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嗄两人闻听,脑袋轰一声变成一片空白,觉得世界和生命一下子变得遥远和飘忽,浑身冰冷。
张行无可奈何地苦笑下,道:“绝对是黄泉道,我是不会记错的。小的时候,我父亲曾经拿出一本叫《厌胜秘术》的小册子,神神秘秘地把我叫到跟前,说那是家传的宝贝,要交我练习上面的功夫,我当时很希奇,就跟他学了几天,可那上面除了些驱鬼镇邪的鬼玩意,就是一些古里古怪的文字,我对这个不感兴趣,父亲很生气,就拿那小册子打我,我是在一次挨揍时,偶而发现小册子里有这古怪吓人的三个字的,我好奇心强,不顾父亲是不是在气头上,就硬头皮跑过去问他,父亲见我问他很高兴,一下没了火气,他告诉我这三个象血滩的东西念黄泉道。”
张行说着吁了口气,续道:“我听完吓了一跳,问父亲是不是人死了都走的那个黄泉路,父亲说差不多,他指着小册子上画的长方形碑图和上面画着的龙头模样的东西告诉我,这种东西是厌胜里墓葬厌的一种,叫“玉体龙颜厌”,其性能最能指引灵魂做事,就是当阳世间关系很好或者很亲密的两个人死后,只要在墓外围留段黄泉路,然后再用玉体龙颜厌做指引,那这两个人的灵魂很快就会在阴间墓里团聚的。但是因为做这种厌胜得需要上等好玉不能有一点瑕疵,所以一般人是用不起的,而且就算是古往今来的历代帝王将相,能用此厌的到现在为止也凤毛麟角极为少见。”
李云生听着紧张地咽口唾液,问道:“****娘的,那你说这玉碑到底是墓穴招魂用的还是人们常说的黄泉路?”
张行摇头,茫然无措地道:“这个我看不出来,当时问过父亲后,没拿当回事。就再也没跟他学过那本小册子。但依我看两种可能都有。”
李云生浑身一哆嗦,道:“你是说这个大洞有可能我们一走进去就会变成鬼,也有可能这只是一个墓穴的招魂通道这两种可能?”
“是的,也只有这两种可能。”张行注视着那阴森森闪着诡异绿光的深邃洞穴点头回答。
“那我们该怎么办?”李云生喘息这时重了许多,眼睛里充满了无边的恐惧。
“还能怎么办,总不能老在这呆着。”张行无可奈何伸出双手,拉起楚艳和一直也不说话的嗄满毅然向洞穴里走去。李云生见了,哪敢自己呆在那,硬着头皮跟上,心里象打鼓似的咚咚狂跳。
洞穴里死一样的静。几个人的脚步声每个起落都带着令人心颤的回响。
这是一条通向什么地方的路?是在一步步走向死亡黄泉路吗?还是在走向一个未知的地下大墓引魂团聚的黄泉道呢?现在都不重要了,因为无论是哪种可能,结果都是一样的,那就是他们都得面临死亡。
洞穴入口处很高,越往里走,高度就越增加,也许是年代久远的缘故,洞顶上结满了成百上千计的钟乳石,象冰柱一样满满地悬挂着。四周墙壁上,刻着奇形怪状状的人工浮雕,蔓草花纹富丽堂皇地织出令人眼花缭乱的世界。乍看上去,就象是搬来了古代宫殿一样雍容华贵。那浮雕和花纹中间,还巧妙地镶嵌着很大的蓝宝石状的东西,发着惨淡的淡绿色光,将洞穴里的一切笼罩上一层浓浓的鬼气和恐怖色彩。
张行几人忐忑不安地走着,洞里的空气钝重、潮湿、浑浊,脚下湿漉漉的,洞顶凝成的水滴时不时的滴在他们脖径里,吓得他们毛骨悚然,心惊肉跳。这时的李云生虽然怕得要命,但是在他心里却打起了另一个算盘,他看着洞壁上闪着光亮的宝石状东西,又看看像没有尽头鬼气弥漫的洞穴深处,忽然产生了一个很怪诞的念头,他想到自己八成是活不了了,既然不能活,那他娘的还不如弄几颗蓝宝石,这样就是死后做了鬼,起码也有了做鬼的本钱。
想着,竟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抓住洞壁上一颗鹅卵大的宝石死力往下抠,冷不防那宝石是虚嵌在洞壁上的,由于用力过猛迭了个大腚蹲。张行听见响动,吓了一跳,回头看见李云生正呲牙裂嘴地负着痛往兜里塞宝石,不由又气又怒地埋怨道:“你小子也真够可以的,都这节骨眼上了,还没忘了发财,看你把大伙吓的这身汗!”
李云生却一幅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道:“****娘的,我觉着咱们是没活路了,既然早晚得死,还不如弄点宝贝过过手瘾,省得白来世上走一回。”边说边伸手去摘另一颗宝石,可这次当他的手快要抓住宝石时,那颗宝石竟噗一声没了光泽。紧接着,挨着那颗宝石周围的也相继的失去了光彩。
几乎是与此同时,洞穴里猛的传来一个震耳欲聋的咆哮声。那声音异常的响亮,震得整个洞穴都在嚓那间晃荡起来。李云生吓得怪叫一声,急忙缩回手,跳到张行跟前,眼睛看见洞壁上的兰色光亮在一个接一个消失着。
洞穴里的光线很快就暗了下来,变的阴惨惨鬼森森。自打那个声音出现后,亮光消失的速度加快了,像风扑残烛般成排成片地熄灭,仿佛这洞穴里有无数可怕的看不见踪影的恶鬼,正张开诡异的大口,一下子吹灭了所有的光亮火焰一样可怖。
就在洞穴被黑暗快速埋蔓延马上要失去光亮的时候,惊恐中的张行等人猛地听见头顶再次响起一声咆哮,一只头上长角带红色项毛身体如蟒似蛇的巨大怪物出现了,它咆哮着,带着雷动的风声从几人的头顶呼啸而过。
张行刚想仔细看看是什么东西,忽然眼前一黑,最后的一点亮光熄灭了,洞里像突然被泼了墨汁一样,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
李云生惊得枨目结舌,知道可能是自己拿宝石惹的祸,怕大家责怪他,忙装起糊涂,道:“喂,怎么搞的,这一眨眼就都他娘的灭了,跟鬼吹的一样,吓死人了。”
一直没说话的嗄满被他三翻五次的节外生枝闹出变故终于忍不可忍了,怒冲冲地道:“还有脸问,都是你干的好事!这么黑,还怎么走路啊,再说了,你小子就是爱财也得看看火候啊,连鬼的东西你都敢伸手,没了亮不说,还惹出了怪物,说不好它就在前面蹲着等我们呢。”
李云生听见他说出那个怪物,后背蹿出股股凉气,没了辙,怯怯地道:“那怎么办啊,咱们还往前走吗?”
张行此刻也是心焦气燥,没好气地回答李云生道:“不走难道在这等死啊,你他妈手脚老实点,省得弄出是非连累大家。”
李云生心情本来就糟糕透顶,听见他们都挖苦埋怨他,恼了,道:“这走也是死,不走也是死,我看干脆认命算了。不就拿了点东西吗,干嘛都冲俺来了。俺错了吗?啊?俺能活动的时候拿点喜欢的东西错了吗?”
“行了,你就别嚼扯了,赶紧走你的道儿吧。”张行不耐烦地说着,与黑暗中吓得快要神经崩溃的楚艳朝前走去。几个人便不在说话,象瞎子一样用手摸着、用脚探着在这可怖的洞窟里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