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科普读物目击天安门-(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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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辫子大军入京城!复辟梦断天安门(8)

张勋把军队开到安平土州,与法军咫尺对峙,盘桓逾月,也没有想出一条切实可行的办法。直到有一日,帐下几名守备都司级军官来向他请饷,他才突然一拍大腿,脑子里“腾”地蹦出一条绝妙好计来。

原来,那时候朝廷经常拖欠军饷,加上各级军官层层克扣,致使士兵领不到饷银,往往发生哗变、抢掠、甚至集体上山为匪的现象。恰在这时,苏元春因修筑边防设施费用不足,又挪用了一大笔军饷去修边防工事。这就使得张勋所率的广武右军不得不拖欠士兵饷银。各营官兵已啧有烦言。为了稳定军心,就必须能自筹到一部分经费。而当兵的手中有刀枪,最简便的筹资办法自然是莫过于抢。但堂堂官兵,穿着号服,于光天化日之下去实行劫掠显然不行。于是,匠心独运的未来张大帅便想出了一着化兵为匪的好棋。他把帐下那几位守备都司叫到跟前说:“各位贤弟,看来咱们不能指望上面的饷银很快拨到了。咱们上万名扛枪舞刀的大活人,还能被几两银子难住?你们回去每个营选200名精壮,脱下号服,全扮作土匪,到金龙山上去扎一个金龙寨,每日分头到他妈的法国兵驻守的中国镇子上和越南高平县一带去抢钱抢粮抢物件。碰到法国兵少的时候,就顺便把他们宰了;碰到法国兵多,就往山上逃。一定要搅得他妈的洋鬼子坐卧不宁。谁抢的东西和杀的法国兵多,谁得重赏!”

于是,不几日,以水口关为中心的中越边境各村镇突然匪患肆虐。一批批黑衣黑帽黑布蒙面的悍匪,常常青天白日里闯入圩镇,见物就抢。某些单个外出的法军官兵正在街上走着走着,突然就不知怎么丢了脑袋;某些镇上的法军小分队甚至一夜之间就连人带枪带军需物资整个儿失了踪。弄得各关隘、圩镇上的法军防不胜防,焦头烂额,不得不收缩兵力,集中驻守。然而,法军一收缩,各无兵把守的地方就抢得更凶,几乎弄得市场凋零,商旅不行。一时间法国殖民当局几乎在当地收不到一文钱税利。他们派出侦探一打探,才知道金龙山上新立了一个金龙寨,啸聚散兵游通达2000余人,加上中越边境地区原有的股匪,匪徒总人数已达2万有余。法国驻高平殖民当局首席军政长官(清史上按照中国的官制称之为“总督”)见问题原系出自土匪身上,他就无法向中国政府提出外交抗议。同时,他也自知兵力有限,地形不熟,实在无力清剿,只得亲自进关会见中国广西提督苏元春,要求中国派兵搜剿。苏元春早已得到张勋报告,知道边关闹匪情由,即趁机提出要中国派兵剿匪,法军必须先得撤出金龙七隘,以免中、法军队混杂引发争端。法国总督衡量得失,认为撤出上述中国领土较为有利,因即表示同意。

于是,张勋率大队人马进驻金龙峒,收复了这片边地。同时“剿平金龙寨”,在金龙七隘分别筑起壁垒,建立炮台,分兵扼守,保护双方通商贸易,设局收税,筹集边防经费,这一带中、越边境始大体归于安宁。1887年,中法订立广东、广西、云南中越交界界约,张勋驻守的水口关至硕龙一段亦得无异议。没有任何一位历史学家知道张勋干下的这桩顽皮捣蛋的勾当。否则,张勋恐怕无须等到当辫帅而早就出了名。但对于堂堂大清帝国来说,这却不能不说是一个天大的讽刺。因为一个主权国家连收回自己的领土都不敢光明正大地进行,却需要烦劳边防将士想出这种如同儿戏的鬼点子,以致闹得自己的百姓也跟着受罪,一时间遍地鸡犬不宁,民不聊生,这岂不又是一件世所罕见的外交奇闻吗?

