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商讨
白桂又坐回去对英俊神武的嘎哈尔说：“至于这么做成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们现在来谈论一下要交易的东西。”
嘎哈尔突然醒悟，“这些不是你送礼的全部？”
“当然，这些只是那给你的见面礼，重要的还在后面。”
嘎哈尔快步走回自己的座位问：“这三万两的陶制品都是试探用的？”要是这样这白公子的背景究竟有多大？他身后的罗掌事撒钱都要掂量着，而他三万撒出去眉头也不皱一下。
同时嘎哈额尔也看出白公子对这路线的看重。
“土司，叫我易安就行。”白桂拿出一张纸说，“你有青盐、羊、牛、马、西玛和水。我这边有你们需要的所有东西。”
“战马我们是不会卖的，至于其他货物不知道是按什么价格来？”嘎哈尔手上可是有一份简单的大周物价表。
“你想怎么换？”白桂把这问题推回去给他。罗掌上在后面听着，觉得自己无需出言。
“给钱，银子最好。”以物换物的时代太亏了。
罗掌上对嘎哈尔的看法大变，没想到野蛮人这边也有个聪明人。
白桂想想说:“可以，那么我们就来谈细小的。比如这牛怎么卖，我要的是牦牛。还有牛奶的奶粉子，你卖不卖？如果需要羊毛呢？你打算怎么卖？”
嘎哈尔切底的惊愕，“这些东西你也要？大周人是不用这些的。”
“对，是不需要，但这些东西是专门为你的族人准备的，我目前只在你的部落购买，要是有出路才有可能扩大到其他部落。”
白桂很简单的说明白这才是给你们的礼物。嘎哈尔大喜，“只要你能实现承诺，这契约我就签了。”
牛奶、羊毛如果能买得出去，部落就再也不怕冬季的来临。崽子就不会冻死在雪季。
“现在你就可以让你的族人准备奶粉子。至于羊毛就要等路修好再说。
其他物资我们就在黑石镇交易，奶粉子土司可以让你的人收集好，让我的人过来运回去。”
嘎哈尔闪烁一下真心的佩服了！
再次来到地图前，“这里有条河流，是你们不常用的河流，连牛羊都很少到这喝水。作为回报我希望你能让我分一些水流，从这打一条河道。”
顺着白桂的棍子看下去的是一片干地，什么也做不了的裸露的干地。嘎哈尔不明白白公子为什么要把水引到这片土地去。嘎哈尔想了许久还是没有问。这片土地还是我黑沙部落的，有什么变化都能一清二楚，意图看下去就知道了。
罗掌事也眨眼睛，不明白。
“这可以，不过你们不能到这边放牧，后果很严重。”
“自然，开工的时候需要你的亲信在旁边守侯，不希望你的族人去干扰。”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是那么开明的。
白桂离开不久，黑沙就响起了牛角声，不管在何处的小头人，有本事的人都快马加鞭到大头人帐篷去。
回到住处天已经黑了，有了酥油茶再吃烤肉就没有那么厌恶了。
喝了碗麦子粥，白桂觉得自己终于活过来了。对着美丽的夜空长长的出口气。
经过长长的一个下午，罗掌上终于忽视白先生的年龄正视他的智慧。
“先生是在后怕吗？”
“能不怕吗？一个不好我们就要送命。行走在马背上的人有多少是好人？”回想历史上那些民族，试问那个是友好的？
“这只是说说，嘎哈尔不会真的动手。
先生，老奴有一事不明。”
“你是说地的事？”放下碗拿过铃铃递过来的布巾。
“这水没用，至于弄到那里去是想少点风沙。没有了沙子，风吹过去不过是风，要是那个地方再继续扩大，新达的百姓后代还不知道要吹多久！”
罗掌事没有再说什么，站起来深深的作揖。
“前人植树，后人乘凉。我们多做些自己能做的给子孙后代留些后路。”
“老奴定当铭记。”
“少爷，乌沙的人把这里给围住了。”福子在外面喊道。
“不怕，有他们在我们今晚就可以睡个安稳觉了。”白桂说，“这几天都是睡马车，脚都不能伸直，睡不踏实！”
这晚白桂还真的睡踏实了，主要是洗了个暖烘烘的热水澡。
大半夜的嘎哈尔的帐篷里热闹非凡。
“我们到这里是任务守住这边疆土，驻扎在这是为了守住这，要买卖的商队自会去格罗斯交易。”
“让他们到我们这边容易让外人知道，我们的布防，知道大王的兵马。”
“三个国家，三四十万驻扎兵，别的不说就与大周交界，有十万驻扎兵丁，十五个部落，我们的部落是最大的不错，可是你看我们的部落是所有部落里最穷的一个。如果不通商，我们争来互市名额有什么用？”
