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加布里非常荣幸的骑着‘飞马’离开,留下肖远顶替他的位置,陪着俩位美女继续往北去。这一日,三人到了茫茫雪山脚下,气温也随之降到了最低点,让人无法忍受。
危难之时,铁柔真不愧是身出名门的大家闺秀,百宝囊中的宝贝还真不少,各种神奇的法宝多到让人眼红的地步。比如,她有一种很小的抱炉,看上去也就一巴掌大,平平的,很容易就能揣在怀里,但却很热,她坐到哪里,哪里的积雪都会融化。铁柔说,里面装着一段用三昧真火煅烧的烈神木,永远也不会被烧成灰烬,可以长燃不灭上万年。这个抱炉是他红毛哥哥的杰作,名叫‘九天灯’。好奇怪的名字,可惜只有一个,露西和铁柔轮换着在用,肖远则除外。铁柔觉得,肖远实在太臭了,怎么洗也不会洗干净的。
还有,铁柔送了露西一件雪狐披风,看上去就很珍贵,蓬松亮丽绒毛让人爱不释手,像是一件贵妇人的奢侈品。但这件衣服同样具有神奇的功效,不但可以御风,还可以遮雪,露西穿在身上后简直变成了天使,被那淡淡白色的光芒包裹着的她,神采奕奕宛如天人,看的肖远直嚷嚷:“赚了,赚了,没想到老肖家的坟头冒烟了,傻小子也有时来运转的时候”。
穿上那件‘素雪衣’后,露西再也感觉不到冷了,快乐的像只小鸟,就连皮特和小鸡龙也跟着她沾了光,坐在她的怀里欣赏起银素雪筑般的风景。
肖远虽然也收到了铁柔的礼物,但形象分数却是大减,铁柔为他准备一身纯黑的皮袍,从头脚一身,什么都不缺。看看这件皮袍,同样是毛朝外的‘奢侈品’,但做工却差了很多,一寸一隔的用粗如米粒的黑绳线拼接在一起,期间的有多少个窟窿可想而知。看到这样的做工,肖远惊讶的问道:“这不会是你牛爸爸亲手做的吧?”
铁柔点点头,一笑,算是回答了肖远。
“老牛也会针线活儿?”肖远不可置信的套上黑皮袍,忽感觉身上瘙痒,伸手一抓,一个黄豆般大小的虫子出现在了他的手中,硬壳大颚,样子极其骇人,让肖远不由的想起了恐怖电影里的怪异虫族。
“小强!”肖远随口叫道,把铁壳虫扔了出去。不想那虫子还真有灵性,随风便长,落地后竟长成了一个身高三米多,混身覆满了黑色长毛的怪物。
怪物那个手拿钢叉,目光呆滞,憨厚的问对‘肖大人’问道:“何事?”。
凭空跳出这么一只怪物,把露西和肖远都吓得不轻,只有铁柔不当回事,笑道:“这是我父王养的牛虱,可厉害了,堪比大圣叔叔的猴毛兵,以后出了什么危险,你只要抖衣起法便能把他们招出来,完全听你调遣。此袍上共有九九八十一只牛虱,其中九只为虱王,身高十数米,开山捣城,冲阵破营无所不能。便宜你了,这可是好宝贝,名为‘虱山袍’,我哥哥穿的那件才只有七七四十九只牛虱,和这件不能比。”。
“狮王....”肖远左右看了半天,没看出面前这只黑的像熊精,头上还着犄角的怪物哪里像只狮子,恍然道“原来是虱子的虱啊.....它不会咬我吧?”。
“当然不会,它们以子为食,代代相传,始终只有八十一只。我们还是赶路吧”铁柔毫不在乎的说着,一点也不觉得以子为食有多可怕,真不亏是妖怪家的长公主。
如此,肖远捡回虱子揣在身上继续上路,一行三人顺着皑皑的雪山梁脊前行着。
翻过了山还是山,像是永远也不会走到头,就这样耗尽多少时间谁也不知道,因为这里个根本就没有白昼之分,什么时候都是一副景致,雾蒙蒙的白色延伸在天地间,如凝固住了一般令人窒息。
更糟糕的是,慢慢的,任何的法术都失去了效果,就连铁柔的法宝也不管用了,冻的她叫苦连连,偷偷的抹起了眼泪。即便是如此,她还是不愿意回去,因为露西不想回去,坚持要陪着肖远走完这一程。