张勋虽然撤了假设的“金龙寨”,但边境地区的真正的匪患并没有完全消除。当时,那一带有一名最著名的匪首,名叫陆亚宋。这陆亚宋乃广西武鸣县陆斡乡人,出身贫寒,自小也读过几句诗书,《水浒》《三国》故事都能朗朗上口,兼习武艺,刀枪棍棒使得呼呼生风。光绪初年入行伍,给冯子材当马夫。光绪五年曾随冯子材入越平定越匪吴终、苏国汉叛乱,在战斗中又学会了放洋枪。而且每放10枪准有颗把子弹能够上靶。光绪八年,冯子材辞职后,他也离开行伍回到家乡。不过,他回乡不解甲,聚了几位年轻哥们儿,一人背上一把马刀,上山当了绿林好汉。由于他武功强,又系首倡者,因而大家一致公推他为大哥。干了一阵子时光,他想,兔子不吃窝边草,老这么在家乡剪径必然触怒乡亲。他不愿遗臭故乡,因而率领众弟兄远走高飞,钻进了山高林密的中越边境地区,专门抢劫往来富商。队伍很快发展到上千人,在水口关北50余里的深山中扎下营寨,又抢了几位压寨夫人。众兄弟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大嗓门唱下流山歌,欢欢喜喜地过生活。

但陆亚宋跟随冯子材多年,受到过忠君爱国和建功立业等儒家正统思想的影响,对这种野天野地的生活心中颇不满足。他曾想率领众兄弟杀进龙州去抢个县官当当,但又料定这必定不会为朝廷所承认。这就使他感到在中国投靠无门,想忠君爱国、建功立业也没有机会。他转而又想攻下越南高平,建立一个光明正大、独立自主的北越小王国,以展示展示自己治国安邦的才能。于是,他便派人四处联络中越边境各个山头的股匪头目,约定逐个会面,喝雄鸡血酒,拜把结为兄弟,誓同生死。等联络得初具规模时,他们便开始向越南一侧运动,频频向法军发动袭击。

法军渐渐感到这些匪帮的攻势有些非同寻常。一是规模较大,各部行动协调一致;二是目标主要集中在打击军事力量上,而不伤害一般平民,似乎带有某种政治目的。法国人便怀疑这一系列行动可能是清朝正规军所为。但他们没有得到任何证据,仍不便诉诸政府级外交,只好照会清军广西提督苏元春,责备他不守前约,在法军撤出中国领土后,清军剿匪不力;并限定旬月之内制止匪患,否则,将向中国政府提出正式抗议。吓得苏元春大惊失色,立即命令张勋率军上山尽力搜剿,务期见效。

陆亚宋的老巢正在张勋的防区之内,他又是边境众匪之首。因而,张勋剿匪主要就是围剿陆亚宋。他事先派人化妆成当地土人,请真正的当地壮族山民带路,进山探明了匪巢的确切地点,然后,把几十门火炮先行秘密运动到离匪巢一二十里地的山坳里潜伏。等天黑土匪全部归巢后,各种伏兵按照白天拟就的路线,连夜向匪巢摸近,四面切断土匪逃路,然后架好大炮,只等次日天一亮,便又运用起拿破仑的邪术,瞄准匪寨众炮齐发,猛烈轰击。直炸得寨子里火光冲天,血肉横飞。陆亚宋抱着压寨夫人连裤子都来不及穿,就钻进屋后一眼泉水坑里缩做一团。

整个山寨没有一人来得及拿起武器,不是死了,就是当了俘虏。陆亚宋本人很快也被搜出,并被赤条条绑回张勋帐下听审。

张勋威风凛凛端坐案头,命令将陆匪带到案前,惊堂木一拍,喝声“跪下!”却见陆亚宋腰直胸挺,毫无惧色,雄赳赳、气昂昂挺立案前,完全是一派英雄气概、好汉风度。一时倒惊得张勋有点儿手足无错,愣怔了好一会儿,才又拍了一板惊堂木,故作镇定地喝问:“陆贼,见了本将,如何不跪!”

