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康安只是乾隆派来保护纪晓岚的侍卫,同时还要多做历练,因此他不仅无权违抗纪晓岚的命令,而且也必须按照乾隆的吩咐去进行自我磨练。
事实上处理好这两个大事件本身就是对他最好的磨练!他又怎么能放弃呢?
想来想去,他只能轻轻叹了口气道:“好吧,就按照纪大人您说的去办吧!”
“既如此,大家都回去休息吧,明天一早由福康安跟着刘大人查案便是,这种事情宜早不宜迟,搞不好又会惹出很多事端来!”纪晓岚笑了笑,不过表情却并不自然,他也是有好几房妻妾的人,如果真像那个公公一样死在江南,实在是人生一大憾事。
唐一鸿眼珠子转了转,这可不行,如果刘墉太过深入这个案子,只怕许多暗地里的事情都会给他抖出来,以后想要再钻空子怕是就很不容易了。
如是想着,他急忙开口道:“纪大人,我觉着这个不太妥当,京城来签押人犯的人马上就要到了,刘大哥还需在此做些交割,以防不备!至于贵曲县的这件事情,不妨就由我代劳吧,反正我们唐家在贵曲县也有个渔场,虽然不是很大,可想必对办案会有些帮助的!”
刘墉捻了捻胡须道:“这个主意不错,眼下正值多事之秋,我和纪大人,甚至福大人都可能已经被盯上了,所以即便去了贵曲县,只怕也很难调查出什么又用的东西来。这样的话,还不如劳烦唐兄弟你跑一趟,我们几个就留在江宁调查刺客的事情。咱们如此兵分两路,也能让案情更快水落石出!”
纪晓岚原本是不愿答应唐一鸿的请求的,可是刘墉说了这话之后,他也觉着有几分道理,况且这里是人家刘墉的地盘,人家地主都答应了,他也没有反对的理由了。
因此,他也只好笑道:“那就这样吧,明天一大早咱们几个就各行其是,一定要将这两件诡异的案子给理出个头绪来!”
临离开的时候,唐一鸿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事情,转头看了看纪晓岚,又向福康安望了望道:“不知两位大人可否借我一样东西用用?”
“什么东西?”纪晓岚心里头忽然升起一股不太好的感觉。
“这次去贵曲县,很可能要跟官府的人打交道,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想借福大人的腰牌一用!”唐一鸿淡淡看着福康安说道。
福康安的腰牌乃是乾清门二等带刀侍卫,到了地方上那就是绝对的权威,只要有了那东西,从总督到知县,每一级的官吏都得给他面子。
纪晓岚显然有些为难,这腰牌可不是寻常东西,一旦丢失了,那可就是欺君大罪,而且他到现在也没法对唐一鸿放心,若将牌子给了此人,搞出麻烦事来谁能来擦这个屁股?
刘墉见他迟疑,淡淡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唐兄弟的脾气虽然古怪了一些,但人还是正直的,我相信他绝不会用腰牌去干什么违背国法的事情。如果纪老弟还觉着不够的话,刘某人可以做个担保!”
他看人倒也有一套,其实说白了唐一鸿也就那样子,虽说办事不择手段,甚至有些狠辣,眼中似乎只有“利益”二字,但实际上心中却是一片赤诚,为的都是这个国家能够取得更大的利益和好处。
唐一鸿不想把自己标榜的太高,也不愿做什么济世救民的人物,他想的只是能够用自己的手段和能力办好自己想做的事情,至于结果会怎么样,没有做过,谁也无法预料,怕是也只有上天才知道了。
听了刘墉的话,纪晓岚的脸上略显尴尬,他也是叱咤朝廷的大学士,如果连这点都看不透的话,那也真是老了。
“这个即便老纪我同意了,还得看福康安将军愿不愿意啊,腰牌是他的,我可没有权力随便拿来!”
岂料旁边的福康安只是“哼”了一声,也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意思,就从袍子内拿出腰牌递给了唐一鸿:“还要麻烦你妥善保管,不然的话不仅我要遭殃,只怕你们唐家都得满门抄斩!”
这话绝不是危言耸听,在这个皇权至上的时代,欺君可是绝对的大罪,一旦落实了,肯定是满门抄斩,甚至还会株连九族!
唐一鸿暗暗想到:哼哼,就是丢了这腰牌,倒霉的也只是我而已,你怕是绝对不会有事的吧。
再怎么说福康安也是傅恒的儿子,而且又跟乾隆由着割不断,理还乱的“父子“关系,即便丢了要爬,他也不会出什么大事。
将腰牌收好之后,唐一鸿向三人道了谢,这才与刘豹一起往唐家去了。
此时江宁城依然没有沉睡,还依稀亮着几盏灯火,唐一鸿记得那是江宁最红的妓院和酒楼,而且“一品斋”就在其中。
想到匆匆离开后也没有去现场看看,他竟生出一阵冲动。
“刘豹,你说现在‘一品斋’那几个死尸有没有被处理掉?”唐一鸿停下脚步,眼睛投向“一品斋”的方向,轻轻问道。
刘豹笑了笑:“东家若是想去看的话,咱们且去便是了,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估计不会再有第二批的刺客!”
“呵呵,你就这么肯定?”唐一鸿笑了笑道。
“那些人能查到纪晓岚等人的行迹,自然也就知道他们已经回了知府衙门,所以断然不会再去‘一品斋’的!”刘豹到底是江湖人,对这些事情还是有所了解的,就好像他以前干的那些事情一样。
只是唐一鸿却不以为然道:“或许你这次便要猜错了!这幕后的主使绝不会是为了取纪晓岚或者清雅的命那么简单!事实上我一直再怀疑贵曲县的事情和这件案子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刘豹嘿嘿道:“东家,谁对谁错现在还说不准,不如咱们去看看吧,正好那里还亮着灯火,也不用偷偷摸摸地进去!”
唐一鸿没有答话,人已经拔开脚步朝“一品斋”奔了过去,他的脚程很快,加之又从吴瞎子那里学来的轻身功夫的窍门,所以一溜烟便已经消失在黑暗之中。
刘豹是个不服输的人,即便已经成了唐一鸿的下属也一样,因此忙撒开脚丫子追了上去,脚踩在地上居然轻飘飘的,仿佛在飞一般,居然连一点噪音也没有。
两人一前一后赶到了“一品斋”,一楼和二楼已经走的快没人了,不过看那桌子上乱七八糟的样子,应该不是吃好了,而是被三楼那地震似的震动给吓跑的。
他们没有在一楼和二楼多做停留,直接从拐角处的楼梯上了三楼。
他们看到了一幕非常惊人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