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私运看了看身边仅剩的两个人,无奈地转身往诺肯等候的地方走去,如此惨败在唐一鸿手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早就习以为常,因此那种慌乱的心情只是稍微持续了几分钟便烟消云散了。
说白了,其实就是变成了个厚脸皮,仿佛阿Q一样什么时候都能找到理由来诠释自己的行为。
“怎么回事?”诺肯等待的地方距离禁地还有一条很长的窄道,因此尽管听到凌乱的枪声和惨叫声,可他并不知道里面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事情,直到看见吕私运领着两个耷拉着脑袋,神情恍惚的家伙出来的时候,才迫不及待地问道。
吕私运轻轻叹了口气:“损兵折将,惨淡收场!”
“什么!就剩这两个人了?”诺肯显然有些愠怒,十个人中有五个都是他的得力手下,现在就剩下两个回来了,他能不发怒吗?
吕私运苦笑着点了点头道:“没错,真想不到唐小子的枪法这么厉害,以前都没看过他开枪,只知道他的武艺不错而已,唉——,真是失算了!”
“哼,要不是你指挥失误,上了那个人的当,我们的兄弟们也不会死!”其中一个幸存下来的火枪手已经回过神来,气呼呼地说道。
“好吧,是我不好,是我太过轻敌了!”吕私运很巧妙地绕过了严重的过错,只拿一个轻敌来遮掩,这样的话诺肯也不会太过较真了。
那火枪手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吕私运给打断了:“诺肯,你真的不知道那禁地中有些什么东西?”
“不知道,怎么了?”诺肯愣愣地问道。
“我的意思是既然没办法攻进去,不如用烟熏他们出来吧!当然,放把火直接把里面给烧了,那样会更省事,所以我必须知道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万一是zha药的话,烧了里面只怕我们在这里也得被炸飞了!”吕私运淡淡说道。
诺肯道:“你倒是真敢想,放烟可以,但放火就免了,要是让我父亲知道了,我就该去海里喂鱼了!”
“这还不简单,到时候你就说是唐一鸿放得火不就得了,反正死无对证,谁也没办法证明!问题是必须小心地去办这件事情!我就不信大火还烧不死那姓唐的小子!”吕私运恶狠狠地说道,说目露凶光一点也不过分。
他说这话的时候尽管声音压得很低,一般不太注意的人是绝对听不到的,但就是有人刻意在听着他们的谈话,那人很显然听到了话中的内容,瞧瞧退出了队伍,往远处跑去。
“好吧,就听你的,先用烟熏一下吧,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再放火烧!”说到这里,他神秘地笑了笑道,“放心,里面不是zha药,也不是能爆炸的东西,咱们就是站在跟前也没有任何事情的!”
诺肯怎么说也是马丁家的长子,其势力尽管不如父亲,但也是收买了一些人的,因此要想得知禁地之内究竟藏了什么并不是什么难事。
就像中国的嫡位争夺一样,他一直在寻找着机会打击马丁,即便这个人是他的亲生父亲,他也不会心慈柔软,因为要成大事者,必先得苦其心志,若没有这点觉悟,他将很难在年轻的时候就掌控马丁庄园。
他当然知道禁地里面放得是价值不菲的鸦片,马丁为了运回这东西,欠了英国人一屁股的债,要是这些鸦片突然没了,那马丁必然将面临倒台的危机,而他则可以趁机总揽大权,到那时候他的夙愿就可以实现了。
今天这可是一场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有了唐一鸿等人做替罪羊,他的目标将会变得近在咫尺,即便事后情况失控,也有吕私运拿来顶缸,他是不会牵扯到里面去的。
吕私运说白了,在他眼里就是一奴隶,不能奴隶犯了错,主人就跟着受罚!这个道理在任何法典里面可都没有规定。
于是乎,一股浓烟自禁地大门往里面飘去,开始弥漫在硕大的鸦片仓库里面。
“咳咳,好像不对劲啊,怎么这么多烟!”阿凛第一个感到了不对,她常年在野外生活,因此对空气中细小的异味感觉非常敏感。
这么一说,唐一鸿也发现了不对劲,用力嗅了嗅鼻子,这才道:“好个阴险的家伙,居然想用浓烟熏咱们出去!”
“那怎么办,我最怕烟熏火燎了!”谭青青皱眉道,在家里,她基本上都是不下厨房的,倒不是因为懒惰,实在是她有先天性的支气管炎,当然了,这是现代的叫法,那个时候只有病症,却无这种病的名字。
唐一鸿笑了笑道:“放心吧,为了让鸦片保持干燥状态,马丁的这个仓库设计非常合理,通风条件很好,外面烟进来之后只会在地面停留片刻,紧接着便从天窗出去了,没事的!”
他早对这个仓库做了一番观察,因此发现了这个很浅显的道理。
可是接下来他又收敛了笑容,有些不安道:“不过这浓烟好过,烈火无情啊!我猜烟熏没用的话那家伙就该用火烧了!”
“那咱们岂不是死定了?”谭青青苦笑道。
“也不尽然,我相信马丁绝不会对此坐视不理的!这些鸦片可是他的命根子,要是被一把火烧了,他也就算是完蛋了!”唐一鸿没想到自己居然要把希望寄托在一个想要除之而后快的人身上,这真是戏剧性的变化。
“那我们接下来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继续等!不过不能放松警惕,要是外面的人趁着浓烟进来的话咱们可就危险了!”唐一鸿淡淡道。
浓烟持续了十分钟,吕私运焦躁地跑到诺肯旁边道:“不行了,我等得快不耐烦了,这样熏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不如一把火烧了干净!”
诺肯笑了笑道:“你看着办吧,那地方可都是易燃的东西,随便扔个火把进去就能酿成一场大火灾,这就不用我再说些什么了吧?”
“那好,只要你授意就行!”吕私运舔了舔嘴唇,活像一个站在断头台上的刽子手。只可惜这个刽子手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大脑完全失去了思考的机制。可怜的他始终都没有发现诺肯话中包含的意思。
他点了个火把,急匆匆往禁地方向跑去,而诺肯则朝自己的人挥了挥手,急匆匆离开了禁地,这种事情他可不能沾上半点关系,还是尽早离开为妙。
“唐一鸿,我最后再警告你一次,赶紧出来,不然的话我就一把火烧了这里,你死了倒不要紧,可是那两个花枝招展的丫头跟着一块儿受罪,被烧焦可就惨了!那么漂亮的脸蛋,到时候就成黑糊糊的焦炭了!哈哈哈!”吕私运独自一人举着火把站在大门之外,完全没有注意到诺肯那些人已经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