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稀疏的营火在哈卡丛林中亮起,从十几里外到另一个十几里外,莫伊莱神学院的孩子们为自己燃起了希望,他们分散在这片广阔的丛林中,尽情的欢笑着,细数起从他们脚下溜掉的青春。
院外学习明天就要结束了,对于四年纪的学员们来说,这是他们的最后一次,所以他们显得的特别的用情,不是三三五五的聚在火堆前买醉,就是两两成双的消失在大树的后面,他们知道离别在即,同路的日子已经走到了头,就如肯特院长说过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无所谓对与错,身边的人就是伙伴,背道而驰的就是敌人,他们以后也许会成为敌人,为了维护自己的信仰挥剑相向,但至少现在还是伙伴,那么,笑吧、说吧、哭吧,让这一切都符合逻辑吧。
看到大孩子们在癫狂,菜鸟们能做只有羡慕,真的很奇怪,他们才刚刚入学就在期盼着毕业了,甚至都迫不及待的想去体验下那种放纵感觉,觉得,只有那样做自己才会长大,才是一名合格的神族人。孩子们的眼神中闪动着不可抑制的神往,像天上的星辰,越擦越亮。
离火堆不远的一颗大树下,肖远像只老泥鳅一样靠在那里,他的怀中抱着皮特,皮特晃动着大脑袋,很配合着附和肖远的轻抚,它喜欢这样被人亲近,这是家神的荣耀,只有十分干净、出色的家神才有权利坐在主人的怀里,享受这份值得夸耀的恩赐。
肖远则一直都在注视着北方那座越来越模糊的高山,那里白雪皑皑,高大的像尊天神,凯瑞斯说过,要连续翻过九十九座这样的高山才能到达暴风雪平原,不能依靠神术驭风,只能一步一个脚印的走过去。肖远在想,那是一段什么样的旅程?也许只有魔鬼才能完成它吧。要是有飞机就好了,飞艇也行啊,飞过去多省事,可惜,肖远从前没好好上过学,不要说飞机了,他现在连个热气球都造不出来。
“皮特,我们明天就要回家了,你会想念这里吗?”肖远问着皮特。
“恩....”皮特的大脑袋还是一样的不灵光,圆睁着眼睛考虑了很久,才缓慢的点了点头,望向凯瑞斯躲藏着的方向,伸出手指说道:“孤单...怕”
肖远能明白皮特的意思,安慰道:“那好,我们会近早回来的,你不用太担心”说完,肖远又抬头望向那座马上就要消失在夜色中的大山,深深的舒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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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来的时候孩子们心里面装的都是兴奋,那么回去的路上陪伴他们的就只有困倦了,他们像群依偎在角落中取暖的小狗,相互挤蹭着,而这时,寒风正尖利的从车外刮过,使得回去的路越发漫长了。
露西就靠在肖远的肩膀上,手里抓着《水系魔法论》,她睡着了,金色头发轻蹭在肖远的脸侧,肖远觉得这感觉很奇妙,就像是被人抓了胳肢窝,既快乐,又尴尬。
肖远轻轻的拨开露西的头发,在心中感叹道:“还有两天就能回到莫伊莱了,离‘赫卡忒比试’也只省不到三个月了,日子过的还真快,该来的还是要来啊”。
突然,一个很不好的感觉从肖远的心头划过,他的肩膀不由的颤动了一下,露西也感觉到了这个变化,囔囔的嘀咕就句,又睡去了。
肖远一动不动盯着车顶,像个木雕。
“小子,他们找来了”蚩尤小声的提醒着。
直到那不安的感觉渐行渐远,肖远才谨慎道:“恩,是良才子吗?”
“不是,这家伙五行属土的,没有良才子厉害,但也应该是天门的人,轩辕是不可能让其他门派的人接触你的,你要小心,他们会杀了你”
又是天门,肖远烦躁的想着,作为东方仙界的第一正门,天帝轩辕的嫡派,他们好像是专门为追杀肖远而生的,从张老道的太极门一路追杀到西方神界,像猎狗撵兔子一样疯狂,难道他们非要赶尽杀绝吗?
“大神,我不想跑了,跑根本不解决问题,上次被良才子追杀的时候,我也跑了,但他们不是又找来了吗?干脆....”