“呸!你他妈的助洋灭亲,算个什么狗屁将军!”

张勋还来不及眨眼,一口唾沫已扎扎实实地砸在他的脸颊上。他下意识地抬手一摸,弄得满手满脸都是粘糊糊、滑溜溜的痰液,顿时腻得他一阵恶心,浑身鼓起了鸡皮疙瘩。他禁不住一声怒吼:“妈那个巴子!给老子拉出去砍了!”两边兵卒正要动手,陆亚宋却自动转身,昂首阔步向帐外走去。可是,陆亚宋刚刚一脚出帐,张勋却突然又一声断喝:“慢着!”

“要杀便杀!还摆什么臭架子?老子鞍前马后跟随冯将军身经百战,还怕你他妈的这把刀子不成!”

“什么?冯将军?你也在冯将军帐下干过事?”张勋不禁眼睛一亮,那语气简直带上了几分亲切。原来,他刚才恰好是忽然记起了冯子材当年几番爱惜自己的情景,从而油然萌生了一阵好汉相惜之念。现在听他说来,他竟然也跟冯子材将军一块打过仗,这能不叫他惊讶万分?

“对不起,好汉。小弟张勋多有冒犯。如蒙不弃,且容我们弟兄消停叙叙,如何?”张勋说罢,亲自替他松了绑,一面对侍从喝道:“衣衫侍候!后堂治酒!”

陆亚宋又何尝不想活命?只是他历来是位血性汉子,不愿活得窝窝囊囊。他的观念是与其窝窝囊囊地活,莫如轰轰烈烈地死。于是,当他得不到正统的发挥才能的机会时,他就宁愿去当土匪,而绝不肯窝在家里吃糠咽菜为人当佃户。结果他果然活得红红火火,自在痛快得很。没想到张勋一顿炮火又把他剥夺得一无所有。现在面对屈辱,他自然宁愿去死也不肯低头。结果他的傲慢态度反而激发了张勋的怜惜心情。现在当他眼看着又可以体体面面地活下去时,他当然也乐意顺坡下驴,赶紧抓住这一体面地活下去的机会。于是他连忙不失风度地露出一丝笑容奉承说:“张将军既有如此大度,小弟岂敢有负将军大雅!”

张勋闻言大喜,等陆亚宋穿上衣衫,他便亲亲热热引领他来到后堂饮酒叙怀。互相谈起身世,竟是一般形状;又谈到老将冯子材,两人竟一致认为那老头高风亮节、英勇善战,令人敬佩,不过他待人薄情寡义,跟着他很难熬。接着张勋就向陆亚宋大事颂扬苏元春如何贤明爱士,待人以宽,荐能举贤,恩义普施等等。谈着谈着,他就劝陆亚宋归顺朝廷,共保国境。陆亚宋早有归意,只是过去投靠无门。现在听说苏元春可能收容他,并给他官当,他自然满口答应。两人谈得兴起,当即歃血为盟,结为兄弟。

叙宴毕,各自将息一日,张勋便兴致勃勃地带领陆亚宋赴龙州拜见提督苏元春。张勋是苏元春爱将。苏元春见有张勋竭力推荐,果然即时予以信任。当场任命陆亚宋为健字营管带,令他收集土匪旧部入营,在张勋部下听令剿办沿边股匪,并建议他改名荣庭,意谓此番复归正统,从今便可荣誉祖宗,光耀门庭。陆亚宋受宠若惊,当即欣然拜受。从此,陆亚宋这个名字便被尘封于武鸣陆氏家谱,再无人知。广西大地上即将跃起一颗新星,他就是后来民国初年大名鼎鼎的西南大军阀广西都督陆荣庭。他和东北的土匪司令张作霖一南一北,出身经历完全相同,并且都将在中国历史舞台上演出一幕幕饶有风趣的闹剧。此是后话。