这一路,越是往北去风越大,顺着山梁灌下来,冻裂嘴唇,割开皮肤,到后来,什么感觉都没有了,你不再会认为那是自己的双手,因为你已经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了,麻木到心的深处。每当翻过一座山峰,一切的伤痛又完好如初般恢复了,肖远几人还不急欣喜,新的磨难就又开始了,他们要做的只是品尝,品尝无尽的煎熬。
肖远三人就这样走着,再也听不到他们的欢声笑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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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日以后,雪山深处。
从空中远远的望去,就快要到山顶的陡坡下,有两个醒目光影正在移动,一个是黑色,一个是红色,像是点缀在冰山间的奇葩,给人一种向往的遐思。走近一看,原来是肖远三个人正在艰难向上攀登,露西的亮白早已被雪山的威严所掩盖,不走近,更本发现不了她的存在。
此时的三人并不知道,翻过这座大雪山就是一望无际的暴风雪平原,漫漫寒风正肆虐在那深远寂静中,凛冽的挥洒起如沙般的雪花,吹过大地,将那厚厚的积雪也翻卷了起来,像海浪一样翻腾滚动着。
凯瑞斯曾经说过,在这里所有的人必须爬行,否则就会被刀锥般的暴风雪带走,面无表情的游荡在这个被世人所远敬的世界中,永远的沉默下去。
这里,是一片世人无法想象出的天地,也只神才会制造出这样的煎熬。肖远三人就快要走出大山了,但新的旅程还将继续下去,等待着他们的,是暴风雪凛冽的千里平原。
不知道是不是运气太好了,在马上就要到达山顶的时候,肖远三人经历了一场可怕的灾难,厚厚的积雪突然在他们头顶上炸开,无情的雪崩宣泄而下,在他们还没来的及反应的时候,一切就已降临到了他们的身边,像是死神的拥抱,匆促而无情。
露西仍是保持着低头前行的姿态,走在队伍的最后面,她如果可以再走快一点,也许就可以躲进那道冰墙下,但非常不幸,她被卷了进去,连挣扎都没挣扎一下,消失在雪山中。
分开压在身上的积雪,肖远用尽所有的力气呼吸着,虽然山风肆无忌惮的灌进了他的肺脏,他感觉很难受,但这要比窒息的滋味好得多。
肖远很幸运,他还活着,并很快找到了铁柔,她的金角盔救了她,只差一点点她就被完全淹没了。但露西不知道去了哪里,怎么叫喊都没有回答。
就在肖远几乎发疯的时候,铁柔惊恐道:“那是什么.....”。
肖远顺着铁柔的惊恐向上看去,几十米外的雪顶上站立着一只怪物,除了血红的眼睛外其他地方都是白色的,长长绒毛非常厚,和雪山的颜色完全一样。
是‘雪男’,也称‘雪猿’。
肖远曾在莫伊莱神学院的图书管里看到过关于这种怪物的记载,它们是生活在冰雪环境下的一种灵长类怪物,高约三公尺左右,全身覆盖着白色体毛,它们也神话故事中经常出现的一种怪物,非常嗜血。
要是在平时,肖远和铁柔根本不会在乎一只‘雪猿’,但现在的情况很不好,他们和平常人已经没什么区别,不能起法,不能行风,只能用自己的勇气去面对一切,也包括那只魔鬼般的‘雪猿’。
肖远把‘虱山袍’脱下来放到了傍边,展露出结实的肌肉,他觉得这样可以使自己更灵活,他根本就没想过跑。
“你去找露西”肖远出奇的平静,眼睛始终盯着坡顶的‘雪猿’,拳头握的声声做响。
“恩,你小心,我一定会找回露西的”铁柔乖巧的往下山划去,她虽然任性,但不是不明事理,现在的肖远要比她强的多,至少肖远有铜皮铁骨的金身。
天气很冷,像刀子一样划在肖远的身体上,他咬着牙冲上面的‘雪猿’勾了勾手,心想:“大棉袄,下来吧,让我们亲热亲热”。
一声怪叫,几十米高的落差,雪猿毫不畏惧的一跃而下,像鹰一样猛扑了下来。
肖远并没有躲,他觉得自己要是连这一下都接不住,那就干脆不要打了,躺在地上当活食来企不来的更痛快。