“你想杀他?你行吗?”蚩尤惊讶的问着肖远。
“没试过你怎么就知道我不行,不要忘了,我现在又得新宝贝了”肖远摸着身上的黑布袋,那里面放着魔鬼的镰刀。
“随你吧,这小子只是个灵仙,打不过你还可以逃跑”
“跑?老子这次不跑了,非要让他见见血!”肖远暗暗的咒骂着,他觉得已经到了兔子咬人的时候了,欺人太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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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荒野中,肖远又变回了他本来的模样,背着大斧子没命的奔跑着,他想尽量离营地远一点,杀人吗,当然要选个没人能看得见的地方。
而身后的那个白痴还在追,他的身手要比良才子差了很多,一身明晃晃的白衣完全暴露了他的行踪,像个大灯泡一样飘荡在空气中。
“肖远,你不要跑了,没用的!”大灯泡还真罗嗦。
“老子乐意!长腿就是用来跑的,不跑我难受!”肖远的身手还算不错,步履如飞,像个运动健将,几个起落后便消失在了一道矮坡下。
“混蛋,让你尝尝天门的急行千里!”白衣男子一掐指诀,猛的压低了身子,速度提高了很多,直追了过去。
就在白衣人马上要追到坡顶准备下冲的时候,一个人从坡下直直跳了出来,像只发了情的大蛤蟆,人还早空中便大笑道:“我也让你尝尝净坛派的倒打一耙!”
呼!肖远的大斧子从上由下狠狠的砸了下来。
白衣人根本没想到肖远会有胆子埋伏他,这下,想躲怕是来不急了,只好将手中的裂地剑一横,怒道:“开!”。
当!....清脆的兵器撞击声回荡在荒野中,两个人同时跌落了下来。
一落地,肖远也没时间去理会手臂的麻木,大斧横扫,对着白衣人的腰眼又去了,他出招完全都是随心所欲,看准哪就砸哪,属于玩命耍狠的那一派,从不讲什么套路。
白衣人到底是个入了灵仙级的角色,对肖远的攻击毫不在乎,脚尖一点,身体便后移出去了半米,灵巧的就躲过了肖远的斧子,等肖远的大斧走空后,他又一挺身冲了上来,动作飘逸至极,像个舞蹈演员,剑尖直直对着肖远的咽喉。
只是一个照面,肖远就卖出了破绽,白人衣的脸上露出得意微笑,他仿佛看到了自己接受天帝的嘉奖,晋升为次仙的风光日子。他在庆幸,庆幸自己没有通知别人,拣了一个天大的便宜。
让白衣人没想到的是,他失算了,那把他引以为豪‘裂地剑’并没能夺去肖远的性命,而是刺中了肖远的左臂,像刺中了石头,呛!顿住了。
肖远的左臂就护在脸前,轮廓分明的肌肉在月光下条理分明,裂地剑只刺进了去半寸左右,便在无余力,如被水泥凝固住了一样,无法向前。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有铜皮铁骨!”白衣人没有收回他的剑,而是继续用着力,他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凭他灵仙的修为,又拿着仙器,竟然连敌人的身体也伤不到,这不可能!
“很疼,真的很疼!我会杀了你的!”肖远今天完全变了一个人,他疯了,什么也不在乎了,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不是他死,就是我亡。他不喜欢被人刺伤的感觉,他本以为自己是刀枪不入的,但现在看来,还不是。
就在白衣人惊噩不解的时候,肖远的大斧子又抡了回来,这次是冲着白衣人脑袋去的,肖远大骂道:“你扎上瘾了啊!”
这一骂,还真管用,白衣人忙收剑跳到了一傍。
“看斧子!看斧子!看斧子!”肖远一通胡乱的抢攻,他狠不得马上就把面前的这个白痴砸成肉酱,他把这一年多来受的鸟气都发泄在了斧子上,被人追杀,被人戏耍,还被人逼的去上学,装小洋鬼子,带眼镜,反正窝囊事太多了,多到肖远都无法容忍,多到他那颗自命不凡的脑袋再也装不下任何东西。他可是个现代人,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连做人的资格都没有了,不发疯还说的过去吗。
肖远抡着斧头发着疯,白衣人则是越打越心惊,他已经快把肖远的衣服捅成鱼网了,但还是很难伤到这个疯子。他的身体到底是用什么做的,他到底是谁?白衣人感到,自己惹上大麻烦,他太小看天帝的敌人了。是啊,能被天帝念念不忘的人会弱吗?我怎么能犯这样的错误!白衣人后悔了,剑招也凌乱了许多,他在考虑要不要逃跑。
“不行,万一让天帝知道我自作主张追杀‘事主儿’,那我还能活吗?今天,必须杀了他!”白衣人同样没的选择,他一边应付着肖远的猛攻,一边琢磨起用什么办法能破掉肖远的铜皮铁骨。
(今天晚了,我尽量写,大家明天早上来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