张勋和陆荣庭反回金龙峒,即着手继续清剿沿边土匪。陆荣庭建议以抚为主。由于他曾和大部分股匪头目结拜了把兄弟,因而经他上山劝说,绝大多数率部下山,进入他的健字营当了官军。剩下那些不肯接受招抚的,陆荣庭则区别对待。凡跟他有旧谊的,他就劝他们暂时收敛一点行动,好让他回去能够交差,他也保证让他们安全存在,双方互不相扰;凡跟他没有关系的他就率队围剿,以武力消灭之。这样,不出两年,沿边匪患大靖。法国人颇为满意,致书苏元春并赠给他一颗大宝珠表示感谢。陆荣庭的健字营因收编进大量股匪,已达4000人,因而正式按照他的名字编为荣字营,升任为统领(相当于后世的团长),他手下那些股匪头目也一一正式被任命为千总、百总之类基层军官。不久后,全营调往百色,巡防右江地区,后来陆又升任右江镇总兵,1907年终于爬上广西提督高位。张勋也因功升任参将并加副将衔。陆荣庭是张勋结识的第一位土匪弟兄。他日后还将和东北悍匪张作霖拜把。初相识时,张勋的身份比这两个人都高得多,但他却欣然俯就,和他们建立了真诚的友谊,内心毫无芥蒂,一直保持到终生。

宽纵无度惹祸端兵匪合流离职返

张勋本人是一名有名的稀拉兵。他带兵的作风也就可想而知。他一路师承他的两位恩公潘鼎新和苏元春的榜样,纵兵以宽,待士以仁。他虽然脾气暴躁,发起火来拍桌子骂娘吼声如雷,但他对手下官兵很少动军棍、砍脑壳。一般的差错,他呵斥一通就算完事,捅了大漏子也就是几天禁闭。有时候他的部属违纪,惹动了某些地方重要人物的利益,被别人告到他的案头,他甚至还予以包庇搪塞。因而他手下的兵丁将弁对他很有感情,平日里视之如父兄,打起仗来也颇能替他卖死力。连友邻部队的兵卒和下级军官都向往到他部下当差。

但他这种宽纵无度的治军作风,无疑要造成整个所属部队的纪律松弛,以致百弊丛生。当年边关不靖时,常年打仗拼杀,人们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战事上,别的问题倒也不觉得怎么突出。但现在局势平静下来,老百姓指望安居乐业,而兵士们偏偏无所事事,种种毛病便一齐发作出来。各边防关卡戍卒敲诈商旅、勒索行人的;各巡逻分队骚扰边民、强奸妇女的;营内酗酒赌博、打架斗殴的……简直层出不穷。早有地方富豪和乡绅向苏元春参劾张勋纵兵扰民。但苏公大人一念张勋是他的亲信,二来他本身也是一位“宽厚仁慈”的好好将军,自然也就不会真心治问。有一回,这位提督大人召张勋到府中喝酒,只顺便有意无意地向他提示了一下子说:“怎么你的兵士们裤裆里的鸡鸡又不听话啦?怎么马字营营兵又白宰了胡乡绅家里两头牛啦……”张勋竟红着眼睛振振有词地争辩说:“妈那个巴子,当兵的长年一根鸡巴撑裤裆,不搞搞野女人,叫他怎么活?当兵的吃天下饭,宰他妈的老百姓头把牛来吃,还想要钱?真是岂有此理!”苏大人听了,竟也哈哈一笑,从此再不提起。

如果说这么些问题都算不得大事的话,有一件事情就不能不说是很有些了不得了。那就是兵匪合流的问题。然而,苏公大人竟也听之任之,以致终于酿成大祸,最后弄得他的爱将张勋不得不一个跟斗翻出广西去。而他自己也终于在10年之后被人参倒,晚年受尽刑狱之苦,最后戍死新疆无人收尸。

