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仙界,天门。
轩辕坐在一把粗糙的木质方椅上,那把椅子竟然没有任何的雕花,这和轩辕尊贵的地位很不相符,但那把椅子却很高,椅下还卧着一只通黑的大龟,巨大的龟壳上盘着条黑蛇,圆睁着眼睛。
这便是上古四神兽之一的玄武,俗称龟蛇。
“天帝,那少年是何人,怎会引起此等滔天大浪”穿青衣的吕洞宾意味深长的问道。
轩辕抠着木质扶手,眼中闪过一丝很难被察觉的忧郁。轩辕抬手制止住了想要开口的应龙,回道:“此子不是外人,乃我旁亲,赤帝的嫡孙,蚩尤”(赤帝是炎帝的名号)
“九黎..这君!”听到蚩尤的名号,吕洞宾也不免大惊,不信道:“这怎么可能?我观此子,绝不是正仙之体,天帝可是搞错了?”
一直在傍边暗暗着急的应龙见吕洞宾竟敢怀疑天帝,大怒,金甲一响,拽出了宝剑,喝道:“大胆纯阳子!天帝带你无欺,你竟敢口出不逊!此等天大秘密可是你这个小仙该问的!”。
面对应龙的挑衅,吕洞宾微微一笑,并不把应龙当回事,继续等待起轩辕的答复。
“你先下去”轩辕冷冷的命令道。应龙盯着吕洞宾看了几眼,冷哼一声,提着宝剑下去了。
应龙出去后,轩辕请吕洞宾入座,叹息道:“此事万不会错,我已经与他见过,他就是蚩尤”。
吕洞宾闻言,愁眉深锁,他不知道该不该问下去,这可是轩辕的家事。蚩尤是炎帝之孙,而轩辕与炎帝又是兄弟,他们之间的恩怨纷争,一定隐藏着很多不便对外人道的秘密。但不问,此事的干系又过巨大,神族人已经开始动手了,难道要坐以待毙吗?
轩辕瞥向吕洞宾,看出了吕洞宾的顾虑,便开口道:“妙通真人,到如今,此事已不再是我一家之事,你也看到了,神族人在暗助蚩尤,他们要做什么?难道你就没考虑过吗?”。
“我知道”吕洞宾没有否认,他开始一直想不明白,哈得斯为什么要拿一个孩子做文章,只因为他是净坛使者的徒弟?但现在吕洞宾什么都明白了,哈得斯是想借蚩尤的手对付轩辕,重提数千年前的那场家斗,让东方仙界产生纷乱。
“那….天帝有何打算?...”一问出这句话,吕洞宾就后悔了,因为轩辕很有可能继续追杀蚩尤,这不是在给轩辕难堪吗。
看到轩辕沉默思索的样子,吕洞宾的心猛的沉了下去,近千年的纷争让他再也无法如从前那般清心寡欲了,他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个凡夫俗子,操心过多。
其实,改变的人又何止吕洞宾一个,如今的东方神界,无有一人能跳的出这场混沌如雾的世俗之争。
这时候,轩辕像是做好了考虑,无奈道:“封锁消息,静观其变吧。但我有一事相求,你可否帮我安抚住太极派,尤其是显化真人,上次的误会,我也是不得以为之”轩辕非常的平静的望着吕洞宾。
吕洞宾有点发愣,作为天下十派的尊主,他确实可以号令太极派,但天门和太极派之间的恩怨可不是那么容易化解的。这事都怪刚刚出去的应龙,他为人过于霸道,为了缉拿猪八戒和肖远,竟领着天门数万门徒,已真身幻化成龙,水淹了太极派正心观,险酿成灭派的惨祸。
最后,太极派迫与天门势大,只好隐忍了下来,但仇怨已生,毁庙之仇又饿何化解得了。更何况,猪八戒是从太极派被应龙等人抓走的,至今生死不明,查无音信,为此,太极派颜面几近扫地,这又怎么化解。
吕洞宾为难的好半天,因为他不能拒绝轩辕,便忍不住求道:“那能将净坛使者交还太极派吗?我也好有个说辞”。
轩辕摇摇头,严肃道:“此事不可,净坛与万灵国大力牛魔王素有深交,要是让他逃到了万灵国,那以后,我们与万灵国的仇怨就更解不开了,不可,不可”。
吕洞宾听了轩辕的话也频频点头,这确实是个大问题,万灵国虽已自立,但怎么说也是出自东方一系,也算是压制西方神族的一大势力,不可交恶到是真的。
“那便如此吧,我去劝劝张真人,但蚩尤之事可与他明言?”吕洞宾站起身准备告辞,他很不喜欢这等世途谋划,这让他感到心烦,他更愿意回去美美的喝上一杯,舞剑、做诗。
轩辕考虑了一会,点点头,提醒道:“但你要与显化真人讲明,此事不能再入他人之耳”。
“天帝放心,我这就去了”吕洞宾告辞而去,出了天门。
走在帝都的街市上,吕洞宾已没有心情再去品尝的醉月轩的百花酿了,他很后悔答应轩辕去当说客,现在的太极派,可不是个好去处。自从应龙创下那场祸事后,太极派如临大敌,见了外派之人就像见了仇人,连一句客套话也没有,尤其是那个固执的张真人,一年里竟再不见客,一心修道。
就在吕洞宾担心自己会不会又被狗咬而返的时候,一个轻盈的身影跳到了他的面前。
“灵宵,你来的正好,与为师去我太极派,拜望下显化真人”吕洞宾笑盈盈的看着面前的灵宵,他可算找到了挡箭牌。
灵宵是吕洞宾在这个世界的唯一弟子,人出落得美丽灵秀、温文而雅,乍一看像是位大家闺秀,但骨子里又带着几分泼辣,属于那种做事很讲原则,爱恨分明的的姑娘。每当吕洞宾见到她,总会想起身死的何琼,何仙姑。因为,她们长的实在是太像了。也是因为此点,吕大仙才破例收了这个女弟子。
