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下的桃木是长方形的,张行这次似乎是用上了全力,咯吱吱,木屑纷纷,舞到快处,只见刀光不见木。
尸怪群里,由于李云生的加入,使翠翠和慕容仙精神一震。虽然李云生的格斗术远不极它们,但是他却有股子蛮力,在尸怪群中左冲右突,叫骂连连。
几分钟后,张行收住了精美刻刀,手里的长方形桃木早已面目全非,成了一个八角形的奇怪小钟。这个小钟从形状和手法上几乎和凹陷在控制机里的金钟完全一样。唯一有一点不同的是,这个小钟上仅有的一个指针是朝下指的。
这是一个永远是六点的小钟。
张行刻完后上下端详了一阵,觉得没有什么缺陷了,便朝尸怪群里激战的慕容仙喊道:“仙妹,我已经把厌胜制好了,现在你要过来帮我把它放到可以施它的地方去。”
酣斗中的慕容仙闻听心中大喜,对着面前的几个尸怪连续发出几阵猛攻后,身子向后急弹,倒跃回张行身边,气喘道:“放哪,你说话就行。”
张行指了指控制开关的凹陷部分,道:“那,你把它放在里面那个金钟的对面,我的厌胜就可以发挥功效了。”
“好的。”慕容仙没等他话落,已抓过桃木钟凌空飞起,半途里在尸怪的头顶微微借力,人已扑到土壁上控制机关的凹陷位置,她人在半空却异常的灵活,一手在土壁上猛力一撑,身体呼地倒立在土壁上,借着这个缓势,她将桃木小钟用力一顿镶嵌在凹陷部分的土层里,所用的力度非常精确,角度也出奇的准,桃木小钟被镶嵌在土层里后,竟是恰好与里面的那个金钟相对。做完这些,慕容仙双手在土壁上一撑,人如流星般又凌空冲进尸怪群中去了。
“好身手!”张行为慕容仙这出神入化的功夫情不自禁地喝了声彩。这时,屋里的光线忽然亮了起来。
那颗地中央的水晶珠子的颜色也变浅了许多,而且还在继续变浅。
是六点桃木厌胜钟起作用了。
它破坏了这里永久定格在午夜12点的不变规律。现在是张行所刻厌胜钟上所表示的时间。
六点。冥灵邪祟最虚弱无力的时刻。
地中央的水晶珠子彻底的有幽兰变成了白色了。弥漫在四下里的淡兰夜色完全退去。暴露在白光下的尸怪们一下子没了力气,它们瞪着恐慌的无神的双目瘫软在地面上,一个个面容痛苦地四肢抽搐,嘶声惨叫。
慕容仙和翠翠还有李云生见状,纷纷停下手来,呼哧呼哧地喘息着。惊诧地用眼睛看着地上翻滚的尸怪们,它们由哀号转成绝望的呻吟,渐渐的蜷曲起身子,有气无力地抖动。
一阵黑雨落下。
是那些从尸怪创口里窜出来的象马蜂一样的飞行物,他们在白光下没了生命如同黑雨一样洒落在尸怪身上,落了厚厚的一层,仿佛成了尸怪们的葬衣一样。
“太好了,我们又算过了一劫了。”慕容仙很激动地叫道。
“哈,真没事了,俺老李可要背金子去啦。”李云声说着大步流星地跨到张行身畔,用手提着满满一背包金条,两只眼睛却还在瞅着剩下的一箱箱金条直放光。
翠翠的表情却是莫名其妙的复杂,她看着眼前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切,不知道为什么竟连续打了几个冷战,口中喃喃地道:“看来这真是真的,这世界上真的有冥力和邪祟,既然有这些,那炎黄钵就确有其物了。天啊,天啊,如果真的有的话,那世界和平岂不是.....。”
“你怎么了?什么和平呀?”张行不知何时来到了他身边问道。
“啊,没什么,没什么。”翠翠觉到了自己的失态,忙理了理膑边碎发,道:“我是说你的厌胜术太神奇了,很是让人佩服。”
“哦。”张行皱了下眉头。他知道翠翠一定是有什么事瞒着他。只是人家不想说,他也不好追问。
但他感到这一定不是件普通的事。
他在想自从翠翠出现在他的家乡,找他合作击败吴三和她再度出现是巧合还是有人在刻意的安排。如果要真是后者的话,她到底要干什么呢?自己除了会些厌胜秘籍上的东西外,别的几乎都是稀松平常,那她是为什么来的呢?
