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问题不要看得很死,说别人时要讲道理。如果别人真的有病,不放屁要死人,你能不让别人放屁吗?
有一次,孟子和他的学生匡章谈论什么人可称作廉洁之士。
匡章问孟子说:“陈仲子住在於陵这个地方,三天没有吃东西,但却不向人们讨要,耳朵失聪,眼睛也看不见东西。井边有个李子,金龟子已经吃了一大半,他爬过去拿来吃,耳朵才恢复听觉,眼睛才看见东西。难道他不是个廉洁之士吗?”
孟子摇头笑道:“在齐国的士人中,我是很欣赏陈仲子的。但是如果说他很廉洁,那我可就不赞同了。要推广陈仲子的所作所为,那只有把人变成蚯蚓之后才能做到。蚯蚓在地面上便吃干土,在地面下就喝泉水,这才是无求于人,廉洁之至。而陈仲子能做得到吗?”
孟子又说:“他所住的房子,是像伯夷那样廉洁的人所建筑的呢?还是像盗跖那样的强盗所建筑的呢?他所吃的谷米,是像伯夷那样廉洁的人所种植的呢?还是像盗跖那样的强盗所种植的呢?这个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能说他的廉洁可以称道呢。”
匡章听了老师的一番议论,很不服气地说:“那有什么关系?这些都是他亲自编织草蒲团同别人交换来的,自力更生有什么不可以的?”
孟子说:“陈仲子是齐国的宗族大家,享有世代相传的禄田。他哥哥陈载,从邑收入的俸禄就有几万石之多,可他却以为哥哥的俸禄是贪来之物,不去吃它;认为哥哥的房屋是不祥之物,不去居住。他逃避父母、哥哥,一个人住在於陵。”
“有一天他回到家里,正巧有个人送给他哥哥一只大鹅,他皱着眉头说:‘要这种呃呃叫的东西有什么用呢?’他哥哥听了自然不高兴。过了几天,他母亲把鹅杀了炖了,拿给他吃。这时他哥哥从外面回来,见他在吃鹅肉,就说:‘你不是说这呃呃叫的东西没用吗?你怎么还吃它呢?’陈仲子听了,知道吃的是鹅肉,忙跑出门,在外面呕吐起来。”
说到这儿,孟子看着匡章,见他仍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又说:“母亲的食物不吃,却吃妻子的;哥哥的房子不住,却住在於陵,难道这是推广廉洁之义到了顶点吗?像陈仲子这样的行为,如果一定要看成是廉洁,不把人变成蚯蚓是办不到的。”
匡章听了惭愧地低下头,不作一言。
一个人要做到清正廉洁,只要修身养性,严己宽人,推行仁义就可以了,没有必要像陈仲子这般较真。
“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我心”,廉洁也是这样,如果刻意地要求自己时时处处不假于外物,那就只好变成蚯蚓了。真正的廉明之士是用德行教化别人,使清廉刚正的风气得以发扬光大,而不是时时处处刻薄自己,那样做只能叫迂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