“就是，自从几年前争来了名额，大王几乎断了我们的供给，铁器要我们自己做，粮食要我们自己种……”
“嘎哈尔，你说怎么办。”老族人问嘎哈尔。
“嘎哈尔，你是我们的头人，我们这三万条命就交给你。”
“嘎哈尔，你父亲是班度（英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嘎哈尔抬起手来，下面的人就不约而同的安静下来。
“各位都是我们乌沙的鹞子（好手），我们的黑沙在这里已经生活了几百年。四十年前的战争让我们的汉子去了长生天，四十年过去了才有不到三万人。”
大家都沉默不语，具体原因大家都知道。
“我们的坡（男孩）、央（女孩）有好些在冬季去了长生天。这两年大周的棉花便宜了许多，我们的坡、央比前年多了好些。
我们是祖耀，不能像其他的连耀冬天就迁到温暖的山谷去。卓玛、坡和央可以离开，可是我们这些鹞子不能走，我们的小雄鹰也要在风雪中成长。
可是雪季让我们的马失去了食物，如果有他们的工具，我们就可以在让卓玛和央去耕种。这样就不会有因为太过于沉重不能上马。”
嘎哈尔看看在座的人，“我们可以把交易地点放在最外面，两国的交界处，没有格罗斯的手谕就不允许到这边来。
除了武器、战马等战争物资，其他的一切东西都可以交易。”
得了这话下面的人大部分露出了喜色。一些中立的、发对的都不出声了。
“连耀的今晚就回山谷跟部落里的人说，制奶粉子，牛奶的奶粉子他们才要，羊毛也留下来保存好，等明年这时候就能买出去。后天过来和大周的黑石镇的立契约。”
一觉睡到大天亮，外面闹哄哄的，有许多黑沙人在外围看着，由于福子带人守着外面的人这就只能看热闹。
白桂才从里面出来，外面就炸锅了。都用生硬的大周语言喊：
“白公子，你真的要奶粉子吗？”
“我家的羊最好，你什么时候到我家来？”
“我家的牦牛有许多，来我这……”
喊什么话的都有，但白桂当成没听见自顾自的刷牙漱口，把嘴里的毛给吐出来。还好多带了几根，不然这样下去只能用手刷牙了。
本以为围观的人看了新鲜就会离去，没想到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最多的不是女子而是那些大小汉子。
在这些视线里有好意的有歹意的，但白桂不出去不管什么意思都被挡在外面。
第三天才有人来请过去商谈，说是夹道欢迎也不为过。就一条三人并行的通道，通到嘎哈尔的帐篷。白桂也带着浩浩荡荡的一群人。
白桂身高近六尺，偏瘦，穿着一袭绣绿纹的长袍，外罩一件亮绸面的乳白色对襟袄背子。袍脚上翻，塞进腰间的白玉腰带中，脚上穿着特制皮靴，方便骑马。头顶梳着整齐的马尾，绑根淡青色绳带。
恣意潇洒，像明星走红地毯似的走进去。
进去两边或坐或站着好些人，中间有一张桌子，桌面上有匕首，有碗水。白桂咽咽口水，该不会是要割手指头吧？！十指连心啊！
白桂目不斜视来到嘎哈尔面前作揖，“看来土司已经做好准备了。”
嘎哈尔站起来，其他人也站起来，给白桂营造出一个压迫的空间。
都是肥头大耳的壮汉，白桂直接把他们当成萝卜青菜。
“易安，黑沙已经做好装备要和黑石镇做交易，不知道你们能否做代表。”
白桂摇动扇子，“当然，我就能代表黑石镇。只是我们现在签约的是关于修路，引水的问题。不知道黑沙了解了没有。”
“奶粉子，收不收？羊毛收不收？收就签。”旁边出来咆哮声音。
真不知道嘎哈尔是怎么样管理这些粗汉子的。全民皆兵的部落，不知道有多少问题！
白桂皱皱眉头，淡定的从怀里拿出一式两份契约。“这是契约，您看看。”白桂把两份契约都递给嘎哈尔，一份是乌沙文字，一份是大周文字。上面强调的是黑石镇与黑沙部落的商业契约，不是两国的问题。
不管那个国家的文字契约，汉子们都传阅一遍。当他们看完自己国家文字契约时候都带有喜色。
上面规定黑石镇的明记三年内必须要在黑沙购买奶粉子三十万斤，羊毛四十万斤。
“不知道土司您商讨的的价格是多少？”
这是官面上的价格，自然要官面上定。
“本土司觉认为奶粉子五文钱一斤，羊毛六文钱一斤如何？”
白桂没有马上搭话，大家都屏息看着白桂。
“不妥。”
气氛瞬间紧张。
“马都能分上中下等，这奶粉子和羊毛也要分上中下等。”
立马有人给连耀的人翻译。
“这上等奶粉子六文钱一斤，中等五文钱，下等四文钱。上等羊毛六文钱，中等五文，下等四文钱。您们看如何？”