肖远本想迎着雪猿下落的冲势狠狠的给它一下,但他忘了一件事,他的胳膊没雪猿的长,人家可是灵长怪物,拥有着刘皇叔才有的身材,双手过膝。
雪猿的利爪砰的一声拍在肖远的面门上,顺势把肖远扑倒了。
啊!....肖远非常痛苦的喊叫起来,这让刚刚下山的铁柔一惊,猛的向山上看去,她看到了一个极其恐怖的场面,那只怪物正骑在肖远的身上,匐身咬住了肖远的喉咙,离她非常近,只有几十米。
肖远的拳头一下又一下捶打在雪猿的肋骨上,双腿猛蹬,他就要快憋死了,雪猿虽然咬不穿他的喉咙,但却能扼杀住他的气管。而且,雪猿远没看上去那么干净,非常臭,尤其是口臭严重,熏的肖远五脏直翻,这让他窒息的更厉害了。
肖远甚至都能感觉到雪猿口水正顺着他的脖颈在往流,被山风一吹阴冷异常。
肖远打了几下,发现这怪物很结实,比很多修真者都抗打,而且他躺在地上不好发力。心想,必须要想其他的办法。
突然,鼻子上传来的刺痒感提醒了肖远,雪猿那颗毛绒绒的大脑袋就在他的嘴前,雪猿在咬他的喉咙,而他...他为什么就不能咬上几口呢。
说咬就咬,肖远大嘴一张,也不分是哪,狠狠的咬了下去,只感觉满嘴都是毛,还挺热乎的。这下,雪猿可松口了,因为肖远咬住了它的小耳朵。
雪猿疼的猛的一撤身,肖远的嘴里连毛带肉多出了一大团脏东西。
“呸!”肖远快速的吐掉那团恶心人的东西,就地一滚,爬了起来。
雪猿捂着伤口不住的乱跳着,它一定很疼,亮白的皮毛一侧殷红斑斑。
肖远明白了,自己的蚩尤骨还在,只是力气远不如从前那么大了,这可能是因为不能运气的原因。但不管怎么说,他至少不会再受伤了。
想到这里,肖远对铁柔催促道:“我没事,你快去找”。说完,肖远有恃无恐的向雪猿冲去,心想:“凭我这张嘴,今天就吃定你这个畜生了!”。
雪猿毕竟不是人,它无法分析出自己为什么咬不穿对手的喉咙,反到让对手咬去了耳朵,它很疼,也很愤怒,腥红的眼睛里不存在任何的理智,它要发泄。
失去了仙术的支撑,肖远的打斗完全在是模仿他的祖先,他与雪猿紧紧的抱在一起,像两只发了情的公猩猩,有爪子就上爪子,没爪子就用牙咬,滚在一处,怪叫声此起彼伏,都不清楚是谁的嚎叫这么难听。
肖远的力气不如雪猿,但却结实的却像块石头,雪猿为了对付它,指甲也扣崩了,牙齿也咬碎了,但还是没有伤到肖远。
再看肖远,滚了七八十个圈后,手中、嘴里都是白色的绒毛,他连扯带咬毫不客气,狠不把雪猿蜕了毛‘就地正法’。
雪猿终于害怕了,它想跑,但肖远说什么也不放过它,即便就要耗尽所有的力气,他还是死死的咬住雪猿脖后不放,像个背包一样粘在雪猿的身上。
雪猿极其缓慢的向前爬行着,在雪地刨出一个深深的大坑,渐渐的,没了动静。
过了很久,雪猿还是没有动过一下,筋疲力尽的肖远艰难的松开了口,他的牙齿几乎被冻在了雪猿脖子上,松口的那一刻,浑身过电般的刺麻起来,比疼痛更难以忍受。
肖远浑身抖动着,把手捂在了嘴上,两排牙齿高速的咬合着,他发誓,以后再也不咬人了,尤其是在冬天。
翻转下身体,蜷缩着,让自己的嘴处于背风的位置,现在的肖远很想要一管‘脱敏牙膏’,他的牙齿过敏了,像是刚吃完二十大桶冰激凌,马上就要掉了。
“哈里,哈里”
迷迷糊糊中,肖远听到有人在喊他,他吃力的睁开眼,看到了露西,还有铁柔,还有一个又黑又大的胖子…..原来是小鸡龙,它变成了龙的模样,嘴中还叼着隐隐的光焰。
“露西没事,这就好了”肖远面部的肌肉松弛了下来,他太累了,昏了过去。
“这样不行,快让你的龙放火,他快冻死了”铁柔焦急的催促着露西。
这时候,露西身后的小鸡龙也迫不及待了,胖乎乎的小脸袋上满是急切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