那时候,虽说边匪大靖,但这个“大靖”只不过是相对过去而言的。实际上,远未真正肃清。这些残匪没过多久又慢慢活跃起来,星星点点散布各处山头。他们或拦路抢劫,或捉人勒赎,或武装走私。其中以走私鸦片最为赚钱。张勋的营兵曾经有过化兵为匪的经验,知道干那种无本买卖的甜头。加上朝廷拖欠军饷愈来愈厉害,各下级军官和兵士们便开始自找门路,自行筹饷图存。本领大的就去走私偷运鸦片。有的分队一次就派出四五十人,脱下号服,化妆成商旅、保镖,从越南、老挝、缅甸一直走到湖南、湖北,三四个月回来换班。所得银钱除了孝敬各级长官的,余者大体按劳分配。这样,有些兵丁竟也能时常发上一笔小财。有的发了大财不愿再当兵,就花钱到民间买一个愿意当兵吃粮的穷壮丁来顶替。只要给长官行点贿,这种退伍离队就算是合法,不必担心被当做逃兵捉住杀头。本事差一点的,就跟山里的匪帮联合起来“吊羊”(即捉人勒赎)。由当兵的在民间查访哪头羊肥,选定了目标,再摸清这肥羊的活动规律,确定好行动步骤,然后通知山上匪帮按时行动。勒索到赎金后,在兵匪之间实行六四分成。本事再差一点的,就只好化妆亲自去拦路打劫。

就这么闹着闹着,有一天,有个善于“吊羊”的把总忽然想出一个奇招。他想,往日里“吊羊”,吊来吊去,都是吊到一些中国羊或越南羊,虽然回回都能捞到一些油水,但毕竟还不够意思。老子不如闹他一场大的,吊他妈的头把法国羊玩玩。那洋鬼子把性命看得比中国人越南人的珍贵一万倍,吊起来叫他妈的法国总督出钱来赎,准定一锤子买卖就赚他一座金山银山珠宝山。

主意打定,这把总便上山跟一窝土匪老搭档商量停当。果然在金龙镇上捉到一头金发碧眼又高大又肥硕的“法国羊”。该“羊”名叫李约德,是法国巴黎的一位富商大贾,连其中国译员和跟班一共3人,均被蒙住眼睛带进崇山峻岭之间的“藏羊洞”。然后派人把告示贴到越南高平法国总督府附近,勒要黄金500斤,限定7天之内交至中国某山某处,则李约德等人可原装奉还。

谁知那法国总督竟不找土匪交涉,而直接把电报打到了北京李鸿章老大人的总署衙门,直向那清朝政府要人,金银财宝却一文不给,还要大清帝国赔偿损失若干。否则,兵戎相见。吓得李大人一杯茶水抖泼了一大半。李大人和慈禧老佛爷历来最怕的是外国人喊打。法国人说要越南,否则,打!他们就打赢了也把越南献给了法国;英国人说要缅甸,否则,打!他们就把缅甸送给了英国;日本人说要朝鲜,否则,打!他们就把朝鲜让给了日本;后来,世界列强一致伸手要中国本土,否则,打!他们也就基本上答应了一体照给!反正是毫无道理的要求他们都答应了,现在这法国大老爷的合理要求,还能不予满足?于是,李大人一道严电发到广西,命令提督苏元春亲自妥处,否则……又吓得苏大人半晌说不出话来。一查“中国某山某处”正在张勋的防区之内。他立马赶到张勋营内,先把张勋骂了个狗血淋头,然后才无可奈何地和他商量起解决办法。

张勋一听,便知这事恐怕跟他的某些下属有关。因此,他竟不慌不忙说:“恩公尽管放心回府,这事包在卑职身上。”苏元春这才松了一口气,打马缓缓回府去迄。这边,张勋随即召来各营守备都司,一见面他就放声大骂:“妈那个巴子!哪个乌龟王八蛋狗胆包天,竟然把漏子捅到北京总署衙门里去了!如今张爷爷性命难保,你们不愿看到老子完蛋的,就赶紧回去命令那捉了法国商人李约德的王八崽子,把人给老子放回来。明日老子亲自到‘中国某山某处’迎候!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