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海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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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权力下放

事实上由于唐一鸿的牵引,大多数走私商人都将海上的商路分成了两边,往南洋去的船只经由运河南下,再过杭州入海,过了老鸹岛的盘查之后就可以顺顺当当的走上下南洋的海路了。

另一边则是由“立海马路”到上海,再由吴淞口入海,往东洋或者朝鲜去,有些走的远的甚至还到了寒冷的俄罗斯,那里虽然人口稀少,但是需求却更多,因为缺少适合耕种的土地,他们的粮食甚至都要靠购买来维持,这便给了商人们赚钱的好机会。

这时还没有人去过美洲或者欧洲,更不要说孤零零躺在太平洋里的澳洲大陆了。

唐一鸿这次赶到上海,就是因为吕私运有一批货要从这里运往东洋,而且都是违禁的铁制品和许多珍贵的玉石。

货多货少倒无所谓,重要的是有个借口就行了,毕竟现在的唐一鸿早已不同往昔,他跺一跺脚,整个大清都得颤上三下,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这三年来,唐一鸿尽量放纵吕私运去走私,不管是往南洋去的船只,还是到广州口岸交易的船只,又或者后来发展的与东洋倭国进行的贸易,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就连吕私运走私鸦片,他也只是暗地里派人去烟馆闹事,而且做得滴水不漏,让人根本无法怀疑到他。

这样一年吕私运或许还有些警惕,会预防唐一鸿突然翻脸,可是三年过去了,吕私运即便还有放人之心,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变淡。

唐一鸿辛辛苦苦等待的就是这一天,他要让吕私运在不知不觉间踏入他事先设置好的陷阱里面,让他“一失足成千古恨”!

中午的阳光将吴淞口照得格外迷人,海面上停泊着几艘大型的帆船,上面站的都是全副武装的官兵,虽然穿的还是清朝的士兵服装,头上也留着辫子,但熟悉内情的人便会知道,上海的实际控制权已经落入了唐一鸿的手里,而这些官兵也都是他的属下。

他们的任务就是对过往的商船或者客船进行盘查,防止没有“立海”通行证的商船出海或者入港。

除此之外,还有一艘体积比较小的无帆铁甲船在海面上游弋,它用得是蒸汽动力,速度比帆船要快上很多,而且也便于控制方向,因此被用来充当海上巡逻舰,这是老鸹岛船坞一年前才研制出来的新型船只,它具有耗能、快速、火力猛等诸多优点,是未来海战必备的杀人利器。

因为要放置燃料,所以铁甲船上的船员只有六个,一个炮手,一个舵手,两个燃料填充兵,两个水手。

不过即使这样,它们已经是相当可怕的存在了,就像远古时期的迅猛龙一样,个头虽然不大,但却被冠以“杀手”的可怕称号,就因为它身上的利器和敏锐的判断力,以及快速的移动能力。

蒸汽铁甲船几乎与其如出一辙,它身上大多数部件已经被铁和钢所代替,说是铁甲船,倒不如说是铁船比较合适,虽然距离现代的钢铁战舰还有很大的差距,但在十八世纪,它却已经是独领风骚的可怕战舰了。

唐一鸿牵着雨情的手上了一艘帆船,实际上这些帆船这配备了蒸汽轮机,用于特别的时候使用,而且它表面也都包上了厚厚的铁皮,看起来就相当吓人,因为参照了欧洲十九世纪出现的一些舰船,所以这些帆船都有点西方的味道,不过从那造型独特的龙头大炮和威武的麒麟船身来看,大多还是国味要更浓一些。

这些大型帆船攻击和防御都很优秀,再加上容量大,速度也不慢,所以成为了唐一鸿预备出海的主力船只,一个远洋的船队已经在老鸹岛附近的海域秘密形成,没有人知道它会带来什么可怕的影响,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西方人已经错过了得意的时间,他们耀武扬威的日子很难再次到来了。

“看到那些商船了吗?”唐一鸿指着停泊在港口内准备出海的几艘帆船问雨情道,他说话的时候始终没有放开雨情的手,有些东西是必须提前做好准备的,他不想雨情在吕私运的面前露出什么马脚来。

雨情点了点头:“如果没看错的话,那应该是吕私运的商船吧,你就打算扣下他这几艘船?”