想到厌胜,他想到了那次恐怖的沙漠之行,想到了赵雨那个职业军人急于知道那大墓位置的焦急的面孔,还有失踪的嗄满、一去无音信的父亲,他们到底都再忙活什么。
难道他们知道墓里有什么极具诱惑力的东西?
难道她.....。
张行的头涨得好大,却怎么也理不出头绪来。
李云生和慕容仙的争吵打断了他的思绪。是慕容仙不让李云生用他的背包装金条,李云生除了背包衣服兜里都装满了,哪里肯依,大叫大嚷着不肯把金条从背包里拿出来。
慕容仙气得脸色铁青,喝斥道:“我说你这人怎么听不明白话呢,这背包是我的工具包,里面的东西随时都要用的,你弄这么多金子在里面,到急需的时候拿东西多耽误时间呀。”
“耽误时间也得装着,咱们进墓干啥来了,不就一个破包吗,等出去俺还你一百二百的。”
“不是包的问题,你让我怎么说你才能明白呀。”
“明白不了了,说谁俺也得装着。”
“你拿不拿出开!”
“不拿。”
“我他妈宰了你。”
“****娘,宰了俺也不拿出来!”李云生眼睛都红了,两只手死抱着背包,任凭慕容仙的古玉匕首抵在他的脖子上。
张行知道李云生这见钱不要命的毛病,而那慕容仙通过这段时间他也了解,也同样是个不肯让人的主儿,若是两个人闹急了说不准会出事。皱眉头想了想,上前道:“老李,仙妹说的有道理,这墓里机关重重,我们全靠包里的工具脱险哩,你把他装上金子,万一遇道险情,明明要弓箭,你拿出几跟金条来,那不是自己找死吗?”
“老张,你别说了,今天你就是说出大天来,我也要装点金子走。”李云生算是铁了心了。
“不就装金子吗?你把裤子脱下来,我看比包还装的多呢。”
“啊,是啊,俺咋就没想到呢。”李云生听完顾不得有女生在场,当即脱下外裤,将两个裤腿系个结实,然后把背包里的金子倒到了裤腿里。看看没装满,老李乐了,走到箱子边,又装了一痛,道:“老张,真他娘的有你的,等出去俺多分两根,哈哈......。”
一旁的翠翠看着忙得直冒汗的李云生,哭笑不得地瞅瞅张行:“我还头次见到这么贪财的。”
“是贪才了点,不过对朋友也非常的义气。”张行替战友解释道。
“看来这些金子就是传说中张作霖手下那个背叛他的军需官的。你看看,箱子上都有个奉字。”张行经她一说,这才注意到每个箱子上真的有个斗大的奉字。
“真想不到啊,那些传说中的财宝竟藏在了这千年古墓的虚穴里,看来那个军需官的身边也一定有懂得厌胜机关的高手。”
“可他们还是死在了这里。”翠翠的语音忽然很馄涩。
“这个高手可能是想领着那个军需官把财宝藏在这,但是他们进来了,却没能再出去。”慕容仙见李云生倒出了背包里的金子,情绪稍微缓和了些,转头向张行和翠翠接话道。
说到这,几个人的心变得异常的沉重。扭头看了看来时的树洞台阶处,见那里黑烟缭绕,丝、似一团搅动的黑色魔鬼一样狰狞可怖。
烟里有毒,可以化人于无形。而树洞顶已经有魏征的阴灵守护,同样让你望而却步。
这是一条不归之路。
从张作霖的那个军需官能把这么多东西搬进来这点上看,那个懂得厌胜和机关的高手并不是泛泛之辈,然而他们都死在了这里,我们还会火着出去吗?更何况自己、翠翠、还有李云生都中了蝎毒,时间会允许我们走出去吗。
张行感到一阵彻骨的寒冷。
慕容仙的脸色也相当难看,她的心里也罩着厚厚的一层阴霾。