吕洞宾素有此点嗜好,贪花好酒,属于神仙中的异类。他为人放荡形骸,不拘小节,总是做出很多荒唐的事,搞的民间对他的诽闻不断,说什么:酒色财气吕洞宾。还有,当年吕洞宾戏牡丹的风liu韵事,更是流传到了这个世界。
灵宵穿着淡绿色的素衣,生的面滑似脂、唇红如朱,长长的睫毛像半月一样挂在明珠般的双眸上,笑道;“好,我也有一年没见过张真人了”。
“那便好,顺便我们再去看看肖世侄,你有多长时间没见到他了?”吕洞宾点破了灵宵的心事,羞的灵宵秀眉低望,不再言语。
吕洞宾想,有灵宵在,这太极派的大门应该进的去了,谁让守门的是那个小子呢,他咬谁也不会咬灵宵的。
“走吧,去晚了可讨不到酒喝”吕洞宾一背手,飞身东去,灵宵紧随着他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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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坎丛林,山中。
没有了马车,唯一的一匹马又只让那个疯丫头骑,这可苦了露西,一行三人中就属她‘没本事’,连续多日的跋涉已经熬干了她的体力,她觉得自己会死。
丛林的深处是没有路的,往哪里走完全是皮特说了算,这只活了好几千岁的家神反应总是很迟钝,手中还抱着一个会动的黑包袱,里面藏着可怜的小龙。
“想好往哪走了吗?”一天中,铁柔一直在重复问这句话,她一问,皮特就发抖,因为铁柔后面的那句话太可怕了。
“想不出来我把你送给魔精!让它们抢你的靴子!”铁柔就是这么‘温柔’,当她从露西那里弄明白了家神和魔精的区别,还有靴子对家神的重要后,便一直这么吓唬皮特,威胁要抢走皮特的靴子,搞的皮特泪眼婆娑,可怜的像个孤老头。
“靴子....”皮特担心的掉着眼泪。
对于铁柔的‘残暴’,加布里也敢怒不敢言,他虽然有些本事,但在铁柔面前却并不管用,他甚至连铁柔的红马都打不过,已经被狠狠的踢倒过四次了,他也就放弃了暗杀铁柔的念头。
加布里觉得,应该早点找到伟大的阿喀琉斯,阿喀琉斯是无所不能的,包括收拾掉东方魔女。
加布里把他的愤怒都聚焦在了马屁股上,跟在铁柔的身后。
“皮特,你不要怕,再想想”露西步履蹒跚的走了过来,非常吃力的匐下身去,抚mo起皮特那颗忧伤的大脑袋。
“那.....”皮特指着偏东北。
“我们走吧”露西想站起来,但头一昏,坐到了地上。
“妹妹!”铁柔像箭一样从马上跳了下来,跑过去扶起露西,生气道:“我让你骑马你就是不肯骑,你再这样怎么能找到哈里!”。
露西的脸色很白,额头上还沾着点点的泥泞,她惨淡的笑了笑,说道:“我要是死了,你们一定要把皮特送到哈里身边,告诉他,回学院去,做一名伟大的魔法师。我相信他,他很出色”。
“死死死!你就不能说点其他的?!你才十七岁,我都两百多岁的还死不了,你瞎担心什么!”铁柔虽然蛮横,但她绝不是一个坏人,她其实很喜欢露西,觉得露西的很漂亮,很温柔,尤其很懂事。这让铁柔十分羡慕,她也想做一个懂事的孩子,不想再让母亲骂。
“我们走吧”露西再次催促起来,她不想耽搁时间,进山已经二十多天了,她怕自己活不到见到哈里的那一天。她感到很难受,身体仿佛已经不是她的了。
“你肯定是病了,可惜我出来的时候忘记带丹药了,要不,给你吃上颗‘松香丸’就没事了”铁柔担心的看着露西,也没上马,搀扶着露西一起赶路。
加布里走在队伍的最后面,沉默不语,他后悔带露西来,露西是位非常美丽的姑娘,加布里也不想她死,但又有什么办法呢,对他们来说,现在已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这时候,草丛中突然响起了沙沙声,似是有什么东西在其中游走,加布里警觉的观望着声音的来源,远远看到,一人多高的灌木在自己分开,一个巨大的白色身影出现了。
哞...!像是牛的叫声一样,但却非常响,一个血红的大脑袋猛的从灌木里窜了出来。
是一只巨蛇!红首白身,有十几米长,和成人差不多粗细。
“快跑,是蟒蛇!”加布里扯开嗓子叫喊着,他想冲到前面去,带着露西逃命,他希望这只蛇能把那个龙族丫头吃掉,这个一难得的机会。
铁柔回头望去,也看到了那只大蛇,本还紧锁着的眉头马上便舒展开来,这东西她认识,是一种凶兽。
“小犼!是朋蛇,快去收拾了它!”铁柔迅速的变出她的镔铁大棒,护在露西身前,她好像并不怎么害怕,因为她从来就不知道什么是怕。
《山海经》中有载:朋蛇:蛇,赤首白身,其音如牛,见则其邑大旱。其实,就是一种叫声像牛,红脑袋,白身子的大蛇。
见到朋蛇可把铁柔乐坏了,她正愁没办法给露西治病,现在,药自己送上门来了。只是,铁头不知道这只朋蛇是几丹的凶兽,有没有元婴可吃。
铁柔邪恶的笑着,她好久没吃过凶兽元婴了。
(今天晚了点,大家先看,这是一更,晚上10点前尽量把一更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