“怎么?你还不满意?这几艘船上的货物少说也值上千万两银子,你难道觉得还不够狠?”唐一鸿淡淡笑道,他并没有把真正的计划告诉给雨情,一来是想给她个惊喜,二来则是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否则很容易泄露风声的。

“数目是很大,恐怕吕私运两年才能赚到这么多银子吧,你等于是毁了他这三年来大半的辛苦,可这打不倒他的,我了解他那个人,说句不好听的,他在某些方面很像你,聪明睿智、坚强倔强、做事不择手段,而且也善于笼络人心!”雨情笑着看了看唐一鸿,事实上她对这样的处置已经比较满意了,因为时间在冲淡她对吕私运那份感情的同时,也将仇恨渐渐带走,她的心中已经不那么恨吕私运了。

“你错了,我与他有个最大的不同,那就是他做人太失败,总是做一些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来借以彰显他的威严,而且很多事情他都做得太绝了,甚至不惜把人家搞的家破人亡,到处树敌,呵呵,这样的人迟早会被人活撕了的。我呢,虽然有时候的确卑鄙了一些,但做事却知道深浅的,别人不惹我,我就不会去动别人,这是个原则问题,不然你可能很难得到安宁!”唐一鸿淡淡说道。

雨情忽然用清亮的目光盯着他道:“你既然知道做事不能太绝,为什么还要定下那个计划!就是将所有的海商一网打尽!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你清楚吗?”

“你这是在劝谏?”唐一鸿笑了笑道。

“不,我只是不想一个聪明一世的男人在某些小事上突然变得糊涂起来,最后搞得自己里外不是人!”雨情摇头道。

唐一鸿皱着眉头想了想道:“其实你说的事情我并非没有想过,也知道这样做可能带来的巨大副作用,可是我快要出海了,真的很担心这些家伙在我离开后会搞出很多事情来,而其他人又没有什么经验去处理这些事情!唉——,说到底我是逼不得已啊!”

“听过诸葛亮的故事吗?”雨情突然问道。

唐一鸿点了点头,三国第一智囊的诸葛亮要是都不知道,那就不是现代人了。

“蜀国为什么会人才凋零?为什么感觉好像没了诸葛亮一切都完了?”雨情淡淡问道,她并没有直接说出理由,而是给了唐一鸿遐想的空间,因为她觉得自己理解比别人劝说更加有效。

“你是说我操心太多了?”诸葛亮事必躬亲,从军机大事到黎民百姓的小事,他几乎都一手包办了,以致于手下的人越发养成了懒散、不思进取的毛病,把他当作了无所不能的神。在他死后,蜀国便乱了,即便还有个姜维,那也只是回光返照而已。

这就是唐一鸿的毛病了,他总是想把每一件事情都做到最好,因此犯了与诸葛亮同样的错误。

“不错,三年前你这样做是绝对正确的,因为‘唐家帝国’还没走上正途,所有的一切都刚刚开始,你只有事必躬亲才能撑住局面,可是现在不同了,现在你的手下都是能臣干吏,而且也学会了你那一套做事的方法,以及你那些稀奇古怪的思想,虽然还不够成熟,但却正在进步,因此你应该给他们表现的机会!或许这次远航便是最好的时机!”雨情淡淡地讲出了自己的想法。

“嗨,这就叫当局者迷啊!我竟然没有发现自己正在给属下们搭建可怕的温室!谢谢你,雨情!”唐一鸿激动地吻了雨情一下,吓得周围的士兵都急忙扭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