这襄阳城内倒也平常,远不如京城繁华,只是不几步便有三五成队的士兵持戈走过,别添几分雄壮之气。
转过几条街道,来到郭府门前。早有卫兵迎上前来,“郭大侠,黄帮主,你们可回来了!”
“众位辛苦了!”郭靖点头答礼,将座骑交与卫兵,和黄蓉带着林世轩向内走去。
刚进大厅,尚未落座,便听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传来,林世轩正在诧异,一个小女孩已闪了进来,扑入黄蓉怀里。
“妈妈!”
黄蓉也是喜笑颜开,“襄儿,妈妈不在家,你有没有听姐姐的话啊?”
原来这小女孩便是郭黄夫妇的二女儿郭襄。
郭襄眨了眨眼睛,正欲答话,一个女声传了进来:“要小东邪听我的话,可万万不敢当!” 话音刚落,六个青年男女已经跨进大厅。
“参见父亲、母亲。”
“参见师傅、师母。”
当前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接着道:“娘,你们可回来了。这段时间二妹整天和我作对,我要她在家好好习武,闲暇时便练练女红,可她总是偷偷溜出去,还出言气我!”
这美貌女子正是郭襄的大姐郭芙。她身后五个男女中一个气宇轩昂,身材挺拔的男子乃是她的丈夫耶律齐,另两个男子虽不如耶律齐一般英气逼人,却也仪表堂堂,正是郭靖的弟子,武敦儒、武修文兄弟。旁边一名身着绿衫,面容清秀之人乃是武敦儒妻子耶律燕,另一穿着紫衣的则是武修文的妻子,完颜萍。
郭襄抱着黄蓉的腰,嘟着嘴道:“我们江湖儿女学那女红要来做什么,妈妈身为丐帮帮主,我出去和鲁叔叔他们喝喝酒,谈论下江湖之事又有什么打紧。三弟,你且和妈妈说说,我和大姐谁对谁错?”
林世轩这才注意到原来那六人身后还有一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年, 那少年闪出身来,双拳一抱,显得甚是老成:“大姐和二姐各有各的道理,小弟却是不便多言。”言谈之中甚是敦厚,很有郭靖的风范。
郭芙恨得牙根发痒,还待出声,被郭靖打断道:“好了。此事作罢吧。我给你们介绍一下你们的师弟。”接着将林世轩唤上前来,:“这是我在路上刚收的徒弟。轩儿,还不拜见师兄师姐。”
林世轩抱拳一礼,“见过师兄师姐。”众人连忙回礼,只有郭芙瞪着郭襄,没有搭理他。
黄蓉道:“芙儿,你带轩儿下去,给他安排一个房间。我和你父亲要去面见吕将军。” 说着,放开郭襄,和郭靖一起出了门去。
郭襄睁着大眼睛上下打量了林世轩一番,向郭芙撇了撇嘴,“别理大姐,我带你去。”说着,拉着林世轩指向后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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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郭靖便开始教林世轩习武。
郭靖一身武学甚杂,九阴真经,降龙十八掌俱是盖世神功。但郭靖心中最为感恩的还是授业恩师江南七怪。因此徒弟入门所学均是江南七怪的功夫,只是江南七怪向来以侠义之名为江湖中人称道,却并不以武功见长。况且林世轩年纪尚小,诸如柯镇恶的伏魔杖法,韩宝驹的金龙鞭法俱都需要力气惊人才能发挥其威力,林世轩学之难免力有不逮,反而不伦不类。一番思索之下只有先传授越女剑法。
这越女剑法乃是郭靖七师傅韩小莹之武学,轻灵精妙,林世轩此时学之正合适。当下将越女剑法施展开来,为林世轩演示。林世轩只觉剑法繁复,一十七路剑法每一路中都蕴含着数种变化,着实精妙。
这越女剑法本是春秋时期一侠女所创,配合女子轻盈的身姿方能将其中种种的变化发挥到极致,但此刻在郭靖手中使出,虽然少了三分仪态之美,却多了七分阳刚之气,威力不减反增。郭靖使毕,又将其中种种变化详细讲与林世轩知晓,这才将手中宝剑递与他,自己在旁指点。林世轩虽不懂武功,但聪颖过人,且记忆超群,稍稍在脑中默想郭靖使出的招式,便即使出,虽然剑招转换之间尚颇有些生涩,但也似模似样,中规中矩。
郭靖见他如此聪慧,心里也是暗暗替他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