翠翠的脸上惨绿惨绿的,表情象是很平静。但不难看出她此刻复杂的心情。至于她在想什么,没有人知道答案。
淡兰色的土室在张行施厌后变得雪亮。慕容仙从李云生那要过罗经盘,放在地上不断地变换位置寻找方向。
她的这个罗经盘与平时用的大相径庭。是很罕见的三元盘。上下有很多层,配上了天干地支,五形八卦,二十四节气及二十八星宿等等。这个三元盘对于测试墓穴的坐向相当的准确。张行在秘籍里见到过它的图形,只是真东西还是第一次见到。
“在我们的正前方隐藏着一个石洞,过了石洞我们就可以见到墓门了。”慕容仙说着,眉头忽然皱了起来,她看见罗经盘的指针开始不停的摆动,始终也不肯停下来。
她变了脸色。
“石洞里有不明鬼物,真的,有鬼物。”
“那怎么办?”张行心猛地一缩。
“还能怎么办,走一步算一步。我们现在一齐找洞口,进去在说。”慕容仙将罗经盘扔给李云生,朝着对面的土壁走去。
张行和翠翠连忙跟上,随着慕容仙在土壁上仔细寻找。可土壁到处都是一样的,根本就找不到机关和发现不了一点异样。三个人用手中的兵器敲击墙面,发出的声音也完全相同。这可怎么办呢?三人急得淌下汗来。
李云生此刻却在对着一箱箱的金子恋恋不舍,他的脖子上挎着满满的两裤管金子,压得他站不直身子:“哎,金子啊,要是都能拿走你们该多好啊。”李云生感叹地摸把流下的口水。可他心里知道光凭现在的条件是拿不走它们的,没办法,哎!得点是点吧。想着,转回头,看见张行几人在土壁旁焦急地找洞口,忽然眼睛一亮:“喂,我说,你们先别忙着找洞啊,都过来,都过来。”
张行几人以为他发现了什么,忙回头看他。
“没别的事,嘿嘿,我想让你们都过来每个人兜里都揣点金条,这样不可以多拿点了吗。”
“你混蛋!”张行怒火冲天地呸了他一口,不在理会他。
老李讨了个没趣,嘟嘟囔囔地不甘心地走过来,不惊疑抬头看见凹陷进去的控制机关上的精致小金钟,心中大动:“我日,这玩意可是古董,弄回去一定比金子值钱,而且还他娘的比金子好拿,干了。”
可是那地方离地面四五米高,凭李云生的身手想纵上去是不可能了。老李眼睛一转却来了办法。他将脖子上的金子和背包一并卸下来,一阵快跑到刚才兵尸的地方抱起一捆子长枪,又扯了很多钢丝折回身后,用钢丝将长枪捆成了一个大杆子状,咣当,支在控制机关的地方正好够长,李云生兴奋不已,叫道:“娘的,金钟古董啊,你马上就是俺老李的了。”说着,利用自己上树的本事十分麻利地爬了上去。
张行瞥见,不知道这小子想干什么,忙喊道:“老李,你去那上面干什么。”
慕容仙闻听扭头一看,心颤胆摇,叫道:“狗东西,你给我下来。”
“下来肯定得下去,嘿嘿。”李云生说话间已经将金钟拿在手里。就势一出溜回到了地面。
慕容仙、翠翠、张行顿时面如土色。那是控制机关的东西,能乱碰吗?正想着,只见对面的土壁上落下一阵细尘,接着,土壁开始大量的脱落。张行几人忙向后跳了几步,瞪大双眼盯着似塌方般的土壁。
“咋了,咋了?”李云生吓得绿脸也变了颜色。话音未落,土壁完全的脱落了,露出一个绘着太极八卦图形的圆拱石门,正缓慢的一点点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